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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秋时节的青州府,总被连绵细雨裹着湿意,可今日却反常得闷热。铅灰色的云层压得极低,像块浸了水的破棉絮,沉甸甸地坠在盐帮总堂的飞檐上。青石板铺就的前院被连日的雨水泡得发潮,缝隙里钻出些黏腻的青苔,踩上去滑得能让人摔个趔趄。

“大人,大人,您这边请,小心脚下的青苔!”盐帮的喽啰弓着背,几乎要把腰折成九十度,声音里满是谄媚的讨好。他灰布短打的袖口沾着未擦净的血渍,暗红的印记在布料上晕开,像是不小心泼洒的墨点,风一吹,还能隐约闻到股铁锈混着汗臭的味道。这喽啰眼观鼻、鼻观心,只敢用眼角余光偷瞄身旁的洋人,脚步却稳稳妥妥,引着人往院子深处走。

码头边上的老槐树下立着个发黑的木架,上头挂着件未干的血衣。粗布的衣料被血浸透,硬邦邦地贴在木杆上,风一吹便簌簌作响,几滴暗红色的水珠顺着衣摆滴落,砸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几只绿头苍蝇围着血衣嗡嗡打转,时不时停在布料上,贪婪地啃食着残留的血污。

盐帮少帮主周通正攥着腰间的羊脂玉牌来回踱步,那玉牌被他摩挲得油光水滑,边缘都泛着温润的光泽——那是张希安的玉牌。他身材矮胖,穿着件浆洗得发亮的深蓝绸缎短褂,领口敞开着,露出圆滚滚的肚皮,上面还沾着些油渍。听见脚步声,周通猛地抬头,脸上的焦躁瞬间被堆起的笑容取代,忙快步迎上去,靴底碾过地上半块啃剩的馍馍——那馍馍已经发硬,边缘还沾着些泥土,被他踩得碎屑四溅。

“大人您可算来了!”周通的声音又尖又亮,像被捏住了嗓子的公鸡,“小的从早上就盯着门口,眼瞅着日头都偏西了,正想着派人去城外码头请您呢!”他一边说着,一边殷勤地往洋人身边凑,肥厚的手掌在衣襟上擦了又擦,生怕沾了灰污惹对方不快。

那洋人穿着一身簇新的宝蓝缎子长衫,衣料是上好的云锦,在昏暗的光线下都泛着细密的光泽。可不知是裁缝手艺不精,还是他身材太过高大,长衫的袖口竟短了一截,露出半截毛茸茸的手腕,黑色的汗毛浓密得像野草,与精致的衣料格格不入。他生得深目高鼻,眼窝凹陷下去,灰蓝色的瞳孔像两潭深不见底的湖水,看人时总带着股审视的意味。他开口时,汉话说得磕磕绊绊,像含着颗枣核般生硬,尾音还不自觉地往上挑,带着股掩饰不住的不耐烦:“人呢?我要的人,点过数了?”

“回大人!”周通立马换上一副更加谄媚的模样,脑袋点得像捣蒜,肥厚的手掌在胸口“啪”地拍了一下,声音响亮,“一百二十二个,一个不多,一个不少!个个都是能扛三百斤的壮丁,肩宽背厚,力气大得能拉犁!”他凑到洋人耳边,声音压得更低,语气里满是邀功的意味,“小的亲自带人去邻县的庄子里挑的,专挑那些无父无母的汉子,手稳得很,买回去就能干活,即插即用,保准不给您添乱!”

说着,周通便引着洋人和几个随从往东边走,路过柴房时,他又压低声音补了句,嘴角勾起一抹狠厉的笑:“今儿早上还有个不知死活的,敢放狠话,被小的叫人用浸了盐水的鞭子抽了一顿,现在老实得跟条狗似的,连哼都不敢哼一声……”

码头 仓库里,一百二十来个青壮被粗麻绳反绑着双手,绳子勒得极紧,深深嵌进肉里,不少人的手腕已经磨得红肿,渗出血丝。他们蜷缩在墙根下,个个面黄肌瘦,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沾满了泥土和血污。有的脸上挂着结痂的伤口,有的裤脚渗着暗红的血渍,风一吹,便忍不住打颤。最里头的少年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身材单薄得像根芦苇,他抖得像秋风里的树叶,喉结上下滚动着,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被恐惧堵在喉咙里,连一声呜咽都不敢发出。

