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曦也知道母亲说的是什么事,他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
“想必京城里闹得沸沸扬扬的画像,你也瞧过了。你虽和方小将军一同长大,但一码归一码,别犯糊涂。”锦初语重心长地劝。
“你当初和方郡主之间……”
尘封已久的人突然提起来了,朝曦神色坦荡:“儿臣和方郡主之间清清白白,从未僭越。”
一听这话锦初松了口气。
原本锦初是看在方家两个孩子和朝曦,乐晏感情不错的份上睁只眼闭只眼,就连方老夫人入宫时,锦初也有些心软。
直到赏花宴那日的谈话,锦初才觉得方郡主过于重感情。
她所求,朝曦注定给不了。
“没有就好,那孩子确实……”锦初摇摇头,表示不必再想了:“不是皇室血统的孩子,自是入不了皇家的。”
话问清楚了她心里的大石头就落地了,她想了想还是将方郡主在赏花宴那日在慈宁宫说的话,一字不落地说了一遍。
朝曦眉头紧紧皱起。
“乔家……”
“母后,江南乔家被一把火烧光了,一个不留,京城乔家并未实权,况且乔禄膝下无子,乔家二房三房的儿子中规中矩,这一代倒是有个孙儿,早早就被送去了少林寺,造反图什么?”朝曦安抚。
锦初没好气斜了眼朝曦:“哀家当然知道乔家不会谋逆,只是觉得能从方郡主嘴里说出来,有些惊讶,从前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
一个人说得太认真了,何年何月,她觉得不像是编造的。
朝曦哭笑不得:“母后何必为了莫须有的事劳心费神,儿臣可以保证,若有人危及北梁江山,不论是谁,儿臣必深究到底,绝不姑息!”
聊了大半个时辰,都是聊京城闹的那些事。
锦初问:“你可会见方郡主?”
朝曦摇头:“不会。”
“若是方小将军请你呢?”
“非亲非故,无须再见。”朝曦说得斩钉截铁,他很珍惜现在的来之不易。
紧接着锦初又说起了宁安有梦魇的毛病,偶尔还会梦游,朝曦皱起眉,梦魇和梦游的毛病他也有。
未出宫时,他也是夜不能寐,殿内不是点燃安神香,就是需要喝下一大碗的安神汤。
再后来安神汤也不管用了。
他闭上眼睛就能看见一滩血,有时已经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但自从娶了乔书吟之后,一睁眼就能触碰她温热的脸庞,慢慢的就痊愈再也没有犯过了。
可宁安怎会有梦魇的毛病?
于是他又问起了呈安,锦初摇头:“呈安倒是没有过。”
朝曦的心沉了沉,表示知道了。
“两个孩子太小了,多陪陪。”锦初吩咐。
“儿臣明白!”
从慈宁宫出来他飞快赶往有永安宫,鹅毛大雪掉落在鬓间,眉眼,轻轻融化,他也顾不得了。
站在永安宫门口听见里面传来妻儿的欢快笑声,他不自觉掐了把掌心,疼意袭来。
不是梦!
“皇上。”众人见他来纷纷行礼。
听见了外头请安声,一道轻灵嗓音响起:“爹爹!”
不一会儿门开了,宁安探过脑袋,看着她没有套大氅,朝曦快走几步:“别着凉了!”
乔书吟拉着女儿后退几步:“爹爹就在这,又跑不了。”
朝曦进了门站在炉子旁暖和了身子后,才弯腰,宁安一头扎进去搂着朝曦:“明日咱们去郊外狩猎小兔子可好?”
“可以。”
“皇祖父还教我骑马呢。”
“爹爹也会,明日爹爹下了朝就陪你骑马去外头看看。”
抱过了宁安,朝曦一手搂住了呈安,看着他眉眼像极了自己,张嘴问起了功课,呈安对答如流。
“明日可想去?”
呈安猛地点点头:“想!”
不知不觉外头天都黑了,慈宁宫派人来传话:“太后说今儿已晚,外头刮起寒风,不必折腾太子殿下和长公主了,明儿上午再去慈宁宫用午膳。”
朝曦道:“倒也不必。”
他套着厚厚大氅,一左一右扛起来,将人包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的,宁安问:“皇祖母不是说不用去了吗?”
“那你明日不想去郊外了?”朝曦低头问。
宁安恍然大悟:“爹爹一回来,脑子都不够用了。”
上午去慈宁宫用午膳,再出门折腾都快下午了,宁安搂紧了朝曦的胳膊:“爹爹你真好!”
呈安也是有样学样。
朝曦脸上挂着笑,侧过头看了眼身边的乔书吟:“冷不冷?”
乔书吟手里撑着一把伞摇头。
一家四口还是来了,宁安和呈安进了门就扑向锦初,说个不停,丝毫没有因为爹娘回来了,就冷落了她这个皇祖母。
朝曦拉着乔书吟给姬承庭请安奉茶。
姬承庭喝过了茶,抬手将一只锦盒递给了乔书吟:“这本就是你的东西,如今也算是物归原主了,你将两个孩子教得极好,朝曦身边有你,是他的福气。”
“儿媳,愧不敢当。”乔书吟面露惶恐。
锦初拉着乔书吟的手,示意她不必拘谨。
六人坐下
用过晚膳后,朝曦又用同样的方式将两个孩子带回去了。
这一夜二人留宿永安宫
宁安搂着乔书吟歇,呈安也想下去却被朝曦一把搂住,老老实实的住在上面,没说几句话的功夫两个孩子睡着了。
次日早朝
皇帝归来。
百官跪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朝曦抬手:“平身。”
这次呈安是站在了朝曦身边,父子两像极了。
百官之列的方逸见着了朝曦果真回来了,情绪谈不上是激动还是高兴,他低着头,略有几分复杂。
朝曦上朝的第一件事就是册封太子和长公主之母乔书吟为后,于来年四月举办册封仪式。
“朕与皇后是明媒正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数十位学子见证过。”朝曦目光一抬视线落在了佟远朗身上。
佟远朗此时此刻整个人都是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