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云瞥了他一眼,干脆转过头去不想理会,瞧她随身配带刀剑的模样,像是悬壶济世之人?
年苏言绕到她面前,扯出一抹笑容,“姑……不对,是小师妹才对,师父千叮咛万嘱咐要我好好照顾你,以后你就跟在师兄身边,师兄养你。”
“你?”若云表示很怀疑,“衣着如此破烂,看着不像富有的样子,若是跟着你,怕不是要三天饿九顿。”
“……”年苏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衫,胸前背后各有两个补丁,看着的确不像富有的样子。
将洗得发白的衣衫往上撩了撩,从里侧暗袋取出一个灰扑扑的荷包,年苏言道:“我一个人惯了,所以无需衣着华丽,但银子我还是存了不少的,都给小师妹。”
若云望着面前满脸真挚之人,转头问南絮:“小姐,这银子你收还是不收?”
年苏言拿着荷包的手颤了颤,不解地问:“小师妹,你为何问这位姑娘?还有你为何唤她小姐?”
难不成小师妹卖身于她为她效命,这怎么能成,师父若是知道还不得扒了他的皮。
将手中荷包换了个方向,他对着南絮道:“这位小姐,不知这些银子够不够换我小师妹自由,若是不够……”
他咬着唇,闭了闭眼又猛地睁开,一副豁出去的样子,“若还不够,换我为你效命,只要你放我小师妹自由。”
南絮怔怔看着他,一种名为感动的情绪在她心中油然而生,“既没有血缘关系,又是初次见面,你为何愿意为她做到这个地步?”
“姑娘有所不知,师父待我如同至亲,小师妹能得师父的认可,那她就是我年苏言的妹妹,为了她做什么都是应该的,这是做兄长应该尽到的责任。”
“兄长?”南絮缓缓一笑,眼眶早已湿润,从怀中取出那本不该面世的毒经,她俯下身子道:“南絮见过大师兄。”
年苏言看着无心毒经,惊愕地问:“你才是小师妹?”片刻后,他回头看向若云,似在问:那你又是何人?
若云摊开双手,耸了耸肩,“从头到尾我都没承认自己是你小师妹,是你自己这么认为的。”
年苏言想了想,好像也是,一直都是他一个人在自言自语,那位姑娘承认自己就是小师妹。
意识到是自己认错人,他瞬间红了脸,连连对着若云致歉:“抱歉,是我认错了人,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姑娘责罚。”
素昧平生的情况下,开口便要养人家,还好姑娘大度,若换作旁人,早就将他当成登徒子打一顿了。
若云游走江湖多年,早就养成不拘小节的性子,摆了摆手,她笑着道:“无妨,不过你还是第一个说要养我的人,万一我当真了怎么办?”
不知为何,看着正直无邪的年苏言, 她竟起了捉弄的心思。
果然,听她这么一说,年苏言脸上挂满纠结和为难,他挣的银子养小师妹都不知够不够,若是再养一个,怕是……
犹豫片刻,年苏言一脸正色道:“我是愿意的,奈何实力有限,可能要委屈姑娘了。”
“若云跟你开玩笑的,师兄不必当真。”不忍见年苏言为难,南絮开口替他解围。
听师父说师兄是个孤儿,除了师父之外再无其他亲人,这样的人最是感性,只要有人对他好,他就会加倍回报。
若云的话只是玩笑,但师兄是个认真之人,万一他当真了,最后受伤的只会是他。
年苏言定定看着若云,似乎有些不确定,“姑娘,真的只是玩笑么?”
若云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但很快就消失不见,她笑了笑,“没错,就是一个玩笑,年大夫无需当真。”
若云转身接过时安手中的书信,“时间紧迫,还是开始办正事吧。”
“什么正事?”听到有用得上自己的地方,年苏言义不容辞地上前。
南絮将若云手中的书信转交给他,“师兄,这份书信的笔迹你可能完全临摹?”
仅是扫了一眼,年苏言当即道:“字迹方正工整,结构严谨,我可以临摹。”
南絮再问:“有几成把握?”
年苏言顿了顿:“谦虚一些,至少有九分。”
一旁的若云嘴角抽了抽,你还真是谦虚。
一旁的南峰明白他们想做什么,忽然笑出声来:“想要临摹我的笔迹伪造认罪书,以此来攀咬三皇子,真是可笑。”
他官居兵部尚书,本身已是身居高位,而三皇子更是皇室之人,此案岂会由大理寺独自判定。
一旦临摹笔迹之事泄露,等待他们的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谁说要伪造你的认罪书了?”南絮挑了挑眉头,回眸看向身后的南峰,眼中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