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欣常在倒是准备帮惠贵人说几句。
但,她的话还未说出口,便听道丽嫔说:“人心隔肚皮!貌似良善的人,未必就真的良善。”
“那貌似凶狠的人,也并非双手沾满鲜血。”
“人心最是难测!”
“臣妾不似惠贵人那般不似与莞贵人日夜相守,心意相通,自然不知莞贵人的性子。”
丽嫔说得随意,但那眼神却格外暧昧,也引得其他人看向她。
“你......你怎可胡言乱语。若真是她毒如蛇蝎,皇上又怎会给她椒房之宠?”
惠贵人被气得都站了起来,她万万没想到丽嫔如此龌龊。
居然将他们的姐妹之情,想得如此不堪。
富察贵人忍不住就轻笑出声,她看着惠贵人,道:“确实!但,皇上未必不会被奸人蒙蔽。毕竟,她那张脸确实颜色好。”
“若不是她做了亏心事,她怎就惶惶不安?”
“既然她没问题,便是太医技术不精。像这等子医术平庸的太医,便该赶出宫中去。”
富察贵人看向了惠贵人,眼眸中的恶意都快溢出的眼眶子。
惠贵人心里觉得奇怪,富察贵人历来与她们无过节,为何要针对她们。
“皇后娘娘,温太医最是了解莞贵人的病情。”
“若是换了他,莞贵人的病好了,倒也无所谓。若是病更重了,那可怎么得了!”
惠贵人知道温实初是嬛儿的人,她必定会护下。
丽嫔用手绢轻拭着眼角的泪水,哽咽道:“皇后娘娘,臣妾也就只说了惠贵人与莞贵人姐妹情深,怎么就成了胡言乱语?”
“莫不是两人之间还有其他不可言说的情意?”
丽嫔嘲讽的看着惠贵人,这女人也太急了。
或者说遇到甄嬛的问题,她就像是失了智般。
“皇后娘娘,臣妾与莞贵人是清白的,断没丽嫔说得那些。”
惠贵人彻底急了,她有种身在荒岛,孤立无援的感觉。
她的目光不由得落到了安陵容的身上,妄图她帮自己说两句。
但,安陵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绢,那模样像是浑然不知她们谈话内容般。
“惠贵人,你与莞贵人姐妹情深,众姐妹都知道,你也不用如此反应激烈。”
皇后乐得看热闹,她就喜欢看她们互相伤害。
“是啊!惠贵人未免表现得太过激了。我等也就羡慕惠贵人与莞贵人这样的姐妹情而已。”
“两人在宫中相互扶持,亦如以前的皇后娘娘与纯元皇后般。”
曹贵人的双眸中尽是羡慕,她的话也让原本乐得看戏的皇后变了脸色。
不过转瞬即逝,她笑着看着惠贵人,道:“听了曹贵人说起姐姐,本宫倒也想起了与姐姐在王府的日子。”
“姐妹同在府中,自然也是高兴的。”
“只可惜姐姐红颜薄命,年纪轻轻便去了!”
说了这话,皇后还装模作样擦拭着泪水。
众妃连忙劝慰,皇后才收了泪雨,浅笑道:“扰了各位妹妹的兴致。”
众妃连声称不敢。
“在入宫后,惠贵人便迫不及待就去见了还是答应的莞贵人。”
“只不过,惠贵人也是大家闺秀,应当懂尊卑与长幼。”
“难道,在惠贵人的眼中莞贵人比敬嫔还尊贵?”
华妃又怎会轻易放过惠贵人,她眼神轻慢的看着她,顺带看了眼敬妃。
那个眼神多少有些瞧不上。
说得话,也像是在挑拨离间。
敬嫔的脸色有些难看,但她向来敦厚善良,也不愿与人为恶。
再说了,莞贵人与惠贵人都得宠,她也不愿与之为敌。
她正准备说她们是姐妹情深,自己不在意这些。
便听见富察贵人说:“唉!这宫里历来都是拜高踩低,没想到大家出身的惠贵人也是这般。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敬嫔娘娘,您可瞧见了?没了圣宠,就算是个贵人也当您是空气。”
“说来,还没人像惠贵人这般藐视宫规,不尊主位,想来是在家里嚣张惯了。”
富察贵人的话,犹如将敬嫔的脸皮子撕下来,放在地上踩了几脚。
敬嫔心中有怒意,却又不敢说。
正如那句话没圣宠,呼吸都是错的。
“敬嫔娘娘,臣妾并无对你不敬之意。”
惠贵人脸上露出了慌张之色,连忙出言解释道:“臣妾初来宫中,心中彷徨失措,便想着找自家姐妹说说话,定定神。”
“听惠贵人这话,你是觉得皇宫是龙潭虎穴?不然怎么就彷徨失措了?连规矩都忘记了?”
