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霞阁中,公输行正在桌案前翻书,那是一本古老的机关术秘籍,书页微微泛黄,散发着岁月的气息。他沉浸在书中精妙的机关设计里,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
突然,一只信鸽扑棱着翅膀从窗外飞了进来,停在桌案上咕咕叫着。公输行放下手中的书,取下信鸽腿上的信筒,抽出里面的纸条。他快速扫了一眼内容,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随后随手将纸条扔在一旁。
他知道这消息意味着事情变得棘手了。公输行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衫,大步走出房间,朝着洛淑颖的房间走去。
丹霞阁回廊曲折,两旁的花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公输行的脚步急促而坚定,心中思绪万千。他想着这封信里提到的南辰逸等人遇袭之事,深知其中牵扯甚广。
不一会儿,他来到了洛淑颖的房门前。公输行抬手轻轻叩门,“师父。”
屋内传来洛淑颖沉稳的声音,“进。”
公输行推开门,走进房间。洛淑颖正坐在窗边,阳光洒在她身上,更显端庄。她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公输行,“行儿,可是有要事相商?”
公输行支支吾吾。话还没说出口,然后云渊姑姑就进来了,看见公输行沉默了一会,行礼对洛淑颖说:“夫人,小姐回来了。”
公输行第一反应就是自己的师妹回来了,心中一阵欢喜,下意识地就要跟着一起出去看看。他刚迈出一步,脸上还带着迫不及待的神情。
然而,洛淑颖却突然开口道:“行儿,药房里的药材还没有整理好,你现在去把它整理一下。”
公输行脚步一顿,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满是不情愿地停下了动作。他皱着眉头,嘴巴微微嘟起,眼神里满是委屈,看向洛淑颖说道:“师父,师妹好不容易回来,我就去看一眼,看完马上就去整理药材,成不?”
洛淑颖却不为所动,板起脸,语气严肃地说:“药房的药材整理可是要紧事,若是耽误了用药,出了差错怎么办?”
这师兄妹二人从未见过面,如今的局势最好让二人之间没有任何交集才是最好的选择。
公输行无奈地叹了口气,双脚像被钉在了地上一般,好一会儿才慢慢转过身。他低着头,双手无力地垂在两侧,一步一步朝着药房走去,嘴里还小声地嘟囔着:“不就是整理个药材嘛,非得赶着这时候。”
一路上,公输行踢着路上的小石子,满心的不情愿。好不容易到了药房,他看着那一堆杂乱的药材,心里更加烦闷了。他没好气地将袖子一挽,开始动手整理起来,一边整理一边还时不时地朝着门外张望,盼着能快点整理完去见师妹。
秋沐刚下了马车,便看见急忙从大门出来的洛淑颖。她眼中瞬间泛起了欣喜的光芒,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一下子扑到洛淑颖怀里,声音带着几分撒娇与亲昵:“师父,我好想您。”
洛淑颖轻轻拍着秋沐的背,眼中满是疼爱:“傻孩子,两个月前才刚离开,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哪有,”秋沐扁着嘴,撒娇道:“阿沐想师父了,想日日都见着师父,孝敬师父。难道师父厌倦阿沐了?”
站在一旁的兰茵,嘴角上扬,笑着打趣道:“夫人,郡主可日日都念叨着想您呢。”
秋沐从洛淑颖怀里抬起头,嗔怪地看了兰茵一眼:“你就知道打趣我,我这不是想师父嘛。”
洛淑颖拉着秋沐的手,上下打量着她:“瘦了,气色也不太好,这一趟想必吃了不少苦。”
公输行一心想要见到自己师妹的心到达了顶峰,于是偷偷跑出药房去看。然而,回廊里的洛淑颖正陪着秋沐往秋沐房间里走,公输行只能看见三个身影,却看不清楚自己师妹的样子。
洛淑颖拉着秋沐的手走在回廊上,微风轻拂,两旁花草的清香萦绕在身旁。她满脸关切,说道:“阿沐,你身子骨弱,这一趟出门定是吃了不少苦。一会儿为师亲自下厨,做药膳给你补补。”
秋沐紧紧握着洛淑颖的手,撒娇道:“师父,您对我真好。不过您放心,我已经很注意自己的身体了,最近真的好了很多。”
洛淑颖停下脚步,仔细端详着秋沐的脸,轻轻叹了口气:“为师瞧着你,还是有些瘦了。这外面自己照顾自己的日子,哪有家里舒坦。你这孩子,就是太爱乱跑。”
秋沐俏皮地眨眨眼睛,拉着洛淑颖继续往前走:“师父,我时刻记着您的话,每顿都吃得饱饱的,晚上也早早歇息。”
“真的?”洛淑颖半信半疑,“可别为了贪玩,就把自己的身子不当回事。这调养身体可是个长期的事儿,不能松懈。”
秋沐见洛淑颖半信半疑,便拉着她的手晃了晃,再次保证道:“师父,我真的有好好照顾自己,您就别担心了。”
洛淑颖无奈地笑了笑,点了点秋沐的鼻尖,说道:“你这丫头,总是让人不省心。”
两人边说边走进了秋沐的房间,洛淑颖让秋沐坐下,自己也在一旁的椅子上落座,随后问道:“阿沐,你这次出来,打算待多久?”
