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皇帝发了大火,和亲的事情便已经板上钉钉没有任何疑问了,谁知道第二日杨静宜才刚起床门口就闹哄起来,紧接着一个苍白似鬼,颈间还有一道青紫勒痕的疯女人便跑了进来。
杨静宜还在想这不怕死的是哪冒出来的,就听后面有人叨叨,“公主,您……殿下还在休息。”
公主?
这个衣冠不整,头发乱糟糟的疯女人?
杨静宜接过翠霜递过来的漱口茶,边漱口边看着这个疯女人被两个侍卫死死摁在地上,后面跟进来的满仓满头大汗的对她解释,“殿下,宛平公主非要见你,奴才们想着您还没醒,就……”
说着满仓绷着脸看了看宛平的嘴巴。
杨静宜这才发现宛平嘴巴里塞着一个布巾。
好嘛,她就说怎么哪里奇怪。
敢情是这疯女人进来这么久都没有话说。
她想了想,反正已经堵住了,也不急于一时拿下来,便招手让满仓上前,“她说什么了?”
按照她对满仓的了解,除非有过分的话,否则这位纵横内功几十年的大总管是不至于如此行事。
果不其然。
听见她问,满仓立刻铁青着脸,隐晦却恶狠狠地瞪了宛平一眼,“她说殿下您害了她,说您……反正大概意思就是她去和亲是您在背后怂恿的。”
这么说,倒也没错啊。
杨静宜挑眉,丝毫不在意宛平吃人的眼神,也没有将那块碍事的堵嘴布拿下来的意思,反而自顾自看着宛平说道,“孤如今是命不久矣但却仍有些用处的太子,你是即将和亲的公主,若是孤被你气个好歹,你猜和亲会不会变得更快?”
宛平的挣扎弱了下来。
杨静宜继续道,“昨日你来寻孤,孤也不是不心动,只是你那母妃还有弟弟都不是省油的灯,何况旁边还站着个一根筋的和硕?”
闻言宛平的挣扎彻底停了下来。
只不过看过来的眼神仍是警惕和不信任。
杨静宜要的又不是她的信任,于是自顾自继续说着,“孤本想今日去御书房仪事后顺道再去找你谈谈条件,可没成想半夜就听说圣旨已下。”
“孤若是没猜错,圣旨上父皇定是许诺你,待完成任务归来便荣耀一生,护国长公主的头衔只是其中之一,说不定还有参与朝政的权利。”
“如此有利,你猜,这么快下旨是谁的功劳?”
这话就差指名道姓的说贵妃和瑞王了。
闻言,宛平眼中的攻击性消失了大半。
杨静宜却既没有拿掉堵嘴布的打算,也没有停住话头的意思,理了理绣着青竹的袖口,望向窗外徐徐升起的日头,“就快要到时间了,有些东西捏在手里说不定很快就会成为无用的废纸。”
说完她示意满仓送人出去。
“对了,原封不动,不用拾掇。”
总得让御书房那位知道。东宫在这件事情里可是无辜的很,帮他的好大儿背了大黑锅。
无所谓愧疚。
只是为了接下来的事情更顺利而已。
看着侍卫押着宛平出去,她边扶着宫清往外走边嘱咐翠霜,“若是和硕或者宛平带东西过来,让满仓收下,其余的话无需多说,让她们回去等着。”
既然天平已经倾斜。
她又何必去顾及她们的感受?
是时候收点她们这些人做下恶事的利息了。
只是走到一半,看着跟在身边的齐司白,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不必去,谁让自己如此羸弱,而不知轻重的宛平早上还要来闹呢?
于是。
在齐司白询问的眼神看向她时,几乎一瞬间她就爆发出惊人的咳嗽,而后死死地晕倒在了宫清……哦不,怎么晕倒在了齐司白的怀里?!
算了,谁接着她不是接。
想着齐司白待会儿还要去面圣,她宽袖中的手轻轻捏了捏他绷紧的脊背,瞬间,手被弹开了。
杨静宜愣了一下。
紧接着便感觉有个充满热气的面孔靠过来,再然后齐司白温和却略带无奈的声音拂过耳畔,“殿下是不想去了吗?”
这话说的……
杨静宜闹了个大红脸。
亏他齐司白自诩心智过人,平日里她一个眼神都知道该如何做,难道此时智商被当早饭吃了,不知道什么叫做看破不说破?
她不想理。
可没办法身体还在人家怀里……
杨静宜索性就着刚才被弹开的手,再次揪了过去,与刚才不同的是,这次……略用了些力。
虽然在武义超群的齐司白眼里属于挠痒痒的力道,但配合着某人的大红脸,也让他知道这人是恼羞成怒了,索性不再说,只是跟来接应的公公说殿下身子不适要先送人回去再来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