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暴雨刚刚席卷奥地利边境,一大早天还没亮,宁嚣驱赶了城堡里的不肯走的猫头鹰。
他要回家了。一年时间已经过去,昨夜,他感觉到有种异样的安心——
仿佛两条时间在此刻悄然交汇,细密的针尖正将错位的时空一针一针缝合。
这种微妙的变化持续了整整一年,很轻微,却也难以忽略,昨夜终于彻底完成。
他此刻却清晰的感受到,命运的织机在黑暗中咔嗒作响,每一针都带着轻微的刺痛,把“未来的宁嚣”与“过去的宁嚣”缝合成完整的现在。
现在,宁嚣身上的时间已经被捋顺,他已经是实打实的生活在1996年的人了。
而就在融会贯通之后,宁嚣感受到一个庞然大物笼罩在纽蒙加德上空。
他心头一紧,急忙飞身而出,却在看清来物时松了口气——原来是娲皇托付他保管的无想舫。
这艘上古大神游乐用的法宝静静悬浮于云端,整体形制未改,却多了几重玄妙禁制。
炼药室等公用区域依旧开放,而那些更为私密的舱室则被层层结界封锁。娲皇还贴心地留下了操控法诀,只是需要配合特定法阵才能施展。
而不出宁嚣所料,这是个相当古老的聚灵阵,主要用处是缓慢聚集储存灵力,和之前无想舫上见到的传送阵原理类似。
直到他完整诵念完法诀后,终于明白娲皇为何此时才将无想舫交付于他——
虽然缩变法器消耗的是阵中积蓄的灵力,但施咒所需的精神力几乎将他识海抽空。
自精神力突破以来,宁嚣还是头一回体验到如此枯竭之感,而缩小版版的无想舫终于对得起它的名字,果真变成了个小画舫,长度只剩十米不到。
不过这十米也够大了。
宁嚣反复尝试多次,却发现这灵舫品阶远超他的储物戒指,任凭他如何催动法诀,那精巧的画舫始终无法被收入戒中空间。
他轻叹一声,指尖摩挲着储物戒上黯淡的纹路,心中了然——
这无想舫游荡这么多年不是没原因的,寻常储物法器根本不能够承载,好在霍格沃茨城堡外就是黑湖,这画舫留在身边也不突兀。
至于现在,无想舫还是继续在空中飘着吧。
回到纽蒙加德城堡时,本想收拾东西的宁嚣有些意外,邓布利多来了。
当他登上塔顶时,一推开门便是邓布利多与格林德沃相对无言的场景。
两人静默对视,空气中弥漫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氛围。邓布利多察觉到宁嚣的到来,尽管面容依旧平和,但这位向来从容的校长此刻却显出一丝罕见的局促。
“我们……嚣,我们该走了。”邓布利多的声音比平时略显急,脚步匆忙地离开了塔顶。
格林德沃的表现同样反常。他嘴角挂着自嘲般的笑意,目光却死死锁住邓布利多离去的方向。
这就是看仇人的眼神吗?
这诡异的气氛让宁嚣心生疑惑,还未等他细想其中缘由,格林德沃突然开口:“小子,你知道——你知道本世纪最伟大的巫师现在多少岁吗?”
这个突兀的问题让宁嚣一怔。邓布利多多大了?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魔法史不会特意写一个生者的年龄。
大约一百五十岁左右?邓布利多功成名就,年纪应该挺大?但比起问题本身,更令人在意的是提问者的身份——格林德沃为何突然关心这个?
他这是在试探邓布利多还能活多久,好方便越狱?宁嚣决定将邓布利多说的年轻些:“一百……我是说,今年一百一十五?”
出乎意料的是,格林德沃闻言竟露出诧异的神色。他意味深长地瞥了宁嚣一眼,随即发出一声短促的轻笑,那笑声中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莫名其妙!看在这是和格林德沃相处的最后几分钟,宁嚣没有多说,只是简单的告别——
将这里打扫干净后,他还有急着去奥地利魔法部揭发看守呢!可不能让这个漏洞一直存在下去,万一格林德沃真逃了,和没死透的伏地魔勾结在一起也不是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