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化作两道残影冲出村落。莫休足尖点过树梢,修罗之力在经脉中奔涌。莫儿则如离弦之箭,巨阙剑紫光流转,每一步都在地面踏出蛛网般的裂痕。
后山断崖的轮廓在暮色中渐渐清晰。那是一座形如鹰喙的孤峰,崖壁上布满蜂窝状的洞穴,恐怖的妖气如同实质般笼罩着整座山体。临近山脚时,斩魄剑突然剧烈震颤,剑身上的血纹忽隐忽现。
“好重的血煞之气!”
“看来它就在这里。”莫休按住剑柄,眼中血色更浓。崖顶传来婴孩撕心裂肺的哭声,夹杂着翅膀拍打的闷响。
“那孩子还活着!”听到婴儿的啼哭,莫儿神色一喜。
就在此时,崖顶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啸,一个巨大的黑影冲天而起。两人定睛看去,那是一只似雕似鹰的怪物,展开双翅足有三四丈长,头顶一对双角在阳下显得格外狰狞。它爪下抓着啼哭的婴孩,猩红的眼珠锁定了山脚下的莫休两人。
“蛊雕!”看到这身影的刹那。莫休的瞳孔骤然收缩,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沸腾。八年来的仇恨如火山般喷涌而出,修罗纹瞬间爬满他的脖颈,斩魄剑发出刺耳的嗡鸣,煞气冲天而起。
“终于找到你了——”莫休的声音低沉而嘶哑,如同地狱中爬出的恶鬼。他足尖猛踏地面,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崖顶,所过之处草木尽枯,岩石崩裂。
“你可曾记得八年前鹿吴山中的禁制,可曾记得那个被你欺骗的女修和孩童!”
“鹿吴山!”听莫休这么说,蛊雕似乎也认出了莫休,猩红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愕,随即化作狰狞的狂笑:“原来是你这小杂种,没想到你还活着!”
“哈哈,当年没捏死你,今日正好补上!”它猛地振翅,狂风骤起,无数锋利的羽毛如暴雨般射向莫休。
莫休挥动斩魄,剑光如血,将袭来的羽毛尽数斩落。然而蛊雕的力量远超他的预料,每一片羽毛都带着千钧之力,震得他虎口发麻。他咬紧牙关,修罗之力在体内疯狂运转,硬生生顶着羽毛的攻势逼近崖顶。
“哦,看来这些年你也有奇遇啊!”看到莫休逼近,蛊雕的目光微眯,显然对莫休如今的实力也有一些意外。
“虽然比当年那女娃要强上一些,不过对于已经恢复三成实力的我还差的远呢!”蛊雕狂笑着俯冲而下,掀起一阵狂暴的飓风,一双如同钢铁般的巨爪直取莫休头顶。
“莫休哥哥,小心!”莫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双手握紧巨阙剑,剑身紫光大盛,一道凌厉的剑气横扫而出。
“铛——”凌厉的剑气与钢铁般的巨爪相撞,爆发出金铁交鸣之声。气浪炸开的刹那,崖壁上的洞穴纷纷坍塌,露出其中堆积如山的白骨——有野兽的,有成年人的,更多是细小的孩童的骸骨。
“你该死!”看到这一幕,莫休目眦欲裂,斩魄剑上的血纹彻底亮起,恐怖的煞气凝聚成一道血色剑芒,直劈蛊雕的头颅。然而蛊雕的身形在空中诡异地扭转,竟避开了这致命一击,同时利爪直取莫休的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莫儿的身影闪现而至,巨阙剑横挡在莫休面前。“铛——”金属碰撞的巨响震彻山谷,莫儿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但她的眼神依旧坚定。
“莫儿!”莫休心中一痛,但此刻不是分心的时候。他抓住蛊雕被阻的瞬间,斩魄剑猛然刺出,直取蛊雕的胸口。蛊雕怒吼一声,翅膀猛地扇动,狂暴的妖气将两人逼退数丈。
“人类,我承认你们倒是有几分本事。”
“但接下来你们又该如何?”
蛊雕却狞笑着举起爪中的婴孩:猛地将孩子抛向深渊!
“不要......”
火石电光间,莫休一跃而出,化作一道流光出现在孩子身旁,将还在啼哭的婴儿紧紧的抱在了怀中。
“桀桀,你们人类还真是愚蠢啊!当年那个女娃如此,你亦是如此。”蛊雕似乎早已料到莫休会冲过来,当下扇动翅膀,一道数十丈的青色风刃呼啸而来,狠狠的斩在了莫休的后背之上。
尽管莫休有着煞气护体,但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击,他依旧口吐鲜血倒飞出去。
“莫休哥哥!”看到莫休受伤,莫儿心急如焚,想要上前却被莫休呵止。
“莫儿!”电光火石间莫休忍着剧痛将怀中婴孩抛向莫儿,“接住!”
虽然担心莫休的伤势,但莫儿哪里不知道他的意思,飞身一跃,将襁褓中的婴儿稳稳的接在了手里。
“孩子,你先忍耐一下!”却见莫儿手中几道法诀打出,一个紫色的光罩顿时将婴儿笼罩。随后她双手一推,那个光球竟然带着婴儿向着远处的密林飘去。
光球消失在山林间的刹那,蛊雕的利爪已撕裂空气直逼莫儿面门。巨阙剑仓促格挡,紫光与妖气碰撞炸开一圈气浪,莫儿被震得连退数步,每一步都在岩面上踏出蛛网般的裂痕。
“小丫头,你的剑法倒有几分意思。”蛊雕悬浮在半空,羽翼投下的阴影笼罩着少女娇小的身躯,“可惜跟错了人。”
远处突然传来碎石滚落的声音。莫休的身影从烟尘中缓缓站起,斩魄剑插在地面拖出长长的血痕。他后背的衣衫尽碎,狰狞的伤口深可见骨,但修罗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伤口处蔓延,恢复着破损的血肉。
“哦,还没死?不得不说你还真是命大!”
“不过区区蝼蚁,也敢与我抗衡!”蛊雕悬浮在半空,猩红的眼中满是轻蔑。它张开血盆大口,一道漆赤红的火焰喷涌而出,所过之处连空气都被灼烧得扭曲。
莫休与莫儿急忙闪避,火焰擦过莫休的衣角,瞬间将其化为灰烬。他感受到皮肤传来的灼痛,但心中的怒火更甚。八年前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闪回,梦溪瑶倒下的身影,鲜血染红的地面……这一切,今日必须了结!
“莫儿,掩护我!”莫休声音沙哑,宛若九幽的恶魔,身形如鬼魅般冲向蛊雕。莫儿会意,巨阙剑高举过头,剑身上的紫光凝聚成一道巨大的剑影,狠狠劈向蛊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