羿真抖了抖手里的鱼竿，道：“在下听闻，姑娘是被陛下从宫门抢回来的，从此六宫宠爱在一身。”
楚流徵点头：“大致没错。”
羿真看她：“我瞧姑娘似乎并无半分勉强，莫非是欲擒故纵之计？”
楚流徵：“嗯嗯，你说的都对。”
羿真：“……”
他暗暗吸了口气，心道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
“据传姑娘是狐狸精转世的祸国妖姬。”
【你才妖姬，你全家都是妖姬！】
楚流徵转头瞅他，“羿大人，建国后不许成精，封建迷信要不得。”
羿真：！！！
【系统，统！！我的直觉没错，她果然也是任务者，你快查查，她是不是对家公司派来搞破坏的！】
【不是任务者？跟对家公司也没关系，那她什么情况？】
【幸运的灵魂穿越者。卧槽！做任务这么久，我竟然碰到活的穿越者了！】
【对对对，不着急下定论，先对暗号。】
他咳嗽一声，一本正经道：“宫廷玉液酒。”
“……”楚流徵面无表情答，“一百八一杯。”
【统子！！暗号对上了，她真的是！】
楚流徵悄悄揉了揉被震麻的耳朵。
要不要这么激动啊？看她多淡定。
她扭头吩咐辰星泡两盏花茶来，她吃杏脯吃渴了。
辰星瞧了眼二人，领命离开。
兀自激动过后，羿真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楚流徵反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羿真：“七年前。”
楚流徵：“我在这儿出生。”
羿真同情瞅她：“什么都没有，日子不好熬吧？”
楚流徵答：“还好。”
她重生在白氏的肚子里，出生后忘记了前世的记忆，一直到四岁才记起来，那时候都已经完全适应古代生活了，真没觉得难熬，顶多偶尔会怀念前世的便利。
羿真又问：“你想过回去吗？”
“回不去。”楚流徵含糊道，“都烧了。”
她的尸体都被山火烧成灰了好吗？回去当阿飘啊？
“也不是没有办法。”羿真敲系统。
【统啊，我回去的时候能多带一个人吗？】
【能！统啊，你真是太厉……卧槽！一亿积分，我得打四百年白工，还得还利息，你怎么不去抢啊？】
【你个资本家！！】
跟系统一番激情对骂之后，羿真的眉毛沮丧地耷拉下来，对楚流徵道：“抱歉，我的办法行不通。”
楚流徵忍笑，摆摆手：“多谢你的好意，不过我的家人和朋友都在这边，我没打算回去。”
“哦。”羿真揉揉鼻子，“你还挺想得开。”
“随遇而安么，在哪儿不是过日子，何必为难自己？”楚流徵笑笑，手臂用力往上一扬，一条三斤重的鲤鱼跃出水面，弯着尾巴甩了一池雨点。
羿真抱着鱼竿啪啪鼓掌，非常捧场。
楚流徵用帕子垫着将鱼取下来，放进桶里，对他努努嘴，“喏，送你了，想怎么吃吩咐御膳房就行。”
“多谢多谢。”羿真也不跟她见外，笑眯眯收了鱼，顺带手帮楚流徵在鱼钩上穿好饵料。脑子里，系统连番催促，比要债的还凶。
【知道了知道了，催命啊催，我马上就问！】
等楚流徵重新坐下来，羿真抬手指指自己的脑子，小声道：“我过来之前看过这个世界的世界线，里面没有你。我本来怀疑你是对家公司跑来搞破坏的，今天过来是特意来试探你。”
楚流徵瞅他，心情复杂：“你跟我说这么多，不怕我对你不利？”他们不熟啊！
“不怕。”羿真满不在乎，“大不了一死，正好让系统带我回去。”反正这个世界的任务是完不成了，他就当来度假了。
“系统？”楚流徵看着他，佯装惊讶，“你有系统？”
“诶？果然是穿越者，你能听到啊。”羿真有些惊讶，“我跟别人提起系统，他们都以为我想吃包子。”
【我不仅能听到系统，还能听到你跟系统说话。】
【不过，同样是系统，为什么我的就跟个死物一样只能让我刷八卦，羿逍遥的就这么智能，这就是免费和花钱的区别吗？】
脑子里想些杂七杂八的，楚流徵嘴上道：“有系统的话，你该不会还要做什么任务吧？”
“是啊，得替公司打工还债。”羿真托着下巴叹气，“打工人不易啊。”
这一点前打工人现时不时打工的楚流徵非常能共情。
这时，辰星端着两杯花茶回来，楚流徵顺手递了一杯给羿真，权当安慰。
羿真接过来，小声道：“我领的任务是救世主，杀暴君，结束乱世，救民于水火。但是我都过来七年了，除了给暴君塞纸条之外，什么任务都没做成，现在就连挑起乱世的大反派阴岚辞都死了，千尺崖也毁了，这个世界是乱不起来了。”
他这么毫无遮拦地噼里啪啦一通说，惊得楚流徵想捂他嘴。
这里还有原住民啊喂！
“没事，系统会处理的。”羿真摆摆手，“他们只会听到我跟你讨论地方美食。”
【有个智能的系统就是底气足啊。】
楚流徵有点羡慕，问道：“既然知道世界线，你就不能换个不会变成暴君的皇家成员塞小纸条？”
“不行。”羿真道，“暴君是一切的起点，若萧靖凡不能登基，这个世界将崩毁得更快。”
【敢情靖凡崽还是气运之子啊。】
羿真严肃道：“我有些疑问，希望你能替我解答。”
楚流徵点头：“问。”
羿真道：“皇帝为什么会突然跑去救长公主？”在世界线里，长公主萧锦书应该死于后宅算计。
“呃……”楚流徵望天回想，“应该是陛下收到了暗卫传递的情报，知道了秦朗对长公主不忠。”
羿真拧眉追问：“哪个暗卫？”
楚流徵摇头，她就刷到是暗卫传了消息，具体是谁，都过去这么久了，她懒得翻。
见她不知道，羿真换了个问题：“皇帝为什么会召孝王来京？”在世界线里，孝王应该死于皇帝猜忌。
楚流徵继续回忆，“陛下发现孝王和前户部尚书暗中通信，追查之下发现二人在商量税法改制一事，然后就把孝王召进京干活了。”
羿真：“按照原本的世界线，这件事会在孝王死后才被有心人揭开，皇帝知道后直接气吐了血。”
楚流徵：“……”
【这也差得太多了，我怎么记得暴君知道此事之后完全就没怀疑过孝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