秋沐歪着头想了想,笑着说:“师父,我想多待一段时日,陪陪您。”
实则秋沐在心里把南霁风的祖宗十八代都编排了个遍,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南霁风为何如此狠心,不分青红皂白就休了她。想当初,她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嫁给他,以为能与他相敬如宾一生,却不想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洛淑颖看着秋沐,似乎察觉到了她情绪的细微变化,轻声问道:“阿沐,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秋沐回过神来,连忙摇头,笑着说:“没有啊,师父,我能有什么心事,我就是高兴能回来见到您。”
洛淑颖微微皱眉,她太了解秋沐了,知道她肯定有事瞒着自己,但既然秋沐不想说,她也不想勉强,便说道:“阿沐,你要是有什么事,可一定要告诉师父,知道吗?”
秋沐乖巧地点点头,说:“我知道了,师父,您就别担心我了。”
这时,兰茵端着茶水走了进来,将茶杯放在桌上,笑着说:“夫人,郡主,喝点茶润润喉。”
秋沐笑着道谢,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心中却依旧想着南霁风的事。
南霁风好几日没回去睿王府,今日刚回到自己的逸风院,便遣退了身边的侍从,独自一人坐在书桌前,眉头紧皱,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而正在雪樱院用膳的沈依依,听闻梅儿说南霁风回来的消息,心中一喜,立马放下手中的碗筷,站起身来,眼神中满是急切与期待。
“王妃,您这是要去哪儿?”梅儿见状,赶忙问道。
“我要去见师兄,我都好几日没见着他了。”沈依依一边说着,一边快步朝着门外走去。
梅儿见状,急忙跟上,嘴里还念叨着:“王妃,您慢点儿,王爷刚回来,想必也累了,您这突然前去,会不会不太合适?”
沈依依却丝毫不理会梅儿的话,脚步愈发急促,心中只想着能快点见到南霁风。
不一会儿,沈依依便来到了逸风院门口。她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急切,然后缓缓走进院子。
沈依依还没有踏进院子门槛,便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苏罗拦住了。说外人不得进入。沈依依被突然出现的暗卫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脸色微微发白。
“你是何人?竟敢阻拦本王妃?”沈依依很快回过神来,强装镇定地呵斥道,眼中满是愤怒与不解。
苏罗单膝跪地,语气冷漠:“王妃恕罪,王爷有令,任何人不得擅入逸风院,属下只是奉命行事。”
沈依依气得浑身发抖,她咬着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委屈:“我是王妃,怎么就成外人了?你去通报王爷,就说我要见他。”
苏罗却依旧不为所动:“王爷正在处理要事,吩咐过不见任何人,王妃请回吧。”
沈依依心中的委屈和愤怒交织在一起,她的眼眶泛红,却倔强地不肯落泪。
而在逸风院内,南霁风坐在书桌前,眉头紧皱,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重要的事情,对于外面发生的一切浑然不知。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一些复杂的局势和难题,这些都让他心烦意乱,无暇顾及其他。
沈依依在逸风院门口站了很久,心中的委屈和愤怒如潮水般汹涌澎湃。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南霁风要如此对待自己,曾经的山盟海誓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如今却这般冷漠绝情。
她咬着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再次试探着往逸风院里走去,然而苏罗却如同一座铁塔般,再次坚定地拦住了她的去路。
“王妃,请不要让属下为难。”苏罗的声音依旧冷漠,不带丝毫感情。
沈依依彻底怒了,她瞪着苏罗,大声吼道:“你究竟是何居心?为何秋沐能进去,本妃就不行?你莫不是故意刁难本妃?”
