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把朋友往火坑里推的事情,蓝婪干不出来。
走之前,蓝婪又看了看许轻宜,最后冲沈砚舟一句:“改主意了找我。”
相比起另外那些歪瓜裂枣,跟沈砚舟演戏至少心理舒适度高。
看蓝婪走了,沈砚舟顺势在她身边坐下,刚想说话,许轻宜的邮箱进来新邮件。
供应商把新型材料的详细资料发了过来。
许轻宜之前在网上看过,还没有看正经资料,得了解材料的各种成分是否真的亲肤安全。
一看起来,她就顾不上吃饭了。
沈砚舟在一旁吃了两口,见她太专注,没好给她夹菜。
等她看完,半小时都过去了。
许轻宜听到沈砚舟像是叹了口气,正看着她,依稀觉得有点工作狂的潜质,“我在想,等你以后生意做大了,我会不会进冷宫?”
许轻宜还没看完,记了一下位置,关了邮件,看他,今天怎么怪怪的。
“你是不是有事?”她问。
沈砚舟愣了一下,不应该是她有事么。
算了,他说也行,“你觉得这个蓝婪怎么样。”
许轻宜莫名其妙,“我取向正常。”
沈砚舟指了指自己,“我是说,如果我跟她演你生不生气,防止家里折腾你又折腾我。”
说实话没看到蓝婪之前,可能会多想,看到之后许轻宜没什么想法。
因为蓝婪一看就没瞧上沈砚舟。
于是她点点头,“挺好的。”
结果沈砚舟眉头一皱,一脸复杂的看着她。
她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就……把他推出去了?
许轻宜抿了抿唇,“怎么了。”
沈砚舟想到了刚刚那个经理的话,低头看了看自己,他的形象确实是有些固化了,人都是会审美疲劳的。
要不……“我蓄长发怎么样?”
许轻宜稍微往后拉开距离,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最后总结出一句:“你别的地方挺长的了,头发没必要。”
她还是喜欢阳刚硬朗一点的,有张力。
沈砚舟眉梢都翘了起来,“别的地方……什么?”
许轻宜回过神,稍微回避了一下他的眼神,“我是说,你腹毛腿毛什么的……”
算了,这个话题显然不适合在这里聊。
“吃饭吧。”
沈砚舟弯起来的嘴角都快压到脚后跟了,手肘撑在桌沿,侧过身看着她,“明天回一趟海滨?”
话题转得有点快。
但是许轻宜听得懂,海滨就像他们俩的蜜巢代称,除了那儿,不管在山水宝郡还是在哪,她都得和他保持一定距离。
许轻宜心潮微涌,努力忽略,“不确定,说不定奶奶有事留我。”
“我跟她说,你就说安排工作了。”
工作其实也是真的有,今晚和供应商见完,会拿到新材料样品,许轻宜想着,最好是她先弄个试用品,自己试试,确保没什么问题。
捏新品挺快的,她直接套用以前的作品模板就行。
可能是歇了一段时间,突然要投入工作,她竟然有点压抑不住的兴奋。
“明天不行。”她想了想,“明天我先工作。”
沈砚舟挑眉,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一顿饭吃完离开餐厅,许轻宜让他在车上再睡会儿,她接着看资料。
车里有空调,很舒适,她拿了资料就看得入神,突然纸张被抽走的时候思绪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沈砚舟勾过去,吻下来。
好久没亲热,他看起来异常难忍,但又异常克制。
握着她的手腕,指腹最后在她横亘着的细微疤痕上轻轻挪动,“有感觉么?”
许轻宜摇头,她现在有感觉的是别的地方。
一个吻缠绵了很久,在最热烈的时候停了下来,沈砚舟抱得她很紧,在她耳边深呼吸。
最后慢慢平静下来。
回去的时候沈砚舟开车,她在旁边把资料看完。
顺便再把合同修一修,晚上直接签了最好。
把她送到地方后,沈砚舟还有事先走。
许轻宜就在酒店大堂等人。
没想到的是供应商和沈聿桥是一起来的。
沈聿桥看到她,表情没变,只淡淡的解释:“正好也在这里谈事。”
她点点头,跟供应商握了个手,发现供应商还带了俩人,可能是助理,她孤身一人,没什么派头倒是其次,主要是怕中途有点什么事……
“我结束了来找你。”沈聿桥刚好说了这么一句。
打消了她的一点担忧,笑了一下。
包厢不大,但菜是许轻宜亲自点的,诚意很足了。
供应商喝了两杯后笑眯眯的问她:“许小姐和沈总是什么关系?很少见沈总这么关照人。”
许轻宜笑笑,“他也算我老板。”
供应商恍然大悟的表情,“这么说,咱们谈成,沈总有抽成的?还是他参与投资了你的产品?”
