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施柔和候韵音,以及李世成,道雅萱,魏子豪今天学了《妙法西域记》的四十记,记录如下:
我问上师:我已经知道了无上菩提的自知之明,觉照之性是“性觉妙明”,非二之别,那我如何理解此觉性感业见生的幻法呢?
上师回答:妙明本无定义,故法本无定义,是因定义而说“法”,故“妙明”即“法”,“法”即“妙明”,是名“妙幻法性”。这种不定义(不执)的明,皆是菩提妙明,如此妙明即明即见,而后定义,故称“法义”。比如山头看风景,菜市场买菜都是这种不执而明,就是菩提妙明本然。看风景的人忽然尿急,逛市场的人忽然想买菜,那这菩提本然的妙明就被定义了“厕所”或者“菜”。
我问上师:人们要吃饭生活,不定义一些他的“明白”,那他就没办法生活了呀?
上师回答:我们既然活着,有些东西不得不定义而妄立识知,这无可厚非,能定义也是无上菩提的如是明德。但是执识奔逸,妄入尘劳,贪求不止,实属不应该啊。何以故?一个虚妄而立的名字怎么能贪的到呢?就是透过名字说本质,那“明白”本身也是空寂的,一个本没有的东西又怎么能贪的到呢?故世间一切无常不住啊,皆是人们依明测弄的妙明缘起。但种种缘起,妙明性空啊!
我问上师:如此说来,不执不贪不定义,但此“明白”之性人人自有,那就直接成佛了呀,这么简单的事为什么说成就者很少呢?
上师回答:是的!知见不立,贪执熄灭,自可成佛,不设佛位,不求本心。如果把成佛比喻“人们骑在驴上找驴”,关键就在于大部分人不自知自己骑在驴上,都是别人告诉自己的,或者看到经书记载的!故佛“成”与“不成”,关键在于“自知”之明。有了自知之明,自然就不执不贪不定义了,这样就彻底自由了,也就不问自己“是什么”或者“成什么”了。外人看来名为“觉者”或者“是佛”。
我问上师:道德经也说“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啊,那这样的“觉者”也就“合道”了吧?
上师回答:佛道在本质解脱上是没有区别的,方法也是一致的,就是此“自知之明”。“成佛”以及“合道”只是外人对于他们这一类真自由人的描述。世人“贪求”成为坚固的习惯,做不到“为道日损”或者“为佛破相”的真知。故圣人为了引导他们来到这里,用文字反复告诉他们世间一切发生的本源或者本因。把这个本源名为“佛”或者“道”。这样不但顺应了众生的贪求习气,也能引导他们通往绝对自由的圣境。如果没有此“二名”,众生也就没有信心了,心力太弱是不能做到“不贪不执不定义的”,故凡夫生生世世做不得自己的主人,种种定义就像监狱一样困住了他们,并且为监狱里自认为的“有”打的头破血流。
他们读完记言,盛施柔感悟道:上师以“骑驴觅驴”喻万物一体的妙明本质,正合禅宗“迷时师度,悟时自度”之旨。昔年云门禅师问“杀父杀母,向佛前忏悔;杀佛杀祖,向甚么处忏悔”,与此处“不设佛位,不求本心”同机——盖因本心无住,非关忏悔、佛位之名相也。譬如春江水暖,鸭自知之,非待他人告语。
李世成感悟言:“定义”与“妙明”之辩,可参《金刚经》“所言法相者,如来说即非法相,是名法相”。世人执“菜”“厕”之名相,犹执舟楫为彼岸——舟可渡人,然若登岸后负舟而行,岂非愚痴?昔孔子论“名不正则言不顺”,亦非泥名,乃借名相以成世用,与上师“不得不定义而妄立识知”同一机杼。
道雅萱说道:“妙幻法性”四字,暗合《庄子》“方生方死,方死方生”之辩。试观庄周梦蝶,蝶固幻也,然梦时之觉知非幻——若执蝶为实,是为迷;若以梦为虚而否定觉知,是为执。上师言“缘起性空”,正如镜中花、水中月,相非实有,用却不无,此乃“真空妙有”之妙旨也。
魏子豪说道:“自知之明”通乎儒释道三教。孟子言“反求诸己”,老子言“自胜者强”,释迦言“观心无常”,皆指此不执之明。今观世人学道,如《法华经》所言“入宝山而空返”——抱经卷、执仪轨、求果位,恰似愚人数他宝,自无半分钱。真修者当如良庖解牛,以无厚入有间,触处皆菩提也。
候韵音感悟言:世人贪执名相,犹如春蚕作茧。昔年药山禅师坐禅,弟子问:“和尚坐禅,还见甚么?”师曰:“见自家屋里底。”此“屋里底”非关物象,乃本明之性。若能于炊饭浣衣时,不起“饭美衣陋”之念,不生“炊浣劳苦”之心,方见“妙明本然”常现前。
李世成说道:“为道日损”之说,当以磨镜为喻。心本如镜,尘埃为执,损之又损,乃复明焉。今之学者,多以“增益”为道——诵经万遍、持咒千声,却不知“损”去执心,方得“明”现。譬如淘沙见金,非聚沙为金,乃去沙存金耳。
道雅萱继续言:佛道之同,在于“破执”。老子“大道废,有仁义”与释迦“烦恼即菩提”,皆言相碍之由在执,相即之妙在通。试看流水遇石,或成瀑、或成潭、或成溪,形态万千,水性不二——世人执“瀑之雄、潭之静”为异,却不知动静皆水之用,湿性何曾改易?
魏子豪说道:上师言“定义如狱”,使我忽忆《维摩诘经》“不尽有为,不住无为”。世人避红尘以为修道,恰似畏影而走,走愈疾而影愈追。真自在者,当于市廛中观市井之喧而心寂,于朝堂上察权谋之变而性明,如莲花处淤泥而不染,非离淤泥求莲花也。
众人默坐,忽闻檐马叮咚,竹影扫阶
盛施柔说道:适见檐下蛛网承露,晶莹剔透——蛛网银尘之喻,妙哉!网乃名相之结,露乃缘起之幻,然蛛本无心结网,露本无性留痕。若能于此悟得“结即无结,幻即非幻”,方契上师“妙明性空”之旨。
李世成抚掌言:善哉!正如赵州禅师“吃茶去”——茶味在碗,不在“茶”名;禅意在心,不在“禅”相。今我等论道,亦如以指月,指虽非月,却可示人月在何处。若能忘指观月,方见天心皎洁,本自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