汨罗部因为桑吉卓玛的离去损失惨重。
同时,巴巴哈部的五百人被一群女人杀得屁滚尿流的消息也传开了。
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之前秦过没称汗,没有足够的功绩证明合法性与权威性,如今七年的被追赶的生涯结束,塔塔部开始有了主动出击的实力。
塔塔部一片高昂姿态,再次迎来了一波投靠。
其中就包括了秦过的舅舅。
萨仁母系家族的势力投奔而来,是草原格局再一次转变的象征。
当年舅舅所说的“期待再次为了嘉措的血脉而战”终于成为了现实,除了他,他还带来了他的两个儿子。
就像辛德所期望的那样,秦过重新编制了军事体系,塔塔部内部编制了十三位百夫长,相当于秦过的亲卫军,也是由秦过统领的主力部队。
其余投靠过来的部落是按照联盟来约束,比较松散,组织性也低,弊端非常多。
秦过忙,萨仁忙,阿央珏也忙。
忙成一团的一大家子,等回过神来,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部落里面对阿央珏的态度狂热里又充满了敬畏。
因为阿央珏又给秦过“生了”一只狼。
阿央珏:……
巴彦:嗷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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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小的狼,看起来才出生两三天,也不像是巴彦自己的孩子。
母狼对幼崽的保护欲极强,要是巴彦偷的抢的,肯定会有狼找过来,阿央珏养了这么久,附近都没有狼群的痕迹,倒像是巴彦捡回来的。
秦过推测可能最近那一批狼群里的母狼一胎生了多只,狼群的资源有限,最弱小的那一只可能会被遗弃。
小黑龙扫描之后发现是一只狼妹妹,身子骨各方面都不如巴彦和朝鲁。
阿央珏给它搭了个小窝放着,巴彦也不出门闲逛了,整体就守在窝旁边,除了秦过和阿央珏两人,谁都不准靠近。
小狼如果饿了,阿央珏在忙,它还会跑过来扯阿央珏回去喂奶。
朝鲁回来看了两眼,巴彦嗷嗷龇牙:我的小狼,我的!
朝鲁:……
朝鲁自己有老婆孩子,只是野外的狼不喜欢人类的味道,一直养在外面,对巴彦这种随地捡小狼的行为不是很理解。
巴彦喜滋滋的守着自己的小狼。
它还不会养,阿央珏无奈,开始带孩子。
还真和带孩子一样,阿央珏半夜要爬起来喂两次,秦过打着哈欠爬起来,陪着热马奶。
小狼崽在手上哼哼唧唧,阿央珏说:“你明天还要早起训练,快去睡一会儿吧。”
秦过耷拉着眼皮凑过去,从背后抱着他,把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环着他的腰身,笑着说:“我是一个好父亲。”
说着,手顺着衣襟探进去,摸摸阿央珏平坦紧致的小腹:“这可是你给我生的小狼。”
眼见着秦过的手还要往下,阿央珏紧张的腹部肌肉绷紧。
小狼咕噜噜的在喝奶,阿央珏双手不得空,只能僵硬的任由秦过上下其手。
很快,小狼喝了个饱,阿央珏连忙逃也似的挣脱开他的怀抱,跑了。
只是帐篷也就这么大,这么大晚上他也跑不到哪里去。秦过好整以暇坐在床上歪着脑袋看他。
“阿珏,你要去哪里?”
阿央珏眉梢眼角都红,现在更是从耳朵一直红到脖子。
太离谱了,他也不知道秦过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东西。
明明睡前磨得腿发酸,他都累了,现在秦过敞着衣袍在床上一坐,不加掩饰的帐篷又支起来了。
他还真去不了哪里,往角落的水盆那边去洗了洗手,又磨蹭了半天,秦过都被他可爱死了。
半晌,也只在那边据理力争:“你……明早还要早起。”
也不是不让秦过亲亲抱抱,偏偏秦过每次都还跟饿中色鬼一样,阿央珏都觉得自己实在是跟不上他的精力。
秦过睁着眼睛说瞎话:“唔……那你来,我就抱抱你。”
说完还张开双手,非常非常听话的样子。
阿央珏企图再据理力争一下:“真的很晚了……”
话音未落,被秦过搂着拉进怀里,滚落床褥之间。
秦过一个翻身将他搂在身下:“那我快一点!”