苏罗单膝跪地,语气平静地说:“王妃误会了,这是王爷的命令,属下只是奉命行事。”
“那又怎么样,王爷的命令就可以如此不公吗?”沈依依气得浑身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她在逸风院门口哭闹起来,声音越来越大:“师兄,我能不能进来?”
苏罗眉头微微皱起,但依旧不为所动,只是静静地守在门口,防止沈依依强行闯入。
而逸风院内,南霁风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眉头紧皱,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重要的事情,对于外面沈依依的哭闹浑然不觉。
沈依依哭闹了许久,见无人理会,心中越发绝望。她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地望着逸风院的大门,心中满是凄凉。
梅儿在一旁看着心疼不已,轻声劝道:“王妃,您别这样,王爷或许真的有要事在身,您先回去吧,等王爷忙完了,自然会去找您的。”
沈依依却仿佛没有听到梅儿的话一般,依旧呆呆地坐在地上,口中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不知过了多久,沈依依缓缓站起身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她擦了擦眼泪,对着逸风院的大门说道:“南霁风,你今日如此对我,他日定会后悔的。”
说罢,她转身便走,脚步踉跄却又无比坚定,只留下苏罗依旧静静地守在逸风院门口,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沈依依一路失魂落魄地回到了雪樱院,她坐在床边,眼神呆滞地望着前方,心中五味杂陈。她想起了与南霁风的点点滴滴,那些曾经美好的回忆如今却成了刺痛她心的利刃。
“王妃,您吃点东西吧,您这样不吃不喝可怎么行?”梅儿端着一碗热粥,一脸担忧地看着沈依依。
沈依依却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地说:“我吃不下,你先下去,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梅儿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将粥放在桌上,默默地退了下去。
沈依依独自坐在房间里,直到夜幕降临,整个雪樱院都沉浸在一片寂静之中。她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中的痛苦丝毫未减。
此时,南霁风在逸风院内终于处理完了事情,他揉了揉太阳穴,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并不知道沈依依在门口哭闹的事情,此刻他的心中依旧被那些复杂的局势和难题所困扰。
南辰逸和南星杳一路狂奔,却始终甩不掉身后那群如影随形的黑衣人。他们的身影在林间穿梭,树枝划破了他们的衣衫,却无法阻挡他们求生的脚步。
然而,命运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们。就在他们以为即将摆脱困境时,前方突然又出现了一群黑衣人,将他们的去路彻底截断。这些人个个蒙着面,眼神中透露出的狠厉让人不寒而栗,与之前的那群黑衣人相比,他们的气势更为逼人,显然是有备而来,且招招致命。
南辰逸将南星杳紧紧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四周。他的伤口因为剧烈的运动又开始渗血,体力也在不断地消耗,但他的眼神依然坚定,丝毫没有退缩之意。南星杳躲在哥哥身后,脸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但她也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恐惧,不想成为哥哥的累赘。
黑衣人缓缓逼近,包围圈越来越小。南辰逸握紧了手中的匕首,准备与他们殊死一搏。突然,一个黑衣人如鬼魅般冲了上来,手中的长剑直刺向南辰逸的咽喉。南辰逸侧身一闪,避开了这致命的一击,同时手中的匕首顺势划向黑衣人。黑衣人反应极快,一个后仰,轻松躲过,紧接着又是一剑横扫而来。南辰逸用力一跃,跳上旁边的一块巨石,暂时避开了黑衣人的攻击。
其他黑衣人见状,纷纷涌上巨石,将南辰逸和南星杳围在中间。南星杳看着周围虎视眈眈的黑衣人,心中充满了绝望。
身后追着的那群杀手看见南辰逸和南星杳被另外一群黑衣人围住了,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所措。很显然两边的杀手不是一起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紧张起来。