许轻宜含糊过去了,就当是这么回事。
那人终于不问了,直接问她带没带合同。
有沈聿桥的投资,沈聿桥还是她老板,这买卖就没什么可担心的。
许轻宜都没想到这么顺利,签字按印,一气呵成,然后才真正放开了吃喝。
她喝酒不行,但今天高兴,还是陪了两杯,反正晚上沈砚舟会来接她,所以也不担心。
白老板大谈他从中专毕业之后的心路历程,自学各种证书,钻研各种材料等等,看起来是个不得志的创业者,一直没有好的机遇,直到遇见沈聿桥。
白老板对沈聿桥似乎很敬佩,“我们合作过两次,沈总算是我的大贵人!他这人看着冷冷的,但生意场上对人,那完全没得说!”
“我这个厂啊,一开始能被重视,还是因为一个焊接材料,科研部的人突然找来差点给封了!沈总救的我!”
白市那会儿刚出了一个新型焊接材料,科研部突然来人,意思是他的材料研发侵权了,那是科研部刚研究出来的高分子材料。
白市当时就做个小生意,他捣鼓各种材料纯粹是个人天赋和爱好,当时慌得不行。
后来是沈聿桥出面,证明他这个焊接材料两年前就已经在用了。
从那次之后,白市的公司才一步跨了几个台阶,后续研发各种材料也就有了启动金,越走越顺。
白总正说得尽兴时,沈聿桥来了,也没打搅他继续侃侃而谈。
许轻宜礼节性的冲沈聿桥弯了弯唇,把旁边的椅子挪了挪。
沈聿桥是应酬结束过来的,但看起来清清爽爽,好像没喝什么酒。
白市突然发现沈聿桥在,完全受不住闸,还给沈聿桥也倒了酒,非要干一杯。
沈聿桥没能推脱,爽快的喝了一杯。
白市又给他倒一杯。
沈聿桥压了杯口,“十一点了,差不多回?”
“这么晚了?”白市诧异,抬起手表对着灯,“这不是九点多?这是时针还是分针?”
沈聿桥顺势压下他的手腕,“你手表坏了。”
然后示意白市的助理扶着点,另一人出去把车挪过来。
许轻宜也有点儿上头了,不过头脑还很清楚,走路也看不出异样,就是脸有点红。
沈聿桥问她:“开车了吗?”
许轻宜笑了笑,“我出去醒醒酒再走。”
沈聿桥没说什么,却一直陪着她走到车子边,依旧没有要走的意思。
许轻宜终于有机会直接问他,“沈总上次说,你母亲去世跟我有关系是什么意思?”
沈聿桥先是看了她几秒,然后从手腕搭着的外套里摸了一支烟出来,低头点燃。
许轻宜是逆风站在车边的,他一抽烟,烟味全都冲着她来了。
她下意识的抬手扇了扇,往旁边挪了一个角度。
沈聿桥吸了两口,看着扇风挪位置,侧过身挪了两步,离开风口。
再吸了两口之后,很干脆的掐灭。
抬头看她,“送你?”
腾飞已经走过来了,朝许轻宜要车钥匙。
她是欲言又止,“我可能还要等个朋友。”
沈聿桥带着探究的视线落在她脸上,许轻宜就有点心虚,她和沈砚舟现在这状况确实像做贼。
“这是许小姐的车?”腾飞在旁边问。
不等许轻宜回答,他指了指轮胎,“是不是漏气了。”
轮胎明显瘪了。
许轻宜转过去一看,还真是,有点懵,下午过来还好好的。
“坐我车吧。”沈聿桥道:“我去奶奶那儿送趟东西。”
许轻宜还想说什么,沈聿桥直接上了车。
腾飞则开着车门等她。
她又拒绝了一次,腾飞却劝她:“许小姐还是上车吧,这地方不好打车,进出的人也复杂,容易出事。”
许轻宜看了一眼手机,刚刚问过沈砚舟什么时候过来,但他还没回复。
腾飞特别固执,死活不关门,“许小姐先上车吧。”
沈聿桥的车很豪华,舒适度也很高,对于喝过酒的人来说,很容易睡着。
所以许轻宜上车之后很努力的撑着精神不闭眼。
她问沈聿桥,“你以前在云县生活过吗?”
他们家是不是都去过云县,他母亲是在云县去世的?
还有,沈聿桥当初真的对那个高架做了手脚的话,也一定是长时间待过云县,知道她总去那上面给许沉送饭。
沈聿桥靠着座椅,“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