周通见状,立马扯开嗓子吆喝起来,声音里满是呵斥:“都给我精神点!抬起头来!这位可是从西洋来的贵客,是给你们饭吃的贵人!瞧瞧你们这蔫头耷脑的样儿,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别污了贵人的眼!”他一边喊,一边抬脚踹了旁边一个汉子的腿弯,那汉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磕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却连一句反抗的话都不敢说。

洋人眯起灰蓝色的眼睛,目光像刀子似的,逐个扫过墙根下的青壮,那眼神,就像在集市上挑牲口般随意。他走到一个后生面前停下,那后生大约二十来岁,身材高大,尽管被绑着,脊背却依旧挺得笔直。洋人伸出手,粗粝的指节捏了捏后生的胳膊,肌肉在他的指尖下绷成硬棱,紧实而有力。洋人满意地“嗯”了一声,嘴角微微上扬,眼里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周通见状,连忙转身跑回正屋,不多时便捧着个红布包裹出来,那红布是上好的云锦,边角还绣着金线,一看就价值不菲。他小心翼翼地展开包裹,动作轻柔得像在捧着稀世珍宝——里头整整齐齐叠着十件月白杭绸长衫,领口和袖口都滚着金线云纹,在昏沉的光线下泛着柔润的光泽,衣料轻薄得能透光,一看就知道是难得的佳品。

“大人您瞧这料子!”周通的声音里满是炫耀,“这是苏州最好的织工织的,用的是今年新收的蚕丝,整整织了三个月才成这十件!便是京城最大的绸缎庄,也未必寻得到这般好的货!”他拿起一件长衫,轻轻抖了抖,衣料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给贵人们做体面衣裳,才衬得起您的身份不是?下边还有些锦衣袍子,都是一等一的好货,等会儿让小的给您送到船上去!”

洋人伸出指尖,轻轻抚过衣料,细腻柔滑的触感让他眉梢挑高,脸上终于露出了真切的笑意。他点了点头,用稍微流利些的汉话说道:“原来说好的价,五十五两一人。”话音刚落,他便从怀里掏出个沉甸甸的钱袋,那钱袋是黑色的鹿皮做的,上面还绣着复杂的花纹,他随手一抛,钱袋便“啪”地落在周通怀里。“钱货两清,剩下的衣服,我让人来取。”

周通连忙接住钱袋,入手的重量让他眼睛都亮了。他轻轻晃了晃,钱袋里传来金元宝碰撞的脆响,“叮铃哐啷”的声音像天籁般悦耳,让他眉开眼笑,脸上的肥肉都挤在了一起。“谢大人!谢大人!”他连忙弯腰作揖,头几乎要碰到地面,“全赖您照应,小的这买卖才做得顺溜!往后您要是还需要人,尽管找小的,保证给您挑最好的!”

说着,周通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凑近洋人,语气里带着几分讨好:“对了大人,黄源那小子还在后堂候着呢——上次他可没少跟您讨锦衣,说是自己穿,还说要给家里人带几件。小的正想请您过去,今儿个备了好酒好菜,定要灌得他认不出东南西北!”

“那小子……”洋人摸着下巴笑了起来,眼里闪过一丝玩味,“倒是个识货的。罢了,既然他等着,且去会会。”两人说着,便转身往后堂走去,脚步声和说笑声渐渐远去,飘进了墙根下张希安的耳中。

仓库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和泥土的气息。张希安背靠着冰冷的砖墙,双手被镣铐锁着,铁链一端固定在墙上的铁环上,他稍微一动,便会发出“哗啦”的轻响。他穿着件普通的青布长衫,脸上沾着些泥土,看起来就像个被掳来的普通百姓,可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透着股冷静和警惕。

方才盐帮少帮主周通与洋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飘进了地窖里。张希安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地上的草屑,眉头直皱——之前他便隐约猜到这盐帮勾着洋人做些见不得人的买卖,如今这番对话,彻底坐实了他的猜测——原来那些失踪的青壮,不是被山贼掳去劫财,竟是被盐帮卖给洋人做苦力!

