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挺可笑的。
“沈董,你这么宝贝沈聿桥,生怕他被我勾引,对他这么没自信,还是对你自己没自信,你也知道你这么多年的教育有问题,甚至很失败吗?”
一说到沈家山教育儿子的问题,沈家山脸色非常难看,“沈家的教育轮到你来说教?”
许轻宜笑着,“确实轮不到,我只是来告诉你,我看不上你儿子,你要是继续这么为难我,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
沈家山满是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许轻宜拿着包从他身边擦过去,头也不回的离开。
话说得很爽快,但许轻宜其实也只是嘴上能说,她能把沈家山怎么样?
所以出了沈氏,越想越生气。
沈砚舟电话打进来的时候,她气哼哼的,“干嘛?”
沈砚舟挑起眉,“谁惹七七生气了,说说,我去弑兄杀父。”
许轻宜:“……”
一句话就把她的怒气全给浇灭了。
就是啊,再怎么不好,那也是他的亲爹,她总不能真把事情做死了。
最后她只憋出来一句:“你不准学我哥的称呼!”
全世界只有许沉叫她七七。
沈砚舟耐心的问:“那叫什么,轻轻?宝贝?”
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叫名字。”
沈砚舟似是笑着,问她:“开车了吗?”
听这话,许轻宜知道他应该往这边赶过来,也不清楚从哪知道她在沈氏的。
她继续往前开:“你不用过来接我,被你爸看见,改天又要为难我。”
至少现在他们俩还算隐蔽。
沈砚舟很配合,“那我晚上爬窗户?”
“不用,我回去想想怎么帮柯总解决难题,她的积蓄估计都没了。”
意思就是她今晚没空搭理他。
就因为订制品受欢迎,许轻宜这边做了专门的办公室,柯总那边前段时间也做了扩厂,而且做了全面升级。
就是为了后续能够把整体质量和形象都提上去,好打开品牌知名度。
结果一把火什么都没了。
沈砚舟叹了口气,“我这才从冷宫出来,放纵了一天,又被关回去了?”
许轻宜笑了一下,“过两天还会找你的,今天的产品做了一点改进。”
沈砚舟这才微微挑眉。
“是不是可以间接的理解为,我的技术比你的产品高明,逼你不得不改进?”
确实算这么回事,但许轻宜不说,“就那样。”
“嗯?”
“挂吧。”
“诶……”
许轻宜先挂了,她在路边停了车,专门看了一下几个银行卡的总额。
然后给柯总打了个电话过去,“柯总,你先别急……”
“我急了也没用了。”柯燕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厂子的地都被封了。”
许轻宜愣了一下,“为什么?”
“说厂子排流污染环境。”柯燕忍不住报了个粗,“日他们仙人板板,我干了多少年了,今天才污染环境?”
“让我知道哪个孙子举报的,我非得去把他家马桶给炸了!”
许轻宜听她气势汹汹,骂人却一点都不脏,忍不住笑了一下,“你可能应该去把封厂子家的马桶炸了。”
举报的人再有恶意,厂子又没有违规,显然是封厂子的人徇私。
但徇私这种事,也不是他们小老百姓一张嘴能说的,说不定还要被反扣一个污蔑机关要员的罪名呢。
沈家山挺狠。
许轻宜想了想,问她,“柯总,如果换块地儿重新建厂,你觉得怎么样?”
柯燕一腔沮丧,“他们把我的资质都给收了,还说了因为这事重大,我估计要面临诉讼。”
越想越憋屈,柯燕恶狠狠道:“我什么都没干!我厂子哪里违规了?他们要真的这么欺负老实人,我真要去炸县政……”
许轻宜打断她,“你先别急,一起想想办法,实在不行咱们换个地方建厂?”
那会儿,许轻宜逆反的想,沈家山用这种龌龊手段逼她放弃这个工作,离开京市,她就偏要在他眼皮子底下蹦跶。
柯燕沉默了好一会儿,问她:“建哪儿?我熟悉的城市很少。”
“京市你来吗?”
柯燕“啊?”的很大一声,应该是真的惊到了。
许轻宜重新启动车子,“开玩笑的,我想想办法看咱们能不能解封。”
这种事情一天都不能等,拖一天就是一天的成本。
许轻宜今天早上还说不想靠沈砚舟的,这时候只能想起来他。
也不知道京市之外,他有没有人脉。
她先把车开回山水宝郡,想着跟老太太打个招呼,再出趟门。
结果到了别墅外,一眼就看到沈砚舟的车停在那儿。
等许轻宜下车,看到他就站在前院大门那儿,嘴里叼了一根狗尾巴草,双手插兜的看着她。
准确的说,是等着她。
她刚走近,他就慢悠悠的质问:“出了事不找我先找沈聿桥?”