曹贵人抓住了她语气中的把柄,继续问道。
惠贵人百口莫辩。
她只能跪下请罪,道:“皇后娘娘是臣妾失了礼仪,违了宫规,请皇后娘娘责罚。”
“初来乍到,又是等级森严的皇宫,你又年纪小,总会不够周到妥帖。”
“今日既然有姐妹提到,便罚你抄写宫规50遍,以示警示。”
皇后无奈的摇摇头,只能顺应大家的意思,直接罚她抄写宫规。
“多谢皇后宽恕!臣妾领罚!”
惠贵人大方领罚,倒是显得方才的计较落了下乘。
但,这些话也落到了敬嫔的耳中,与她们生了嫌隙。
惠贵人自然是知道的,她想着等下散去便跟敬嫔道歉,好好赔礼。
华妃见此事落下帷幕,她轻瞥了眼皇后,语气讽刺的说:“皇后娘娘不愧是皇后,处事就是公允,顺应皇上。”
皇后心中大惊,她与华妃关系势如水火。
她这般恭维着自己,更像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能得华妃妹妹一句夸赞,倒是难得。”
皇后稳定了心神,全力应对华妃的出招。
见皇后郑重其事的样子,华妃唇角微勾,道:“虽说我大清以满汉一家为国策,但先满蒙后汉也是祖规。”
“昔日妃嫔请安的时候,身为汉军旗的惠贵人与莞贵人却站在第一排。”
“这……”
“看来皇后娘娘自己也认为满军旗、蒙古,不如汉军旗。”
华妃挑衅的看着皇后,美眸间的嘲讽之意异常明显。
皇后变了脸色,拍桌而起,指着华妃说:“华妃,你大胆!”
惠贵人、敬嫔等人连忙跪下,齐声道:“皇后娘娘,息怒!”
华妃无所畏惧的站了起来,毫不畏惧的说:“皇后生这么大的气干什么?这事也就是姐妹间说笑而已!”
“这事怎么看都像是惠贵人与莞贵人狼子野心,剑指后宫之主。”
“不然,怎么会越矩?明晃晃的站到了富察贵人与博尔济特贵人的面前。”
华妃也是突然想明白。
何时汉军旗能成为皇后了?
以前的自己是不是脑子有病?
居然认为自己能当皇后。
最多也只是皇贵妃。
惠贵人直挺挺的跪在地上,语气坚定的说:“皇后娘娘,臣妾与莞贵人绝无越矩之心。”
“你和莞贵人无越矩之心?那就是皇后娘娘想要打压富察贵人与博尔济吉特贵人?”
华妃再次将问题抛给了皇后。
皇后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当初她看见了却没纠正。
本就是想打压两人。
博尔济吉特出了多位皇后,甚至孝庄太皇太后也姓博尔济吉特。
虽说现在都是吉祥物,但万一吉祥物走大运了。
她不敢赌,所以当莞贵人与惠贵人跪在第一排的时候,她并未计较。
当时华妃也未计较,为何突然就提起了这件事。
“华妃倒是记性好!这么久都记得。只是当时没提出来?”
“本宫记得,你也是有协理后宫的权力的。”
皇后未答,反而询问华妃为何当时没说出来。
华妃倒也不慌不忙,她看着皇后,道:“臣妾以为皇后故意安排,为得是敲打新晋妃嫔。”
“但,现在出现了闹鬼的事情。臣妾就突然想起了,所以就顺便说说。”
华妃把玩着手绢,说得随意。
皇后的目光从华妃的身上移到了惠贵人的身上,眼神变得深邃。
富察贵人像是没看到皇后的眼神变化一样,鄙夷道:“要说啊!这宫里没人比莞贵人大胆。初入宫,还是常在便住进了主殿。”
“崔槿汐乃是碎玉轩的掌事姑姑,居然去答应身边伺候。”
“倒也是让臣妾大开眼界。”
“此事可知,她胆子大。那现在心神不宁,是真又是假?”
“莫不是装模作样,妄图躲避请安之事?”
