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想起来了,齐王妃当初也是名动京城,还夺得过诗会魁首,她手下的诗词歌赋甚至被书院传阅过。齐王妃嫁人后,皇后娘娘的第一贵女之名才传出来的。”
“好像真是这样!若是齐王妃没出阁,第一贵女岂不是……”
云蓉一人难辩群舌,嘴巴张张合合却不知如何反驳。
“混账!这群长舌妇眼里可有尊卑?怎敢诋毁皇后?”裴墨染的面色阴沉,他迈步就要出门。
云清婳拦住他,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堂堂皇上偷听女人墙角,此事传出去,你的颜面何在?”
裴墨染攥着拳,手背青筋鼓起,明显隐忍到了爆发的边缘。
云清婳倒想看看,齐王妃准备作死到什么程度。
如今她可是有仇当场报,不报隔夜仇的!
这个齐王妃在出阁前便与姐姐不对付,她虽然文采不俗,但远不及姐姐医术高超,悬壶济世的美名在外,便总是暗讽姐姐不守女德,招摇过市。
讽刺的是,她出嫁前得了缠腰龙,腰间背脊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红色疱疹。
男大夫不方便看,别说成亲了,她病入膏肓,只能等死。
最后是姐姐救了她。
没想到她还是没长记性。
门外,果然又响起齐王妃的声音,“好汉不提当年勇,这件事你们不提,我都要忘记了。不过,我听说皇后娘娘的毒是太后下的。太后为人和善,怎会给皇后下毒呢?”
另一个王妃忍不住插嘴道:“还不是因为云家跟苏家不对付。”
齐王妃冷笑,“就算太后下毒不对,可皇后娘娘倘若真的没有错,太后为何不给咱们下毒?俗话说得好,一个巴掌拍不响。”
几个与齐王妃交好的命妇、王妃纷纷点头。
云蓉的脸垮了下来,“受害者反而有错了?齐王妃颠倒黑白的能力,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诶呀!”齐王妃夸张地捂住嘴,“真是对不住,忘了还有云家人在,我说笑呢,弟妹不会生气了吧?”
她毫不心虚,甚至端庄一笑,举手投足间都带着傲慢。
倘若云蓉生气,就是云家人肚量狭小,斤斤计较。
云蓉磨着后槽牙,她用眼神扫视着面前的众人。
方才说堂姐坏话的人,她都记住了!
这个仇,等会儿再报!
“话说回来,事由天注定,我也是没有命做第一贵女的。若是没记错,当初跟皇上订婚的人是谢家大小姐吧?
皇后娘娘跟她亲如姐妹,可谁能料到谢大小姐自尽,福分最后被皇后娘娘得到了?”齐王妃意味深长地说。
几个命妇、王妃露出惊讶的表情,她们的嘴半张着,像是听到了骇人听闻的真相。
言下之意不就是,皇后娘娘看中了皇上这匹黑马,害死了谢大小姐?
裴墨染的眼神发狠,他再也听不下去。
她们怎么敢的?
居然揣度蛮蛮害死了谢姑娘?
云清婳的脸上露出阴鸷与狠厉。
哗——
门被推开,云清婳走了出来。
她阴恻恻地看着面前的众人。
这些女人她都有印象,在她出阁前便嫉妒她第一的贵女身份,对她排斥有加。
众命妇、王妃吓得脸都白了,慌乱无比,但很快她们就收敛住心虚,装作什么也没发生。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她们整齐跪下行了大礼
云清婳拖着曳地凤袍,娉婷婉约地走来。
她温声道:“平身。”
方才诋毁云清婳的每个人都松了口气,看样子,云清婳没有听见她们的说话内容。
或者说,她听见了,但是她权衡利弊后不想追究。
“多谢皇后娘娘。”众人恢复了镇定,缓缓起身。
齐王妃看着云清婳,眼中的嫉妒在燃烧。
她像是什么也没发生,打趣道:“皇后娘娘可算来了,臣妾等您好久了。”
云清婳抬起手,一巴掌狠狠甩下去。
啪——
大厅里传来清脆响亮的巴掌声。
啊——
齐王妃的脑袋被打得偏到了一边。
云清婳紧接着又抬手,啪啪啪的又甩了三巴掌。
一巴掌比一巴掌用力,一下比一下发狠。
她的眼眸通红,心中的愤与恨齐发。
为什么这人不知悔改?枉费姐姐的一番好心?
裴墨染隔着扇门,看到云清婳发狠打人,脸颊仿佛出现了幻痛。
蛮蛮凶悍起来实在可怕。
这些长舌妇真是活该!被蛮蛮打,她们就偷着乐吧。
云清婳直到把齐王妃打得趔趄,一屁股摔坐在地上才停手。
“啊……”齐王妃的脸火辣辣的疼,嘴角都破了,淌出了血珠子。
她精心梳的发髻散了一半,一缕头发坠在额前,散乱如鸡窝,她狼狈地含泪质问:“皇后娘娘怎可随意殴打皇室王妃,您可顾及皇后仪态,皇家颜面?”
云清婳吹了吹发烫的手心,飞霜立即拿着湿帕子,给她擦手。
“齐王妃莫恼,本宫只是在教你,一个巴掌到底拍得响不响啊。”云清婳的尾音上扬。
此话一出,齐王妃的眸子紧缩。
众人齐齐跪下。
她们这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皇后娘娘原来都听见了。
方才说话的几人打起了哆嗦,像是被冻得牙齿硌吱硌吱响。
“妄议天家之事,诋毁太后、皇后,你有几个脑袋够砍?”云清婳居高临下地反问,眼眸一片漠然。
齐王妃不服气,恨恨地睨着她。
另一个与齐王妃交好的王妃道:“皇后娘娘,齐王妃的确言行有失,可您身为国母,是天下女子的表率,当众动手打人,羞辱齐王妃,未免也太过了。”
“本宫光顾着打她了,忘打你了是吧?”
语毕,云清婳弯下腰,抬起那人下巴,啪——
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啊——
那位王妃的脸上赫然出现红肿的五指印。
“还有谁?”云清婳的尾音上扬,语气中带着少许魅惑。
“……”
剩下长舌的命妇瑟瑟发抖。
云蓉忍住笑,她指着方才应和齐王妃的两位命妇,“皇后娘娘,还有她跟她。”
云清婳递给福松、飞霜一个眼神,遂转身到上首坐着。
她的手心都打疼了,不想再打人了。
福松、飞霜分别来到两个命妇面前,抬起巴掌狠狠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