许轻宜:“我找你爸,没找他。”
沈砚舟眉头挑得更高了,“沈家山那么大年龄那么丑,你现在品位都变这么……!”
她用包包甩过去,好巧不巧打在男人重要部位,吓得他立刻收声。
也不嬉皮笑脸了,问她:“这次要不要靠我啊。”
许轻宜看了看他,“柯总的厂子遵纪守法,没问题的,所以也不算让你违法办事,你看能不能想办法让人查清一下,我们也不追究,就当是封错了。”
要不然连累起来,查举报者、查执行者又要好久,到时候厂子都发霉了。
沈砚舟想了想,“庞焉的学生有在那边的。”
许轻宜知道庞焉是市委书记的名字,这人脉一下子大得她都没想到。
不过她有些担心,“既然是你爸干的事,你直接找人出面,你爸会不会找你?”
“会。”沈砚舟诚恳的点头,然后看了她,一脸求宠,“以后对我好点?”
许轻宜:“……”
他最近是不是演戏上瘾了。
沈砚舟微微勾唇,这才认真的一句:“我找人处理,不出面,放心,破坏不了我们微薄的父子情。”
那就好。
许轻宜现在要考虑的就是钱的事儿了。
沈砚舟就跟读心似的,直接问她:“缺资金吗?”
许轻宜微微抿唇,“我先问问柯总重启工厂需要多少,我这边还有一些,不够的话我跟你借。”
这回爽快多了,沈砚舟满意的看着她,“进去吧。”
她停了停,“你呢?”
都到门口了。
沈砚舟不打算进去了,得去忙。
“你不吃饭?”许轻宜微皱眉叫住他。
沈砚舟眉眼柔和,知道她关心他,还真想留下一起吃饭。
但是庞焉那边赶得好不如赶得巧,今天正好能一起吃个饭。
“我去庞焉那儿蹭。”
沈砚舟的车从别墅开出去的时候,沈聿桥的那辆刚好错开往里走。
沈家山也在沈聿桥的车里。
沈砚舟偏头看了一眼,然后就跟没看见一样继续开着走远了。
沈家山在车里皱着眉。
老太太见他们父子俩一块儿过来,还挺开心。
结果桌上基本上谁也不说话,尤其儿子沈家山那脸一辈子就那么个表情。
老太太看不下去,“你以后没事不用过来看我,明年你也退下来了,出国到处走走吧。”
被嫌弃了的沈家山反应不大,“您身体没事就好,我吃完饭确实得走,还有点事去忙。”
饭后,许轻宜帮忙收拾,听着沈聿桥被沈家山叫上楼,“来书房。”
那个书房刚好在二楼,就是厨房的上面。
许轻宜在那儿洗碗,起初没什么声音,过了好一会儿,听到了沈家山发火。
具体听不清,但一定是沈聿桥被骂了。
沈姨在一旁皱着眉,又叹气。
书房里。
沈家山问沈聿桥,“你跟她没关系?”
沈聿桥一脸坦然,“没有。”
沈家山冷哼,“没关系你急什么?我听说她有个奶奶独自在云县……”
“爸。”沈聿桥突然打断了他。
沈家山停下来,看着他,“怎么,怕我动她奶奶?那你就离她远点,把年末继承人大会做漂亮点。”
沈聿桥镜片下的眸子有些冷,“怎么算远?”
沈家山已经能够听出他这句话忤逆的意味,盯着他。
“你到底怎么回事?”沈家山眼神冷下来,“别逼我真的动她。”
沈聿桥倒是松弛了,“我说过和她没关系,您要不信我也没办法,您动她,有人比我急。”
“谁?”
沈家山看着沈聿桥的眼睛,逐渐的想到了沈砚舟身上。
然后冷笑一声。
“柯燕的厂子是被直接被封,她还要面临起诉,免不了刑事责任,这么复杂的案子,你弟能插手?”
如果是这样的话,沈家山要重新考虑沈砚舟的位置了。
沈聿桥没再说什么,转身出去了。
沈家山在书房里呆了会儿,胸口说不上来的堵。
然后拨了前几天的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依旧是恭恭敬敬,“沈董?投资的事儿应该没有变数?”
沈家山沉默片刻,“那个违规排污的厂子处理好后,我会亲自过去一趟。”
沈家山投资了一块地,顺手声称柯燕的厂子违规,县里有他这么大个财神,当然是直接把柯燕给端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