富察贵人慢悠悠的说,现在有玛嬷在,她才不会管莞贵人。
众人脸色各异,华妃笑看着惠贵人,双眸之中尽是趣味。
“皇后娘娘,莞贵人对您向来尊敬有加,若不是病重,又怎么会不来请安?”
“再说了,她是否病了,这是太医说的,又不是她做得了决定的。”
惠贵人立马反驳道,她觉得富察贵人越来越讨厌了。
“哦。臣妾还听了人说温实初与莞贵人是青梅竹马。”
“太医不能给普通大臣请脉,温实初却经常去甄家请脉。现如今两人又同在宫中,只怕……”
富察贵人并未说出来,却让众妃嫔浮想联翩。
惠贵人回头瞪着富察贵人,她生气道:“富察家也是好家教,富察贵人嘴巴上下一碰,倒是给人安了个罪。”
闻言,富察贵人并未生气,反而浅笑道:“富察家的家教自然是好。臣妾之母教导臣妾侍奉皇后皇上,不可失仪,误了富察家的名声。”
“臣妾做到了!但,惠贵人做到了吗?”
“况且,在场的人也听见了,本主可说了什么吗?”
富察贵人嘲讽的看着惠贵人,反正已是敌对,何至于留脸面。
皇后头疼得不行,她看了眼富察贵人,道:“富察贵人受了惊,便回去好好休息,最近都不用来请安了!”
皇后觉得糟心,什么时候富察贵人这般能说了。
“多谢皇后娘娘恩典!”
富察贵人才不管皇后是什么想法,不用来请安,她便能多睡些时间多好。
“绣夏,你去请章弥去碎玉轩看看莞贵人的病情。”
“温实初先放回府中去,等皇上回来再做打算。”
“崔槿汐藐视宫规,送回内务府,重打三十大板,赶出宫去。”
“惠贵人接连违反宫规,罚俸半年,禁足一个月。”
“绘春,你去内务府查查是哪两位姑姑教导的莞贵人与惠贵人。”
“如此敷和,失职,使得惠贵人与莞贵人屡屡违反宫规。”
“姑姑教导不善,重打三十大板,送往辛者库做苦役半年。”
皇后心中有怒气,她明明想要华妃与莞贵人打擂台,她好收渔翁之利。
却没想到莞贵人如此之蠢,错处百出,抓都抓不完。
“全都散了吧!”
皇后无力的挥挥手,她从未这般心烦过。
好似以前忽视的细节全都冒了出来。
“臣妾告退!”
华妃敷衍又随意的行行礼,最先离开景仁宫,其他人紧随其后。
看到华妃的样子,皇后撑着自己的头,难受道:“剪秋,本宫的头好疼!”
“娘娘,奴婢去请章太医。”
剪秋担忧得不行,她现在恨不得以身替娘娘受苦。
皇后挥挥手,无力的说:“不要去!先让他去看看莞贵人。今日富察贵人提到的事情,你怎么看?”
皇后确实想让莞贵人与华妃打擂台,但她也不想莞贵人势大,不可控。
“奴婢觉得此事倒也能在皇上面前提提。因着那张脸,皇上肯定舍不得弃掉,但,可以除掉温实初。”
剪秋觉得后妃有相熟的太医,此乃是大忌,最好是让她孤立无援。
“嗯!本宫也是这样想的。敬嫔是个老好人,惠贵人无礼的事情,她也不管。”
“此事总是要有些惩罚。敬嫔作为咸福宫主位,管束教导宫中妃嫔不善,罚俸三个月,抄写宫规30遍,半个月之内,本宫要见到。”
皇后撑着头,闭着眼睛下令道。
老好人又如何,若是牵连到自己的利益,她们还能毫无隔阂吗?
“是!”
剪秋领命下去,她准备吩咐人去做此事。
*
出了景仁宫,华妃看着敬嫔那张平静的脸,讽刺道:“整日丧着个脸,跟个死人一样。难怪皇上不爱来找你。”
“娘娘,您又不是不知道!敬嫔历来就是这样,最是大度。不然,怎会连小小贵人都敢在无视她。”
丽嫔接话道,那双漂亮的眼睛,尽是嘲讽和鄙夷。
“哼!看着就窝囊!我们走!”
华妃带着颂芝转身离开了这里,丽嫔、曹贵人是她那边的人,自然是一起走。
至于富察贵人与齐妃同行,两人都看不上敬嫔与惠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