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番僧耳垂甚大,且还戴着两个三寸许的黄金耳环,闻听此言,吸了吸硕大的鹰钩鼻子道:“便是此人?哈哈,好得很,肖秀才,快些将那人唤出来与老金赔罪,再赔上五锭银子此事便就此作罢。”
肖无忧拍拍手上粘着油水道:“你们出家之人怎地也管俗世的狗屁之事,你等莫不是些花花和尚?”
一满面是毛的番僧骂道:“放屁!我等乃是喇嘛!哪里来的和尚,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便由本僧开导开导!”
说罢手提一柄银柄弯刀冲上前来,随随便便就向肖无忧头上砍落。这一招看似稀松,不过若对付的乃是普通之人,这一刀足可令其人首分离。
肖无忧微微一笑,待弯刀下落之际猝然出手,只见他单手竖指一点,正中那喇嘛檀中穴。喇嘛顿觉昏天暗地难以站立,手中弯刀停在半途,随即双眼血红,鼻息短促,吭也未吭一声便好似破衣一般软塌塌扑倒在地。
身后那些个喇嘛并未看清,眼见那人眨眼间便人事不省,起了一阵骚动,纷纷看向那领头的番僧。
高大番僧咦了一声:“施主,看来之前你一直欺瞒我等,佯装小羊,实则你才是一头饿狼!来啊,铁杖伏魔,将其打成肉泥喂狗!”
众喇嘛听了,各自举起七尺有余的黑铁禅杖两人一组冲着肖无忧围成半圆。天九见肖无忧并无兵刃,抽出风灵剑道:“接着!”
肖无忧回头一望,只见一道冷光划过半空,伸手握住剑柄之后赞不绝口:“好剑!当真是一把好剑!”
领头喇嘛见了双眼一亮,道:“你们几个当心些,肖秀才手中宝剑吹毛短发,价值连城,人可死,那宝剑定然要安然无恙才好!”
众喇嘛点点头,其中一人道:“天降神杖!”
八个喇嘛举杖跳起近一丈,呜地一声怪鸣,八根铁杖从天而降,将肖无忧罩在杖影之中。
杖未至,那杖风却已将肖无忧枯黄发丝吹得飞起,只听他喊了声不过尔尔,再看之时身子已唰的一下滑出两丈,八兵三十斤重的铁杖同刻重击地面,直将原本便已皲裂的青砖砸得烟尘四起、碎屑横飞。
肖无忧则脚步轻点,便如青鸟一般掠地飞起,手中风灵剑白光大盛,信手舞出一片飞瀑。喇嘛同声惊呼,他们只看肖无忧身形极快闪出,再要收杖已是不及,却也收了五成之力,未成想他反击如此之快,慌忙之间有四个喇嘛拧身以杖为枪,同刻直刺而出。
只见铁杖之上显出朵朵火光,那四个喇嘛虎口震麻,铁杖发出刺耳嗡鸣震颤不已。后四个喇嘛身子旋转自两侧杀出,手中铁杖发出呜咽之声横斩而来。
肖无忧轻身一纵,脚踏一人在半空之中左右各出了一剑,四个喇嘛只觉双臂一凉,手中铁杖已然把持不住铛啷啷弃在地上,其余四个见了慌忙间四下跳跃而逃,肖无忧则顺手在其中两人肉臀之上各刺了一剑,一时间血流如注,落地之后哀嚎不已。
所谓神杖伏魔之阵不到十招便已被肖无忧杀得丢盔卸甲,领头番僧眼眉跳动不已,恨不能咬碎钢牙,站在那处大声叫道:“本僧见你剑法凌厉,好似昆仑仙剑门的路数,你究竟是何人?隐在此处所为何事?”
肖无忧心思都在风灵剑之上,但见它剑刃之上并未留下一丝血迹,且地上铁杖一丈已然被其削出深深白茬之印,不禁问道:“贤弟,此剑是何剑?我看比起御剑山庄中的宝剑也不遑多让!”
天九见肖无忧剑法超群、脚步灵动,且以快见长,自觉与其对阵起来,若单纯比武百招之内定然分不出胜负,心中有了些敬意,起身道:“此剑并无太大名气,被人称作风灵剑。”
肖无忧啧啧数声,叹息道:“只可惜我那柄残雪剑被我当了三百两,若不然此刻便可与风灵剑比上一比!”
领头番僧见两人兀自对话并不理会,只好轻咳一声喝道:“你们两个,咱们今日之事还未完结!莫要目中无人!”
肖无忧回过脸道:“大师,咱们往日无仇近日无冤,我看此事便到此为止,何必如此执着?”
那番僧单掌一竖道:“阁下定然是昆仑仙剑门下,素闻仙剑门下并无庸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既然咱们有缘相见,不亲自一试又岂能对得起佛祖?”
说罢取了两根金黄色降魔杵在手中叮叮相碰,发出刺耳尖鸣。肖无忧见他手中降魔杵不似寻常,每根长逾二尺七寸,且两头俱是八根纤细铜条并在一处拧成的螺旋尖刺,其上还隐约看到带有细小倒钩,暗道番僧兵器当真阴狠,若是被其戳中定然要被拉下一大块血肉。
番僧见肖无忧盯着他这对兵器若有所思,露出得意之色:“施主,且尝尝本僧降魔杵的威力!”说罢一双长腿噔的一声弹起,身子倾斜而出,一双长臂发出喀拉声响,竟在半途长出半尺有余,两根降魔杵眨眼间便刺到眼前,一刺咽喉,一则刺向左胸,俱是狠辣杀招。
天九只见那番僧身形奇快,且身子竟可随意伸缩,暗道西域武功路数奇诡,自己也极少遇见,不由得起了兴致,走到门前细细观瞧。
肖无忧双眼眨也不眨,脚步微撤便已躲过,风灵剑自下而上划出一道白光直削而去。番僧对风灵剑较为忌惮,赶忙缩手避开,身子滴溜溜一转竟已转到肖无忧身后,嘿的一声双手贯出,两根降魔杵化为两道金影直奔后背。
肖无忧暗自吃惊,这番僧脚步奇诡,不知如何便到了身后,且冷风直透后背,令他周身起了鸡皮疙瘩,赶忙使了个白鹤衔蚌低首弓腰急速向前疾奔。
番僧两支降魔杵均刺了个空,满以为肖无忧定然奔将出去,未料想他堪堪避开之后随即停步,使了个回首望月,风灵剑自腋下回手刺出。
番僧惊叫一声,降魔杵并为十字自下而上格挡,肖无忧手中剑却在半途微微一顿,恰好避开双杵,自其下面空隙之中刺过,眼见便要刺中番僧左目。
那番僧却一声怪叫,脖子噼啪爆响好似折断了似的,一颗光秃秃的头颅向右耷拉下去,恰好避开来剑。
肖无忧身子这才转将过来,见到此景微微一怔,番僧已脚步横移闪开五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