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殊脚踩得更加用力：“什么意思？”
姜父：“孽障……自有天收……”
玉殊一脚将姜父踢得远远的。
“滚吧，若不是看在姜王惜的面子上，我早一脚踹死你了。”
姜父来的时候有多嚣张，走的时候就有多狼狈。
玉殊看着地上的阿琳，轻声说道：“起来吧，阿琳，初一还会发生什么事吗？”
不只是玉殊好奇，连宋绫昭和万俟芜都在好奇。
现在他们是彻彻底底的局外人——是凤微杖或是闻风鼓给他们的幻境。
阿琳全身发抖，磕磕巴巴地说道：“我……我也不知道……圣女殿下每月初一巡游回来，都会把自己关起来。
“然后……然后把我赶出西苑……”
看来是询问不到重要信息了。
但万俟芜大概知道，这应该是姜王惜那一魂丢失的关键。
原本以为只有游街祈福这一件事，没想到，还有惊喜。
回去的路上。
万俟芜试探性地问玉殊：“玉公子，姜姑娘的魂魄怎么样了？”
玉殊摇摇头。
“自从闻风鼓上坠落之后，就再也没有听到过她的声音，不过我能感受到她的魂魄在沉睡，快要醒来了。”
万俟芜继续问道：“为何会发生此事？”
“阿嚒说过，她的魂魄本就不全，最近沉睡的时间多了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临近初一的原因。”
玉殊突然停住脚步，看向天空。
他继续说道：“或许，今晚就会知道结局。”
宋绫昭握紧万俟芜的手，同样抬头看着天空，缓缓说道：“或许，我们快要回去了。”
天空中那轮弯月，影影绰绰地照射在他们几人的身上。
万俟芜喃喃道：“这才什么时候，月亮就出来了。”
她的话拉回了阿琳的神思，阿琳愣愣地抬头，看着天空的日月同辉。
她喃喃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每月初一，天空都会有这般景象，临江城都习惯了。”
玉殊：“奇怪，怀玉山离这临江城也不远，怎么会没有发现诡异的天象？”
阿琳摇摇头，又开始听不懂她家圣女说话了。
在阿琳的心中，圣女永远都是圣女，尽管她现在时不时会说一些阿琳听不懂的话。
但无论如何，在她心中，圣女就是圣女，永远是她的圣女殿下。
天空中阴云密布。
都以为是寻常的天黑，可是有了姜父的话之后，没有人忽略这一异样的景象。
当第一道雷落在西苑的时候，姜王惜醒了过来。
而这也太猝不及防了一些。
彼时，大家在西苑的院子中吃饭，满桌的食物化成粉碎。
姜王惜的魂魄，就这样硬生生地被从玉殊的身体中逼了出来，摔在一旁。
她的脸上，布满伤痕，好像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正茫然地看着几人。
天空中雷声轰鸣，姜王惜抬头看向天空，突然自嘲一笑：“睡太久了，我都忘记今日是初一了。”
紧接着，又是一道天雷落下。
那道雷直冲姜王惜，若是硬扛，她恐怕会魂飞魄散。
“骨女姐姐，当心！”
“骨女。”
几乎是本能，万俟芜还有宋绫昭都往姜王惜的方向冲过去。
那一刻，甚至忘记了，这里是幻境，除了他们两人，没有人知道骨女是谁。
天雷从他们两人的身体内穿过，没有对他们造成一点伤害，他们亦挡不住这雷。
比他们更快一些的是玉殊，一道结界挡住了落下的天雷。
玉殊单手撑着结界，一只手护住姜王惜。
那层结界，根本撑不住天雷，散落的细碎天雷，几乎是一瞬间，便将结界击碎，剩下的全部落在了姜王惜的身上。
她闷哼一声，魂魄有些不稳。
“怎么会这样，姜王惜，你快进我的身体里面来。”
玉殊焦急地说道，连忙去捞姜王惜的魂魄，可那是魂魄，怎么能捞起来呢？
玉殊的神色越来越慌张，不断地去拉姜王惜。
姜王惜惨然一笑：“你快走吧，这雷本就是冲我来的。
“无论我躲在哪里，它都会紧随而来，逃不脱的！！”
“玉殊，你让开些，死不了的，不过就是十道雷而已，我受得住。”
她的眼神迷离悲伤，声音很虚弱，挣扎着缓缓起身，还是想和他们解释。
“这天雷，便是使用闻风鼓的代价，只有姜家人才能用的闻风鼓和法杖。
“说什么只有我能控制，其实姜家血脉都能控制，只是他们不忍心姜王慧受这种痛苦而已。”
第三道雷接着而来，玉殊想也不想，全力挡在了姜王惜的身上。
刹那间，雷电落在了玉殊的身上，他擦掉唇角的血迹，阴恻恻地盯着天：“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劈我啊！！”
他刚刚说完，两道天雷齐齐落下，一道劈在了玉殊身上，一道落在了姜王惜身上。
“圣女殿下……怎么会这样。”
阿琳跑过去，躬身整个人挡在了姜王惜魂魄的上方。
万俟芜紧紧握住拳头，有心却无力。
姜王惜魂魄虚弱，用魂魄去推搡阿琳，只是魂魄哪里有力量？
“阿……琳，你快走开……快些。”
第四道光芒落下，玉殊阻挡不及，雷劈在阿琳身上。
“阿琳……”姜王惜脸上冒着紫光，皮肤皲裂。
她绝望地爬向阿琳，绝望地看着几人………
“你们快走，求求你们了……这是我的宿命……是我应该承受的。”
“玉殊，你滚，你滚……我不要你管，你滚啊！！”
见没有人动，她想去抱阿琳，却抱不起来。
“阿琳，你看看我，看看我，我是阿惜，阿琳你不要吓我好不好。”
万俟芜和宋绫昭拳头握紧，触动却无能为力，他们拦不住天雷。
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看见悲剧在眼前发生，却无能为力。
阿琳虚弱地抬手：“圣女……殿下，您别哭……别哭……哭就不……好看。”
阿琳的话刚刚说完，手缓缓垂下，失去了生机。
姜王惜崩溃地大喊：“你们走……都走……我不需要你们帮我。”
突然，一块巨大的玉石出现在她的身旁，瞬间将她的灵魂笼罩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