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莫离正要开口,忽然察觉到一丝异样。他猛地侧身,一道银光擦着他的衣袖飞过,\"叮\"地钉在身后的墙上——是一柄闪着寒芒的匕首。
“放开这些孩子,有什么事冲我来!”
随着一道怒喝,一道青色身影已如燕子般掠入院中。正是先前在街上偷走他荷包的青衣少年,此刻她手持一柄短剑,眉目间满是凌厉之色。
“是你?”秦莫离一眼认出此人,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这少年身法灵动,似也有修为在身,刚刚那一击虽然凌厉,但显然并没想伤人,只是警告。
看到这一幕,小五急忙拉住她的衣袖:“洛姐姐,你误会了!这位公子是好人,他刚刚救了我......”
青衣少年一愣,但警惕之色未减,他不动声色地将小五往身后带了带,压低声音道:“小五,你别被他骗了!他们这些所谓的修士素来道貌岸然,表面悲天悯人,实则视凡人如草芥。接近你们定是有所图谋。”
“这里交给我,你们快些躲起来!”
话音未落,孩童们已默契地聚拢在他身后。年纪最小的丫头紧紧揪住他衣角,又在年长些的同伴拉扯下松手。众人虽面有惧色,却都循着青衣少年的手势迅速退向院外,显然对那青衣少年十分的信任。
秦莫离见状,眉头微蹙,却并未阻拦孩子们离开。他能感觉得到眼前这位清秀的少年不知道曾经经历过什么,似乎对修士有着极强的敌意。
他负手而立,目光平静地注视着青衣少年,淡淡道:“这位朋友,你似乎对我有些误会。”
青衣少年冷哼一声,短剑横于胸前,眼中戒备不减:“误会?你们这些修士,哪一个不是满口仁义道德,背地里却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秦莫离微微摇头:“我不知你曾经历过什么,但并非所有修士都如你所想。今日我来此,只为救人,并无他意。”
青衣少年嗤笑一声:“救人?那你为何要接近这些孩子?他们无父无母,身无长物,有什么值得你图谋的?”
秦莫离沉默片刻,缓缓道:“或许是因为……我也曾如他们一般,孤苦无依。”
青衣少年闻言一怔,握剑的手微微松动,但很快又绷紧了神经:“花言巧语!你以为我会信你?”
眼见这清秀少年油盐不进,秦莫离摇了摇,也不打算再继续纠缠下去。当下脚步一动就要离开,不料那清秀少年似乎误会了他的意图,以为他要对孩子们不利。当下低喝一声,手中短刃化作一团流光向他飞射而来。
他轻轻一拂袖,一道无形气劲将刺来的短剑荡开。然而那短剑仿佛附骨之疽,在空中略一盘旋,化作无数彩蝶,纷纷扬扬地朝秦莫离笼罩而来。每一只彩蝶翅膀边缘都闪烁着锋利的寒光,显然并非幻象。
秦莫离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这清秀少年的手段倒是颇为奇特。他身形不动,右手在胸前划了个半圆,一道由剑气幻化的银色的光幕凭空浮现,将袭来的彩蝶尽数挡下。彩蝶撞在光幕上,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随即化为点点银光消散。
看到这一幕,那清秀少年目光微凝。他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上去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少年竟有如此修为,看来没办法藏着了。
却见他目光一横,周身突然升腾起耀眼红芒。那红芒如火焰般燃烧,清秀少年的气息骤然暴涨,原本清秀的面容在红芒映照下竟显出几分妖异。
只见他伸手一招,那柄银色短剑腾空而起,再次回到他的手上。
“征天凤舞!”随着一声清和,他手中的短剑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下一刻,一只三四丈的巨大火凤凭空出现,携着炽热的气浪直扑秦莫离而来。那火凤栩栩如生,羽翼舒展间带起灼人的热风,连院中的空气都为之扭曲。
火凤出现的刹那,秦莫离眼中终于浮现出一丝凝重。从这道攻击散发的灵力波动来看,那少年的修为就算没有中道境界也相差无几了,没想到这世俗界竟也藏龙卧虎。
没有时间多想,面对汹涌而来的火凤,秦莫离也不敢托大,身后龙渊剑赫然出鞘。顷刻间无数剑气激射而出,向那火凤狠狠斩去。
“破!”
剑气与火凤轰然相撞,刹那间迸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狂暴的气浪席卷而过,卷起院中积年的尘土,在半空中交织成一片朦胧的雾障。令人称奇的是,尽管交锋时声势骇人,二人对力道的掌控却精妙绝伦,竟连院内那些摇摇欲坠的土墙都未损分毫。
待尘埃渐渐散去,只见秦莫离依旧站在原地,衣袂飘飘,宛若谪仙。而对面的清秀少年却已连退数步,原本白皙的面容更添几分苍白。恰在此时,一阵清风拂过,少年束发的玉簪应声而落,如瀑青丝倾泻而下,在阳光下泛着柔润的光泽。
青丝散落的瞬间,真相毕现。
但见那柳叶弯眉下,一双秋水般的杏眼顾盼生辉,凝脂般的肌肤在阳光下近乎透明。
哪里还有什么清秀少年,分明是个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
她微微喘息时,唇边一点朱砂愈发鲜艳,为这幅惊世容颜平添几分生动气韵。
“女的?”秦莫离一怔,目光瞬间被这少女所吸引。美丽的女子秦莫离见过不少,特别是太清峰的师姐师妹,各个都生的清丽脱俗。
然而眼前这少女却给他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她周身仿佛萦绕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气韵,像一缕若有若无的幽香,又似月下摇曳的竹影,让他心头莫名一颤。冥冥之中,似有某种玄妙的牵引,令他移不开视线。
少女见身份暴露,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被倔强取代。她迅速将散落的青丝拢至耳后,短剑横在胸前,冷声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女子吗?”
秦莫离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轻咳一声道:“姑娘误会了。我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少女打断他的话,语气中带着讥讽,“没想到一个女子也能与你抗衡?还是没想到你的‘善心’被我拆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