阿央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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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是秦过喂的小狼,还专门交代了巴彦不要吵。
阿央珏睡到了秦过执勤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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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天气回暖,草原从春睡中苏醒,河流水量充沛,季节性的湖泊在草原上出现,动物们进入繁殖和抓膘关键期。
人们狩猎、放牧,也要准备着陆续从春营地北迁至夏营地去。
今时不同往日,塔塔部成为了第一梯队迁徙的部落。
而夏初也是商队活动的旺季,汨罗部和乌兰部彻底闹掰了。
这个时候的克尔伦不但没有办法保护乌兰部,甚至带着乌兰部这个移动的金山,还容易被人盯上。
克尔伦重伤未愈,海都掌权,和桑吉卓玛的矛盾愈发无可解。
这一天,阿央珏和往常一样在毡帐里面为秦过制作一件新衣服,巴彦趴在他的脚下,他的右手边滚动着一只毛茸茸的满月的小狼。
随着小狼的长大,巴彦已经不会像最开始那样不让任何人靠近了,有时候巴根来了,它还会大方的让巴根摸一摸小狼。
阿央珏给小狼起名图雅,是“光”的意思。希望图雅能长成光一样伟大的母狼。
温馨的氛围被打破。
一个不速之客找上了塔塔部。
“她说是您的故人。”通传的人没有进入阿央珏的帐篷,而是在外面恭敬的说。
阿央珏摸摸巴彦准备龇牙的脑袋说:“将人带到主营去。”
他将衣服放好,再把图雅交给巴彦照顾,才走到主营。一个包裹严实的女人已经在等待他了。
听到他的脚步,女人跪了下来。
“您还记得我吗?尊贵的可敦。”女子解下围巾,露出一张瘦削的脸庞。
她的眉眼生的明媚,多年来的经历却让她显得非常阴郁,已经大不像从前,只能依稀从一些痕迹来辨别出小时候的模样。
“我记得的,阿勒。”阿央珏说,“你远道而来找我,只是来和我叙旧的吗?”
阿勒稍微抬起头,眼睛缓慢地往上看,仰视上首的阿央珏。
比起外貌,她看到的是一种因为被爱而由内到外的舒展。
他平和,有力,稳定,自信。
多年前的桑吉卓玛也有这种舒展,只是时间仿佛戏弄着双方,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天平陡然倒转。
“当然不是的,尊贵的阿央珏可敦。”阿勒低眉顺目地说,“我的主人让我前来,是因为多年前,伟大的乌兰可汗和塔塔部可汗有着一桩婚约……”
阿央珏收敛起眉目,稍微侧过脸去,遣退了周遭的人。
“你是说,汨罗部的可敦已嫁人多年,却还觉得我的丈夫应该履行约定?”
也就是阿央珏脾气好,但凡换个人来,都应该把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打出去了。
阿勒笑着说:“尊贵的可敦,当年的灾祸降临的如此迅猛,让误会横生……导致婚约无法履行。”
乌兰部族人善经营,有一张巧言善辩的嘴。
这么多年的仇恨,被用轻飘飘的“误会横生”一笔带过。
“我们知道,当年的事已经成为了过去,既然无法回头,不如我们共同朝前看,”阿勒说,“您也是乌兰部的女子,您如此仁慈又善良,一定能体谅我们。”
“我的主人为了展现对您的诚意,特地让我来找您,如果您愿意接纳我们的善意,我们也会给予您丰厚的回报。”
“我的主人说,她愿意将乌兰部的财富拱手送来,她会准备好无数的、让可汗能够满意的嫁妆……”
“牛羊、马匹、骆驼……甚至是金子……”阿勒跪在地上,露出一个笑容,“我们愿意尊您为尊贵的大妃,我的主人只要一个侧妃的位置……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