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僧方才模样好似鬼魅,肖无忧见了略微吃惊这才手下一顿,便是这一顿令他失了良机,番僧才可全身而退。
天九记起此种功法,乃是自天竺而来的神相无骨功,体内骨头关节可随意弯曲折叠,比剑走偏锋之流不可同日而语,拼斗之时可随意变换方位角度,闪避亦是如此,令人防不胜防。
番僧避开风灵剑露出诡秘笑意,两根兵器又是一碰,嗡鸣之声直逼肖无忧耳鼓,令他心神一震动荡。
但见番僧瘦长身影疾蹿而来,不由一声大喝:“呔!”头脑这才清灵了些,那番僧却在半途将左手降魔杵飞掷而出,眨眼便到了眼前。
肖无忧脚步微错举剑一撩,眼见便要将降魔杵击飞,它却好似生了双翅一般,嗖的一声避过剑锋向下而去,直奔大腿。
天九依稀看得降魔杵之后系着数根银线,番僧手指轻轻一动,那降魔杵便忽地向下而飞。
肖无忧暗自心惊,左手屈指一弹,当的一声弹在尖头之上。降魔杵打个一个旋飞回番僧手中,番僧却已是欺身杀到,一杵压住剑锋,另一飞杵则自脑后飞回,直刺眼目。
电光火石之间,肖无忧抬腿戳向番僧小腿,那番僧出腿却更为迅捷,且较肖无忧长了七八寸,后发先至,啪的一声踢中脚底,令肖无忧往后一个趔趄,飞杵已然飞到脑门处。
眼前额前要被其穿个血窟窿,肖无忧闭眼就地一滚,骨碌碌滚出六七尺远,虽是极为狼狈却总算避过。
番僧哈哈一笑:“堂堂昆仑仙剑门竟使出驴打滚的下三滥招式,当真不要脸面!本僧这便叫你尝尝本门秘技,火阎罗!”
说罢不待肖无忧站稳,身子平平飞起,两支降魔杵在空中不断敲击,只见火花四溅。
肖无忧忌惮其飞出降魔杵,双眼紧盯番僧双肩,却听番僧一声大笑,天九一旁嘶声道:“当心机关!”
天九已看出番僧双手按住降魔杵一处凸起之处,那声怪笑便是摁住凸起之处所发,其中显是暗含机关,这才出言提醒。
可惜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只见两支降魔杵之中喷出两道八尺火龙瞬时便将肖无忧吞没,令他衣衫须发俱都燃起大火,舍了风灵剑发出惨呼,在地面之上不断翻滚。
万星剑门弟子虽是一旁看戏,此刻见了亦是胆战心惊,不由得纷纷道:“这老小子也算烧得熟了!”
天九反手掷出数十颗飞蝗石打向那番僧,番僧正欲上前了结肖无忧之时。飞蝗石便如奔雷劈面打来,举起双杵舞动如轮,虽是磕飞不少,仍是有十余颗打在其胸腹及面门。
番僧霎时间满面是血,一颗门牙也不知飞到何处去了,痛的他龇牙咧嘴,且胸前大穴悉数被制,心知出手之人功力之高难以抗衡,不由得喝道:“快些扶老子扯呼!快!”
天九暂且不去管他,扯下身上长袍紧紧罩在肖无忧这团火球之上,而后双掌挥动如风将其身上火焰悉数灭了。
只见长袍之下青烟汩汩而出,肖无忧胸腹之间喘息甫定,应是无性命之忧。天九恐那火见风复燃,待烟渐渐淡了才拾起风灵剑将已拷得黄黑的袍子割开。
肖无忧身上衣衫已被烧糊,身上肌肤变得赤红灼热,双臂之上已掉落不少肉皮,显出嫩白之肉。好在双眼闪动,嘶声道:“这妖僧可恶至极!”那伙番僧得势之后便赶紧逃了,天九为救肖无忧也顾不得追击。
酒肆店家与小二各打了一桶深井之水奔出,见火已灭了这才松了口气,毕竟若是在他门前将人烧死,以后的生意便做不得了。
天九接过水桶,缓缓浇在肖无忧烧伤之处,问道:“这附近可有医馆?”
掌柜的用手一指街面以东:“东头便有个惠君堂,寻老柳便是了!我看肖秀才烧得不轻,快些去吧!”
天九牵过马来将肖无忧放到马背之上,待要纵马而走之时,小二慌忙自店内奔出道:“好汉!好汉!这牛肉与酒也莫忘了。”说罢小心翼翼放到马袋之中。
天九略微拱手,拨马向东面而走。
万星剑门那些个弟子见这一对瘟神离去,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马姓师兄冷哼一声道:“想不到竟在此处见到昆仑仙剑门的人,只可惜宫无暇这不老仙女未曾驾临,不然咱们便可一饱眼福。”
一人笑道:“马师兄,那宫无暇少说较你大十五六岁,如此之老的女子你竟还要……昂,哈哈哈!”
“你有所不知,这宫无暇驻颜有术,虽是四五老十的年岁,容貌身姿却与当年二八年华并无二致,且当年与御剑山庄夫人并称江湖双娇。
多少江湖汉子一见之下便失了心智,自此终身非她二人不娶,只可惜便宜了卓殊朗那老匹夫。”说罢马姓师兄露出淫邪笑意。
那人又问道:“这二人你全数见过?”
马姓师兄神秘一笑:“十年前我与爹爹曾去昆仑仙剑门,为世外五老仙途一剑接风洗尘,那时有幸在大宴之上见过宫无暇夫妇前来敬酒。
那宫无暇身着白衣,面上千娇百媚,一张小口好似方吃了红花一般,看似杨柳细腰,那一对白兔儿却是颤颤巍巍。
再加上一双细腿之下脚步嫔婷,乃是我平生见过最美的女子……以致当夜,便平生第一次跑了一夜的马……”
众人听了轰然大笑,纷纷举杯道:“宫无暇老了些,咱们便去寻六公主!”
“好!六公主!六公主!”
惠君堂中的柳老为肖无忧看过之后神色凝重,命徒儿先去取来獾油,对天九道:“幸亏火灭的及时,否则老夫也无能为力。
便是如此,这烧伤也算不得轻,少说三个月才可好些。只不过势必要留下疤痕,且热天之时也难以发汗,终生受其痛楚。”
天九取了一锭银子放到柳老身前诊桌之上道:“那便有劳柳老。”
柳老见银子太多方要开口推辞,却听天九又道:“实不相瞒,我与肖秀才也是初识一面,并无深交,加上我另有要事,还要尽快上路。
这些银子便交由老丈,代为照料肖秀才,且是要将他转到一处隐秘之地照料。若是有人来找寻他,便告知已被我带走便是了。”
柳老神情一变,随即道:“你们莫不是得罪了喇嘛庙里的恶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