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军的声音突然逼近,吓得两人一个激灵。墙头‘哗啦’一声响,有人爬上了隔壁的煤堆,再差一步就能翻过来。
夏姩姩的指尖摸到块碎砖,攥得死紧。顾北研也随手拿起一块碎砖,做好了随时开战的准备。
“把门踹开!”
随着刘大军的一声喊,刚才站在煤炭堆上的男人径直跳了下去,对着那紧闭着的房门就踹了上去。
‘咣当’一声巨响,木门轰然倒塌。顾北研的指甲无意识地在砖缝里刮擦,指节泛着青白。
夏姩姩眯起眼,透过斑驳的墙缝往外看。
三指宽!
墙缝里闪过刘大军油腻的刘海,他正站在煤堆上张望。只要再往左偏半步,就能看到这边院子的情形。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突然炸响。
顾北研和夏姩姩同时一颤,连忙扒着墙缝往外看。
隔壁院里,几个混混抱着鲜血淋漓的脑袋往外窜。黄毛的额角豁开道口子,血糊了半张脸,劳动布裤腿被染得暗红。
看到自己弟兄被打成这个样子,刘大军从煤堆上跳了下来,杀猪刀在阳光下泛着寒光。
“操!有种给老子出来!”
他刀尖直指黑漆漆的屋门,脖子上青筋暴起:“害美娜坐牢的贱人,今天我非要你们两个……”
话音未落,黑洞洞的门口突然伸出一截枪管,锃亮的五四式手枪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几人面前。
院里瞬间死寂。
戴着鸭舌帽的高大男人缓步而出,帽檐压得极低,只能看见线条冷硬的下巴。
他拇指一扳,击锤‘咔嗒’上膛的声响,惊得刘大军手里的刀‘咣当’落地。
“大……大哥,误会,误会啊!我们是想找顾家那俩女人,没……没……没想到会跑到您的院子来。误会呀大哥……”
方才还叫嚣的混混们齐刷刷跪了一地。黄毛捂着冒血的额头,哆嗦得像筛糠:“刚才是兄弟们莽撞了,大……大哥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不要和我们这些人计较了……”
男人枪口微微一偏,吓得刘大军‘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膝盖砸起一片煤灰:“我们以为屋子里是顾家那两个娘们!所以……所以才……大哥饶命啊!都是顾家那俩女人的错啊呀!”
顾北研的额头抵在粗糙的砖墙上,眼睛瞪得生疼,恨不得把墙缝再扒开些。
男人听到‘顾家’二字时,帽檐下的眼睛危险地眯起。他缓步走向刘大军,皮鞋碾过煤渣的声响令人牙酸。
“哦?”
他忽然轻笑一声,枪管挑起刘大军的下巴:“唐美娜?”
刘大军像抓到救命稻草,忙不迭点头,血和汗混在一起往下淌:“美娜是我对象!就是顾家那两个贱人害她,把她送进了监狱。”
‘咔嚓。’
子弹上膛的脆响让刘大军浑身一僵,太阳穴上冰凉的触感让他连吞咽都不敢。
“既然你是唐美娜的对象……”男人低沉的声音像毒蛇吐信,枪口在刘大军太阳穴上碾了碾:“那唐建设藏的货,你应该很清楚在哪吧?”
听到这话,刘大军的喉结剧烈滚动,冷汗混着血水往下淌:“我……我……”
话音未落,屋里突然冲出三个彪形大汉。为首的花臂男一拳砸在刘大军脸上,鼻血‘噗’地喷出来。
“你不是那个唐家大小姐的对象吗?怎么可能不知道?”
花臂男揪着刘大军的衣领,劳动布‘刺啦’裂开一道口子。砂锅大的拳头带着风声落下。
“砰!砰!砰!砰!”跟打鼓似的。
刘大军的脸瞬间肿成猪头,门牙混着血沫子飞出去老远。他瘫在煤堆上抽搐,像条被扔上岸的鱼。
旁边几个混混早吓破了胆,脑门死死抵着地面,恨不能钻进地缝里去。黄毛的裤裆肉眼可见地洇开一片深色,尿骚味混着血腥气在院里弥漫。
花臂男甩了甩手上的血,朝墙角啐了一口:“装什么鹌鹑?”他脚尖踢了踢抖成筛糠的红毛,“你,抬头。”
红毛哆嗦着仰起脸,正对上黑洞洞的枪口。
“唐建设的货,藏哪了?”花臂男声音不轻不重,却惊得红毛两眼一翻,直接晕死过去。
剩下几人顿时磕头如捣蒜,额头砸在煤渣上‘砰砰’响。
“真不知道啊大哥!”
“我们就是拿钱办事的喽啰!老板的事情我们不敢知道呀!”
戴帽子的男人突然轻笑一声。他慢条斯理地摘下手套,露出虎口处陈年的枪茧。
“嘴硬是吧?”
花臂男狞笑一声,铁钳般的大手猛地揪住最近那个混混的衣领。
“砰!砰!”
两记重拳砸在腹部,混混的脸瞬间煞白,像只煮熟的虾米般弓起身子。
“轰!”
最后一记鞭腿狠狠抽在腰侧,混混整个人飞出去两米远,后背重重撞在晾衣杆的水泥柱上。
“呕……”
那人蜷缩在地上干呕,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手指痉挛地抠着地上的煤渣。
其他几个混混吓得魂飞魄散,有个胆小的直接尿了裤子,淡黄色的液体在劳动布裤腿上洇开一大片。
戴帽子的男人缓步上前,皮鞋尖踢了踢瘫软的刘大军:“现在想起来了吗?”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所有人打了个寒战。墙缝里偷看的顾北研不自觉地捂住嘴,生怕自己惊叫出声。
“啧啧……下手够狠的啊!”夏姩姩心里嘀咕着。
再多给几脚,这个刘大军估计的交代在这里。
眯着眼,透过墙缝继续打量那戴帽男人。虽然看不清脸,但这身材简直就绝了。
别的不说,就那个子,那手指长度,那虎背蜂腰螳螂腿,绝对大帅哥没错了。
就在两人看帅哥的时候,刘大军竟然承认了。
“我……我知道!”刘大军突然挣扎着爬起来,满脸血污地喊道:“但……但你们得保证放我们走!”
戴帽的男人缓缓蹲下身,裤腿绷出凌厉的线条。他摘掉沾血的白手套,露出修长的手指:“说,但要是撒谎,我就一次性全都送去西天……”
说着,枪管在刘大军眼前晃了晃。
刘大军早都被吓得尿了一裤子,他强忍着不适开口道:“就……就锅炉房后面!”刘大军咽着血沫子,“有块活砖,后面是保险箱……钥匙……钥匙在林小草的那个首饰盒里。”
一提到林小草,几人一愣,就连墙那边的两人也互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