随着那终结一切的一刀斩下。
一场近乎让天地崩坏的大战彻底画上了句号。
依旧存活之人,不论是军士还是修士,纷纷四处忙碌着。
或是寻找遗漏的妖邪恶鬼,或是四处寻找、救治同伴。
历时三十余年。
耗费钱粮、损毁法宝不计其数。
消耗丹药比之最高的山还高,所使符箓足可铺平整个出云国。
殒命于此方土地上的人、妖、兽不计其数。
愁云笼罩的天空上,阴云渐渐散开。
晨曦的日光投下。
大地之上鲜血彻底浇灌透彻,无数妖艳野花茁壮绽放。
姜北抬起头,迎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缓缓升上高空。
“我,姜北!亦是钟鸣!更是天妖。”
“姜某将于此处等候三日,但凡心有仇怨,皆可前来清算!”
“若无人前来!某些高门大派往后便要小心些了。”
“姜某确实如你们所料,极度小心眼,睚眦必报!”
“你们不来,姜某自也会去!”
一道赤红的身影急速飞来,凌空立于姜北身侧。
紧接着,是花霖,是褚秀山,是梁垣,是武德堂的大家……
诸如胡灵灵、凌雅等一干修为不算顶尖的修士,身上几乎都带着极为惨烈的伤势。
姜北心中刺痛,只恨自己不能从头到尾一路相随。
神色自若,严阵以待。
“红实!花霖!你二人待在此处作甚?赶紧带他们下去疗伤休养!”
“我的事情,你们不可掺和!”
“还有梁…兄弟,裴兄弟,你们快些走吧,别碍着老子的眼了!”
裴襄翻了个白眼:“咋了?这地方是你的地盘啊?”
“老子就乐意呆在这里,不行?”
梁垣面带笑意,手中长剑不断嗡鸣着,连连点头:“就是就是。”
姜北叹了口气。
随意盘坐在天空上。
脸上一半爬满了诡异道纹,一般白净俊俏。
头发亦是一般差不多的景象,一半乌黑,一半银白。
“花花,那就劳烦你为他们疗伤吧。”
“顺便给我几坛酒,已是有不知道多久不曾饮过酒了!”
花霖点点头,几十坛酒水飘飞到姜北身旁。
顺势提起玉笛悠悠吹奏。
胡灵灵几人紧皱的眉头渐渐舒缓。
胡灵灵强撑着站直身体,看向这位既陌生又熟悉的师弟。
“小师弟?”
胡灵灵试探着喊了一声。
姜北微微一笑:“小师姐要快快恢复啊,我还等着你的饭菜呢。”
胡灵灵心头一喜:“还好,还是熟悉的小师弟。”
红实伸手轻轻抚摸姜北的面庞。
看在花霖眼中,顿时笛声附带上了几分杀气。
红实叹息道:“这些年,一定很辛苦吧?”
姜北下意识想躲,却没能避开。
“这许多年来,是挺辛苦的。”
红实苦笑道:“丑兮兮的,一点也不好看,我记得以前你没有这样过啊?”
姜北翻了个白眼。
“你以为我想变成这副鬼样子啊?”
“这一切都是拜我的好大哥高止所赐!”
“此番若是得活,高止小儿最好是睡觉都睁着眼睛!”
姜北双目再度露出杀气。
看向远空盘桓纠结的众多正道修士。
“要动手就尽快!姜某可没心情陪你们耗着!”
“就算昔年你们只是受到蛊惑,与姜某的恩怨可是实打实的!”
“别以为杀了你们几位老祖便可当做扯平!老子告诉你们,不可能!”
“且不说逼迫我亲手弑母,光是老子历经过的万般苦难,便扯不清!算不了!”
“今日你们不动手,往日姜某亦是要提着刀亲自打上门去!”
“尤其正一道门某位老狗,你们护不住他!”
“至于万剑门,你们举门上下,都该死!”
“话就放在这儿,与昔日恩怨无关之人若想活命,便给你们足够的时间撇清关系!”
“其余宗派,老子懒得一一点名,新仇旧怨,别当老子记不得!”
姜北手中提着酒坛猛灌。
“快哉快哉!若是能得人头祭刀,那便更是快意了。”
“另外。”
“祁叔,我知道你在,之后若是打起来,劳烦祁叔把这些笨蛋尽数带走!”
四面八方的虚空之中传来一声无奈叹息。
“钟…算了,姜小子,你捡来的那小狐狸脾气极差,祁叔可不敢带她走,否则以后少不得便要鸡飞狗跳了。”
红实面带怒气:“姓姜的!你敢让老娘走!”
梁垣笑道:“先前太过混乱,没能打尽兴,没打够,梁某可不会走。”
姜北叹了口气。
完全没想到祁末也站在自己这一边了。
而随着祁末那表明态度的声音传来,远处还在观望的修道大能们当场走了大半。
姜北面色平静,看不出是喜是忧。
“事已至此,圣君可愿出面一见?”
虚空中一道声音直接传入姜北心湖。
“既然什么都知道了,还要见面作甚?”
姜北沿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回音道:“自然是要问圣君的下一步计划,总不能始终不明不白吧?”
圣君笑了笑:“说出来就不成了,你只管想做什么便去做,错不了。”
“不过,没想到你的心性变化会这么大。”
“我还以为你会第一时间冲杀过去呢。”
对此,姜北唯有无奈。
回音道:“毕竟本身修为还是不够高,虚张声势多过心中的仇恨。”
圣君说道:“之后,你最好去见一面庄稼,能说的,他会说给你听。”
“对了,你小子下次能不能别这么鲁莽?”
“那阵法大有研究价值,或许能因此寻到那位的老家也说不定。”
“结果就这么被你毁得不成样子了,要想研究透彻,难度凭空增长了不知道多少倍。”
“罢了罢了,我走了,我那大徒弟就在附近,需要的时候叫他帮忙就是了。”
姜北点点头。
这个忙大概率是不用帮了。
虽然姜北如今弱势,但是昔日仇家亦不是全数在此,两方相斗,胜负还真未必可知。
远处遥遥飞来一人。
却是曲怜月。
此时已是换下了那身金甲,换成了一身随意白衣。
来到姜北身旁,平静道:“欢迎回来。”
姜北点点头:“所有的一切,你早就知道了?”
曲怜月淡淡一笑:“那也不至于,所知并不多,没有作为因果钥匙的你亲手开启大门,世间有谁敢说全知?”
“恐怕也唯有师祖他老人家了。”
姜北笑道:“我没看错的话,你现在应该还是联军总指挥使吧?就这么靠近我,不怕被别人记恨?”
曲怜月跟着笑了起来。
“记恨就记恨呗,这些年结下的香火情还算不少,他们不敢对我如何。”
姜北随手丢下酒坛,正要重新提起一坛。
却发现数十坛酒已经快被其他人瓜分殆尽了。
姜北怒道:“娘的,这是我家花花给我的酒,你们怎么敢的啊?”
梁垣随手递过来一包炸花生:“吃不吃?”
姜北:“吃!”
“璃华,你也饿了吧?要不喝两口?”
璃华:“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