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赶紧去叫人,你要是再敢啰嗦一句,老子就先把你这老东西的腿打断,再去把那小蹄子从床上拖出来!”
勾璋和任世仗着出色的拳脚和背靠李佑的靠山,此刻在万花楼倒是耍尽了威风。
老鸨子挣扎爬起,先一步冲到楼梯上,拦住正要往上去拿人的勾璋和任世。
想着房遗爱和鱼薇可能还在进行敦伦之事,心中想着可不敢让这俩煞星冲撞了侯爷。
同时心中想到,天老爷我的侯爷诶,你快点结束吧,哪个好人腰敦伦半个时辰呦!
“二位且慢,花魁真的身体抱恙,看在呼延武侯的面子上,此事就此作罢,老身也不报官如何?”
“啪啪。”
又是两声耳光,老鸨子王妈妈从楼梯上滚落而下,脑袋磕在楼梯立柱上。
一时间竟爬不起来,来此寻欢作乐的看客们,竟无一人敢上前搀扶。
唯有那些青楼女子见状,连忙上前搀扶,哭哭啼啼竟也不敢大声。
“呸!一个武侯而已,也想从我们兄弟这里找面子,你怕不知道我兄弟二人背 后有谁!”
勾璋啐了一口老鸨,然后与任世并肩往楼上而去。
呼延武侯区区一个平康坊的武侯而已,还不能从自己这里谈及面子。
要知道自己可是听命阴弘治,效命于齐王殿下人,宰相家的下人七品官,寻常武侯不入品级,他们还不从放在眼里。
勾璋满脸上横肉抖动,一把推开那些碍事的青楼女子,有两个女子也被推倒在楼梯上他却连眼皮都没抬,只扯着嗓子吼道。
“都让开!挡着耶耶办正经事,仔细你们的皮!”
这一推一吼,竟再也没有人敢拦在二人前面,两人一步步拾梯而上。
就在二人即将登上二楼的时候,这时候一道身影拦在他们二人眼前。
勾璋不喜,正要出言斥骂,话没骂完,就生生憋到肚子。
“彼其娘…。”
勾璋发现拦在楼梯之上的,并非他们预想中惊慌失措的歌女,亦非拦阻的龟奴。
而是一人负手而立,就站在楼梯口静静的看着自己二人,也没有说话。
那人身着一身内衬,披散着头发,腰间也不带任何装饰,廊外斜射进来的月光,刚好顺着他衣摆流淌,将他周身镀上了一层淡漠的高贵。
而就是这个人的面容却让勾璋将剩余的话吞回了肚子。
任世原本是跟随勾璋一步步上楼梯,勾璋一停他撞到勾璋的屁股上。
“勾璋大哥,停下做甚?”
任世问完,见勾璋没有回话,抬头一看前面还有一个人拦着路呢。
“哪个不长眼的敢拦耶耶们的路,速速滚开。”
任世发现勾璋没动,那个身影也没动,侧开勾璋的身位,往上一瞧。
原本刚扬起想要指手画脚的手僵在半空,脸上横肉还维持着嚣张的纹路,眼底却先透出了几分恐惧。
“哗哗哗。”
勾璋和任世二人吓尿了裤子,这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家父梁国公,号称谪仙的鸿胪寺丞, 蓝田侯房遗爱。
这房遗爱他们可不陌生,曾在花满楼连他们楼主阴弘治都敢暴打一顿的主。
彼其娘之,滚开什么的,现在他们二人除了后悔之余,心里全是害怕。
这楼梯本就不宽,房遗爱站在中央,颇有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就站在那里,身形挺拔,明明未发一言,周身散发出的气势对勾璋和任世来说,无疑是泰山压顶。
勾璋任世没发现自己尿了裤子,只觉得后脖颈“嗖”地窜上一股凉气。
这张脸虽看着年轻,却带着几分久居上位的疏冷,尤其是那双眼睛看自己就像是在看两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勾璋慑 于房遗爱的气势,脚下一软身体竟不自主的往后倒去。
连带着撞倒了同样是尿了裤子,下肢不稳的任世,两人“咕噜咕噜”就从二楼一直跌落在一楼。
“好,摔的好。”
“摔死他们。”
围绕在老鸨子身边的青楼女子见这勾璋和任世自二楼滚落,忍不住叫好。
那些原本怕事的寻欢作乐者,也感觉心里很爽,眼光不由看向楼梯之上的那道身影。
周身裹着一层好似正义的月光,这位梁国公府中最受宠的纨绔子,那位年纪轻轻便世袭罔替蓝田侯爵之位的房遗爱!
先不说他阿耶梁国公是什么身份?那是跟着先帝打天下的开国元勋,位极人臣!
而眼前这位房遗爱,更是圣人口中点名赞誉过的“谪仙人”。
单凭“蓝田侯”这三个字,便不是勾璋和任世这种依附旁门左道的小角色,拍马也赶不上的天壤之别!
“侯爷,饶命啊!”
“侯爷,小的知错了,求侯爷恕罪啊!”
方才还在楼下对下人像训狗般呼喝的嚣张气焰,打骂老鸨如奴才的二人。
此刻对着楼梯之上的房遗磕头求饶,他俩虽不是什么俊杰,平日里狗仗人势,靠着背后那点上不得台面的倚仗。
但丝毫不影响他俩是个识时务者,如今真遇上了根正苗红、身份尊贵到能让皇帝都另眼相看的勋贵侯爵,赶紧磕头吧。
一步。
房遗爱终于迈步下了楼梯,用一种近乎无视的姿态,从楼梯上翻滚下来的勾璋和任世身边擦肩而过。
空气中一股子骚臭,房遗爱遮了遮口鼻,对着老鸨子问道。
“老鸨,你没事吧?”
受到关心,找到靠山组织的老鸨,一见房遗爱出场,先前耀武扬威闹事的这俩恶奴就不敢嚣张。
“侯爷,你要为奴婢做主啊,他们要强掠了鱼薇,奴婢阻拦却被他们痛打一顿。”
“侯爷你看我这脸,还有奴婢这两位女儿也被他们自楼梯推下。”
“求侯爷为我们做主。”
老鸨说完,那俩被推下楼梯的青楼女子也是哭哭啼啼。
房遗爱点点头,扭头看了一眼勾璋和任世。
只是一眼,那无声却重若千钧的上位者威压,压得勾璋和任世连头都不敢抬。
完全忘记了方才那副要上二楼强掠花魁的威风。
他们知道以这位纨绔子的一贯作风,今天怕是他们连怎么爬出去万花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