羿真进殿时还是一个白身,出来就成了钦天监的编外人员,还被皇帝赐住崇善殿,下令优待。
仰头看着崇善殿的牌匾,羿真默默哀叹自己那一去不复返的自由。
不给出皇帝想要的东西,他怕是要老死在这皇宫里了。
系统却在他脑中敲锣打鼓地庆祝,虽然事情发展有些偏离预期,但如果自家宿主真的能帮顺光帝扶正乱象,它也是可以蹭到一些业绩的。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非常值得嗑二两数据瓜子。
另一头,楚流徵在纠结要不要跟这位同是穿越者的老乡相认。
【暴君都把羿逍遥留在宫里当官了,羿逍遥应该算是友军吧?】
楚流徵裹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两圈儿。
【羿逍遥跟那个系统说的是不是真的啊?太后真的会为了谢家给暴君下毒吗?我重生的这个世界到底是个啥?该不会是什么龙傲天争霸天下的话本子吧?】
【啊~好讨厌吃瓜吃到一半的感觉啊!!】
萧靖凡沐浴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在床上翻滚的蚕宝宝。他熟练地将人从被子卷里剥出来,抱住,低头亲一口,“在想什么?”
“羿逍遥。”楚流徵将脸埋在他赤裸的胸膛上,“他真的是什么能掐会算的高人吗?”
萧靖凡道:“他确实有些本事。”
“那我能请他算命吗?”楚流徵抬起头来,有发丝搭在睫毛上,“我想替大哥算算姻缘。”
【大哥呀,借你姻缘一用。】
萧靖凡:“……大哥的姻缘,你找媒人比较快。”
“那我请他算算冯大夫和秦大夫的姻缘。”楚流徵道,“看看两人之间有没有那条红线,最后能不能修成正果。”
“你倒是会操心别人。”萧靖凡屈指在她脑门儿上敲了一下,抱着人倒下,拉过被子盖好,“睡觉。”
黑暗中,楚流徵眨巴眨巴眼,抬手戳戳皇帝,“咱们俩的不用算。”
静默半晌,在楚流徵以为他已经睡着时,萧靖凡低声问:“为何?”
楚流徵:“因为我大度。”
【我这也算是被暴君给强取豪夺了吧?得亏我想得开,不然怎么着也得跟暴君闹一个你死我活。】
你死我活?
萧靖凡心道,左右死的都是他呗。
他收紧胳膊,问:“如果不是朕呢?”
【不是暴君?那就得看颜值跟人品了。颜值能跟暴君比肩的男人,我目前就见过瑞王和平宣这俩,不知道还有没有……】
楚流徵正想呢,右脸突然被人咬了一口。她“唔”一声,双眼瞪大:“您干嘛?”
【幼不幼稚!】
“牙痒。”萧靖凡磨了磨牙,又问了一遍,“如果不是朕呢?”
楚流徵想了想,“能不能加点条件?”
萧靖凡挑眉,“比如?”
楚流徵开始数:“比如长得如何,身高如何,有没有钱,有没有房,家世可清白,品行如何,脾气好不好,有什么特长,还有……唔!”
她还没说完呢,嘴先被堵住了。
唇齿间都是清冽的薄荷香。
【改天让御药房研究研究,做个桃子味儿的牙粉。】
嘴唇被放开,楚流徵有些喘,问:“您还问吗?”
萧靖凡气闷地将人抱紧,决定不给自己找不痛快,反正现在人是他的,以后也是。
耳畔是有力的心跳声,楚流徵靠在温热的胸膛上,困意逐渐上涌。
【啧啧,暴君竟然也会犯傻,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如果哦。】
她还能假设自己从来没进过宫呢,对现实有什么意义吗?
重要的是过好当下。
楚流徵心无挂碍地眼睛一闭,会周公去。
听到怀里人呼吸声变得均匀,萧靖凡低头在她眉心一吻,也抱着人闭眼睡去。
*
经过在睡梦中的认真思考后,楚流徵决定按兵不动,且看看羿真会做些什么。
第一日,羿真在皇宫里溜达。
第二日,羿真在皇宫里溜达。
第三日,羿真还是在皇宫里溜达。
第四日、第五日、第六日……一直过去小半个月,羿真似乎逛够了,终于停止了这种在皇宫里瞎逛的行为,开始宅在崇善殿里不出来,捣鼓一些小物件儿。
这日,天朗气清,皇帝外出视察京畿驻军,楚流徵没跟去,叫上辰星和巳月去月池钓鱼。
春日的太阳不烈,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舒服。
月池边的女子一手抓着鱼竿一块拿着块黄澄澄的杏脯,一袭粉裳娇嫩,像极了绕在竹篱笆上的蔷薇。
羿真抬手往水里扔了两颗花生米,惊跑了即将咬钩的鲤鱼。
钓鱼的女子抬眼看来,命身边的小宫女丢了个青团过来请他吃。
青团跟球似的迎面飞来,羿真躲闪不及被砸中鼻梁骨,当即“哎哟”一声,酸疼得险些掉眼泪。
他揉揉鼻梁,抬脚走过来,嘴里抱怨:“不过是放了鱼儿一条生路,楚姑娘的脾气也忒大了些。”
“一盘青团六个,我这里还有四个。”楚流徵咧嘴,一口白牙晃眼。
鼻梁还酸的羿真:“……我错了。”
他既认错,楚流徵也非小肚鸡肠之人,见他也拿着鱼竿,便问:“羿大人怎么不去御花园垂钓?”
羿真道:“湖里的锦鲤太傻,见饵就咬,没意思。”如果能选,他更喜欢找个山沟沟野钓。
闻言,楚流徵让辰星给他端了根小板凳过来。
羿真也没客气,一屁股坐下,熟练地钩上饵,将竿甩了出去。
“啵”的一声,饵料拽着透明的渔线落进水中。
羿真盯着竿,道:“这些日子,我在宫里听了许多传言。”
“宫里的传言总是很多。”楚流徵递给他一块杏脯,羿真接过来尝了尝,“没有美人岛上张婶子做的好吃。”
“美人岛?”楚流徵第一次听说这个岛,好奇道,“难道岛上全是美人?”
“可以这么说。”羿真嚼着杏脯,声音有些含糊,“不过此美人非彼美人。”
楚流徵:“怎么说?”
“美人岛是做瓷偶生意的,岛上连三岁的孩子都会给瓷偶描眉画目,岛主的手艺更是一绝。”羿真看她一眼,“而所谓美人便是指那些烧得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的瓷偶,有男有女,姿态万千。”
“有机会得去看看。”楚流徵砸吧一下嘴,“还是说说传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