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教劫走千鹤的徒弟,不过是咱们布的局。\"
老者冷笑一声,卷轴突然自燃,灰烬中露出半块染血的腰牌,
\"那孩子此刻正在景仁宫吃着冰糖肘子,所谓 ' 热河养伤 ',不过是让千鹤以为自己掌握先机。\"
黑影从袖中取出三枚铜钱,在掌心掷出个 \"地天泰\" 的卦象,
“千鹤还不知道,若非有茅山气运庇护,咱们哪里还需要如此麻烦?”
身披团龙纹斗篷的黑影忽然单膝触地,声音里带着几分敬畏:
\"太祖爷神机妙算!只是千鹤身为茅山道长,修为高深,若察觉精血被用于邪术或是不对劲......\"
\"他察觉不了。\"
老者打断黑影,从案几抽屉里取出个青铜小瓶,瓶中液体泛着诡异的幽蓝,
\"这是用恭亲王阴煞血混着西域摄魂草炼成的 ' 勾魂露 '。
“功效甚至提神凝魂,副作用只是让人变得过分正义而已。”
“按照茅山的规矩还有教义,千鹤这只鸟,是活不下去的。”
“就算有漏网之鱼,无妨,老三就是后手。”
他顿了顿,
\"当年世宗爷能以血腥手段掌控江山,如今咱们用些手段,也算祖宗家法。\"
身披斗篷的黑影忽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张皱巴巴的江湖小报,头版标题赫然是 \"白莲教血洗沧州,千鹤弟子离奇失踪\"。\"太祖爷,这报纸...\"
\"自然是咱们的人散布的消息。\" 老者挥手将报纸扫入烛火,
\"白莲教近些年势大,正好借他们的名头行事。听说还和倭寇有所勾结,狼狈为奸的东西,吃里爬外。”
此时,暗门外忽然传来女子的轻笑,
正是先前离去的女性黑影。
她枯黑的手中把玩着串血色念珠,每颗珠子上都刻着 \"千鹤\" 的生辰八字:
\"哀家让人查了查,千鹤那徒弟的生辰八字,竟与恭亲王的阴煞命格相生相克。
你们说,这是不是天意?\"
老者闻言大笑,震得长明灯油四处飞溅:
“天佑我大清,天佑我大清。”
“如今万事俱备,只带老三的消息,带回最后的拼图。”
“虽然无法效仿秦始皇十二金人,但我五十僵尸镇压龙脉,想来也不是不行。”
密室顶部的脚步声再次响起,这次伴随着隐约的琴音,仿佛是从断虹桥下的太液池传来。
三具身影瞬间隐入黑暗,烛火熄灭的刹那,
千里之外的千鹤,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喷嚏。
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
视线回到四目道场这边,
寅时三刻,第一道霞光刺破云层,给道场的飞檐镀上金边。
刘青在晨露未曦的后院打拳,木剑劈开的气流卷着紫藤花香,惊起竹篱上栖息的雀儿。
他望着远山轮廓从墨蓝渐变为靛青,忽然听见西南角传来车马碾过碎石的声响。
“哒哒哒!!!”
“师傅,有队伍进山了!”
家乐的喊声打破晨雾,他趴在墙头,道袍前襟沾着半块没吃完的绿豆糕,
“穿黄马褂的官差,还有口棺材!”
四目道长正在灶台前偷喝昨晚的剩粥,闻言呛得直咳嗽:
“大清早的抬棺材,晦气!”
他抹了把嘴,突然看见院角的罗盘指针疯狂打转,针尖直指东南方,
“不对,有尸气!”
“恐怕来者不善?”
过了一段时间,
一行人在道场门前停下。
当先的官差腰佩镶玉腰刀,马褂上的补子绣着五爪蟒纹,分明是前清正二品大员的服制。
八名轿夫抬着顶朱漆金顶轿,轿帘上绣着蟠龙吞日纹,轿中传来孩童的咳嗽声,带着股子阴寒之气。
最惹眼的是队尾那具铜角金棺,被墨斗线缠成八卦形状,棺盖上压着道褪色的黄符。棺木周围罩着黑纱帐,在晨风中飘出几缕尸气,惊得道场的大白鹅引吭大叫。
“千鹤?”
四目道长突然挑眉,看见队伍中那位身背桃木剑的道士,正是茅山派的千鹤道长,心里嘀咕
“你怎么跟这帮清廷余孽混在一起?”
千鹤道长自然听到了,却是苦笑着拱手,眼底泛着青黑:
“师兄别误会,在下奉命护送皇族灵柩回京。”
他压低声音,袖口露出半方刻着 “宗人府” 字样的腰牌,
“这位是和硕小王爷,要将先祖灵柩归入皇陵。”
四目既然能察觉,一休自然也是如此。
此时一休渡步而来,
绕着金棺查看,僧袍下摆扫过棺木上的墨斗线:
“千鹤施主,为何用茅山的墨斗线?”
“大师好眼力。”
千鹤道长苦叹,
“此僵尸是边疆王爷,尸身受阴煞侵蚀,唯有茅山术能暂时压制。”
他望向正在指挥拆帐篷的官差,声音更低,
“但这帮人非要白日晒棺减尸气,却不知……”
“我看,拆不得!”
刘青突然开口,盯着天际线翻涌的铅云,想着等下出手方便些,削弱一下僵尸,
“子时我观天象,巳时三刻必有雷暴雨。”
他指向金棺上的墨斗线,“雨水一冲,这辟邪线便会失效。”
乌侍郎 —— 那位掐着兰花指的总管突然尖声叫嚷:
“哪里来的野道士?
王爷要晒棺,哪容你胡言!”
他甩着翡翠佛珠,指甲上的金箔在阳光下刺眼,
“再敢多嘴,当心本官治你个妖言惑众!”
说的同时,四个大内高手同时向前一步,倒是四条好狗。
刘青什么不变,对于死人,刘青一直都很宽容。
四目道长刚要发作,却见千鹤道长突然堆起笑脸,从袖中摸出块鎏金腰牌:
“乌侍郎息怒,这位道友是家兄的贵客。”
他凑近总管,低声道,
“昨夜贫道夜观星象,确实有雨灾之兆……”
“不若暂时安置,恐生变故。”
家乐躲在门后,看见千鹤道长与乌侍郎周旋时,却不知道刘青面色凝重。
这家伙确实有问题,而且问题很大,但是千鹤在这里,刘青不好直接动手。
千鹤不明真相,自己动手必然会惊扰千鹤,虽然不虚千鹤,甚至跃跃欲试,但是直接开打却麻烦。
自己的目的是皇族僵尸,刘青不想节外生枝。
“师侄,糯米。”
千鹤道长接过家乐递来的糯米袋,指尖不经意间塞给他张纸条,
“子时三刻,柴房见。”
乌侍郎突然尖声催促
:“磨磨蹭蹭作甚?王爷要更衣!”
他甩着帕子指向道场,
“让开让开,借贵宝地歇歇脚。”
四目道长看着对方颐指气使的模样,气得直拍剑柄:
“老子这是道观,不是驿站!”
一休大师突然按住他的手,目光落在金棺上:
“施主,不如让贫道为僵尸诵段《地藏经》?” 他望向千鹤道长,“或许能减轻尸气。”
千鹤道长眼中闪过感激:“有劳大师。”
队伍暂时留在了道场里面,至于四目,已经被一休封住了嘴,大家各有心事,一伙人倒也住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