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王惜崩溃地大喊:“你们走……都走……我不需要你们帮我。”
突然,一块巨大的玉石出现在她身旁,瞬间将她的灵魂笼罩其中。
“走啊。”
姜王惜还在不断拍打着玉石,悲伤又绝望地看着地上躺着的阿琳。
看着天雷一道道落在玉石上,而她的灵魂没有受到一点伤害。
若是灵魂会流泪,姜王惜早已泪流满面。
“玉殊,你放我出来,这是我的天雷……是我的……我不需要你给我挡……”
姜王惜声嘶力竭,魂魄都在微微颤栗。
她看见玉石上出现一点点裂痕,立马停手,不敢再拍打玉石。
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这是玉殊的原形。
是玉殊化成原形,将她的灵魂环绕,替她承受着反噬之苦。
姜王惜蜷缩在玉石中,双手捂住耳朵,不敢去听天雷轰鸣的声音。
她喃喃道:“我姜王惜,从出生开始,就是灾星,克死了自己的母亲,父亲不管不问。
“我以为,这世间没有人爱我,没有人在乎我……”
她的神情有些呆滞,万俟芜很担心,却无能为力。
最后一道雷落下时,那块玉石才幻化成玉殊的模样。
他蹲在地上,笑着看向姜王惜,缓缓抬手,张开手心时,里面有一颗小小的、正在跳动的魂灵。
“姜王惜,你看……阿琳的灵魂我保住了。”
刚刚说完,身体向后倒去。
宋绫昭和万俟芜见状,想带他们回怀玉山,可是诡异的事情再次发生了。
无论如何,宋绫昭都没有办法扶起玉殊的身体;不管万俟芜有多精通灵魂之术,还是无法带走姜王惜的魂魄,以及无法安顿阿琳的魂灵。
还好,玉殊分出了一缕妖力,护住了那抹虚弱的魂灵。
两人无奈地叹气。
万俟芜道:“没有办法带他们去怀玉山,带回房间休息应该是可以的吧。”
宋绫昭点点头。
还好,这次没有受到阻拦。
一直到三日后,玉殊才缓缓醒来。
这三日姜王惜没日没夜地守在玉殊的身边。
一直到他醒来,姜王惜脸上才有一丝丝笑容。
这几日他们听姜王惜说得最多的话便是:“是我害了他们,若不是我,玉殊也不会受此劫难。”
可世间之事本就是环环相扣,哪分得清谁对谁错。
还好,玉殊醒来了。
玉殊此时还很虚弱,他看着姜王惜,轻声说道:
“你还要待在这吃人的姜家么?我带你去怀玉山,我有办法复活阿琳,再想办法祛除临江城的戾气。”
姜王惜喃喃道:“真有办法?我从出生时,这临江城便被戾气笼罩。”
玉殊看了看房间内的几人,倒也没有避着他们。
他道:
“这妖兽霍乱本来自苍傲雪山的一位大能,百年前,这位前辈不知为何堕入魔道,无论如何都要打开虚海禁制。”
害怕几人听不懂,他贴心地解释:
“就是一个巨大的封印妖兽的地方,这世间才发生霍乱,我听阿嚒说,虚海前有个前辈,名清桓,他拦住了一半的妖兽,不然这世间早就被吞噬了。”
姜王惜有些不可置信:“原来,这号称百年天灾的妖兽之乱,是来自人,可也有人为我们挡住劫难。”
姜王惜忍不住抚摸自己满是创口的脸颊,密密麻麻的伤痕,很恐怖。
不过她在玉殊的眼中,没有看见嫌恶。
玉殊继续说道:“不止如此,我听阿嚒说,清桓前辈已经去寻找封印虚海的办法,会没事的。”
“好……”
“什么好?”
“我陪你一起去怀玉山,这姜家,我早就不想待了。”
玉殊勾起一抹笑容。
再次回到怀玉山,竟换了一种心境。
九尾狐不在怀玉山,只留下几个字:“前寻友人,不用寻我……”
玉殊没有觉得意外。
姜王惜的魂魄进入自己的身体时很顺利。
在怀玉山,她可以不用带面纱,自由自在,玉殊用了一节小木棍,雕刻成了一个小人,用来承载阿琳的魂魄。
万俟芜有些汗颜,原来当初玉殊给于归说可以用木棍作为她灵魂的载体,原来是出自这里啊。
玉殊用玉石堆砌了一间同姜家西苑一模一样的房间,女子所用的一切东西都是他亲手雕刻。
宋绫昭和万俟芜怎么会看不见,他们之间,早已经升起了情愫。
美好又安定的一个月转眼过去。
很快又来到了初一。
阿琳慌慌忙忙地跑来,喘着大气:
“小姐,还有三日就要初一了,怎么办,姜家发现小姐不在,肯定会换人顶上,可二小姐从来没有学过祈福舞。”
怀玉山像是避世的世外桃源,姜王惜很喜欢这里。
可……
她喃喃说道:“谁都不行,只有我可以。”
玉殊猛地看向姜王惜:“你这话什么意思?”
姜王惜苦笑:“其实一直没有告诉你们,我少的那一魂,早就献祭给了凤微杖了,所以我能驱使凤微杖。”
万俟芜:“姜姑娘,不是所有姜家人都能驱使那两样神器?”
姜王惜点点头:“姜家人的血脉是药,魂魄才是打开凤微杖的药引。”
她继续说道:“等到找到下一个接班人,我的魂魄就会全部被凤微杖给吞噬,变成上面一颗让人不以为意的红玛瑙。”
玉殊不可置信地退后几步,他瞳孔放大,道:“阿惜,你放心一定会有办法的。
“妖庭的少主与我是挚友,一定有办法,凤微杖与我有共鸣,我替你去。”
说罢,玉殊抬手,姜王惜被禁锢在一个透明的结界中。
整个怀玉山像是一个巨大的阵法。
玉殊看向万俟芜和宋绫昭,躬身行了一礼。
二人让开了一些,不能承他一礼。
玉殊一愣,倒没说什么,只是恳求道:“还要麻烦二位帮我看着一下阿惜,我知道二位有自己的苦衷,不方便出手。
“但,玉殊在此还是想请二位帮我看着点。”
姜王惜拍打着结界:“玉殊,你个王八蛋,这是我的事,你凭什么替我做?”
玉殊眷恋地看了一眼姜王惜,转身离开。
万俟芜不忍心再看。
这场幻境,注定是以悲剧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