正琢磨着该如何脱身,外头突然炸响一声喊杀,声音洪亮得像炸雷,震得地窖顶上的泥土簌簌往下掉:“狗娘养的盐帮!拿命来!”

张希安心头一震,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正是他派去暗中跟着的捕头王康的嗓门!

院外瞬间乱作一团,喊杀声、惨叫声、兵器碰撞声混杂在一起,像一锅煮开的粥。周通和洋人的脸色骤变,原本的笑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周通的脸白得像纸,声音都发颤:“是、是官差!大人快走,后门有小路!”说着,便拉着洋人转身往后门窜。

可刚摸到门闩,就听见后巷传来“噗噗”的刀入肉声,紧接着便是盐帮喽啰的惨叫:“啊!救命!别杀我!”那声音凄厉得让人头皮发麻,夹杂着骨骼断裂的脆响,听得人心里发寒。

王康的吼喝紧跟着撞进院子里,声音里满是怒火:“洋鬼子!你们跑不了啦!官府已经把这里团团围住,识相的就乖乖束手就擒!”

张希安勾了勾嘴角,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早料到王康会带着人赶来,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慢。

不多时,仓库沉重的铁门被人一脚踹开,“哐当”一声撞在墙上,震得尘土飞扬。王康提着一把带血的钢刀冲了进来,刀身上的血珠顺着刀刃滴落,在地上砸出一个个小红点。他身后跟着几十个衙役,个个手持刀枪,火把的光芒映得兵器雪亮,照亮了地窖里的每一个角落。

王康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的张希安,连忙快步走过去,手起刀落,锋利的刀刃瞬间割断了张希安手腕上的镣铐。镣铐“当啷”一声落在地上,王康单膝跪地,喘着粗气赔罪:“大人受委屈了!属下接到线报就立马带人赶来,还是来迟了一步,让您被这些贼人掳走!”

“来得正好。”张希安揉了揉发红的腕子,上面还留着一圈深深的勒痕,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外面情况怎么样?抓了多少?”

“回大人,大部分盐帮的人都被拿下了,就跑了三个小喽啰,属下已经让人去追了。”王康说着,转头踢了踢地上瘫软的周通——周通早就被吓得面无人色,浑身发抖,裤脚湿了一片,显然是吓尿了。“正主儿都在这儿——那洋鬼子刚才还想爬后墙逃跑,被我手下的弓箭手射穿了裤裆,现在正躺在地上哼哼呢,跑不了了!”

王康说完,转头对着身后的衙役喊了声:“你们几个,把被掳的青壮清点清楚,有伤的先找大夫包扎,没伤的先带到院子里等着,一会儿派人送他们回各自的家乡!还有,地窖里那几个断气的……”他顿了顿,语气沉了下来,“找几块草席裹上,能查到家人的就通知他们来认领,没亲人的到时候就在城外找块地就地埋了,好歹让他们入土为安。”

“是!”衙役们齐声应道,转身分头行动。

张希安跟着王康走出地窖,此时夕阳已经西斜,橘红色的余晖透过云层洒下来,照进院子里。被松绑的青壮们互相搀扶着站起,有的人还在不停发抖,有的人则抹着眼泪,对着张希安和王康“噗通”一声跪下来磕头,嘴里不停说着“谢谢大人”“谢谢官差老爷”。

张希安望着这一幕,轻轻吐了口气。压在心头多日的石头终于落了地,那些被掳走的百姓总算能回家了,而盐帮和那个洋人,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他抬头看向天边,橘红色的晚霞正一点点蔓延开来,驱散了原本的沉闷,让人心里也跟着亮堂起来。

王康站在一旁,看着张希安的侧脸,低声说道:“大人,接下来咱们还要做什么?”

张希安点了点头,“先把这些个人送回家去。别的,从长计议。”

夕阳下,两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长,院子里的血腥味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平静。远处的天边,晚霞正烧得热烈,像一团跳动的火焰,照亮了江南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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