身后追着的杀手领头人大喊道:“都给我听着,活捉这两个人,谁要是敢伤他们分毫,我定不饶他!”众杀手得令,纷纷握紧手中的武器,警惕地注视着场内的情况。
巨石上的南辰逸和南星杳背靠背站着,警惕地看着四周的黑衣人。南辰逸低声对南星杳说:“星杳,别怕,四哥一定会保护你冲出去的。”南星杳咬着嘴唇,坚定地点了点头,她知道此时不能成为哥哥的累赘。
围住他们的黑衣人并没有立刻动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时机。双方就这么僵持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火药味。
突然,一声尖锐的哨声打破了这份寂静。只见远处又有一群人疾驰而来,为首的是一个身着黑袍,面容冷峻的男子。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威严和狠厉,让人不寒而栗。
“哼,没想到这两个人还挺难对付,竟引来了这么多人抢夺。”黑袍男子冷冷地说道,“不过,不管是谁,都别想从我的手中把人抢走。”
随着黑袍男子的到来,原本僵持的局面变得更加复杂起来。各方势力互相对视着,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和敌意。谁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引发了一场混战。
南辰逸心中暗暗叫苦,本就身处绝境,如今又多了这一群不速之客,情况愈发危急。但他的眼神依然坚定,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妹妹,杀出一条血路。
就在这时,其中一方的黑衣人似乎按捺不住了,率先发动了攻击。瞬间,刀光剑影交错,喊杀声震天。南辰逸和南星杳也趁机与黑衣人展开了殊死搏斗。
南辰逸手中的匕首如灵蛇般舞动,每一次挥动都能准确地挡住黑衣人的攻击,并趁机反击。南星杳虽然害怕,但也强忍着恐惧,用她手中的短剑与靠近的黑衣人周旋。
混战中,南辰逸看准一个时机,拉着南星杳从巨石上一跃而下,朝着包围圈的一个薄弱处冲去。他们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躲避着各方的攻击。
然而,黑袍男子岂会轻易放过他们,他身形一闪,如鬼魅般出现在南辰逸和南星杳的面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想走?没那么容易。”黑袍男子冷冷地说道,手中的长剑泛着寒光,直指南辰逸和南星杳。
南辰逸和南星杳心中一紧,知道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他们紧紧地握住手中的武器,准备迎接黑袍男子的攻击。
黑袍男子一声令下:“杀了此二人,重重有赏!”他身后的那群黑衣人得令后,如恶狼般朝着南辰逸和南星杳扑了过去。
而另一边,原本要活捉二人的杀手们一听,顿时急了,他们的领头人高喊:“都给我听着,绝不能让他们伤了这两人,否则谁也别想活命!”
瞬间,两边的杀手便混战在了一起。刀光剑影之间,鲜血飞溅,喊杀声震耳欲聋。黑袍男子的手下个个身手不凡,招式狠辣,招招直取要害;而另一方的杀手们也毫不逊色,他们以保护南辰逸和南星杳为首要任务,全力抵挡着黑袍男子手下的攻击。
南辰逸和南星杳趁机寻找着突围的机会,他们背靠背,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的战况。南辰逸手中的匕首不断地挥舞,每一次都能精准地挡开靠近的攻击,南星杳也紧紧握着短剑,与哥哥相互配合,共同抵御着敌人。
混战中,一名黑袍男子的手下瞅准时机,朝着南星杳刺去一剑,南星杳一时未及躲避,眼看就要被刺中。千钧一发之际,南辰逸猛地转身,用身体护住了妹妹,那剑直直地刺进了他的后背。
“四哥!”南星杳惊恐地尖叫道。
南辰逸咬着牙,忍着剧痛,说道:“星杳,别怕,快走!”说着,他用尽全身力气,将南星杳往包围圈外推去。
南星杳泪流满面,但她知道此时不能犹豫,她转身朝着一个缺口冲去。黑袍男子见状,想要去追,却被另一方的杀手们死死缠住。
此时,战场上的局势愈发混乱,双方的杀手都杀红了眼,互不相让。南辰逸强撑着受伤的身体,继续与敌人搏斗,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决绝,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为妹妹争取更多的逃生时间。
而南星杳在人群中拼命地奔跑着,她的心中充满了对哥哥的担忧和愧疚。她知道,自己不能辜负哥哥的牺牲,一定要活下去。
就在南星杳以为自己即将逃脱之时,突然,一名黑袍男子的手下从侧面杀出,拦住了她的去路。南星杳心中一紧,握紧了手中的短剑,准备与之一战。
另一边,南辰逸的情况也愈发危急,他的伤口不断地流血,体力也在逐渐耗尽,但他依然在苦苦支撑着。他的眼神始终注视着妹妹离去的方向,心中默默祈祷着她能平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