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抓住爱尔兰地头发,将他的头拽得被迫后仰。
他居高临下地盯着这双失焦的眼眸,嘴角的笑意依旧清浅温和:“爱尔兰君,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爱尔兰表情痛苦地重复:“我、我说,我想照顾你——”
话音未落,他的后脑勺被一股大力猛地按住,再次狠狠撞击在地板上。
爱尔兰眼前一黑,好半晌才缓了过来。
降谷零又将他的头拽起来,眸色幽深地盯着他,温和地问:“你刚才说什么?”
疼痛让爱尔兰终于意识到他的话对于金发青年来说,只是单纯的冒犯和亵渎。
他脸上被额头的血染红,额头和鼻子、脸都因碰撞而肿胀起来,他狼狈又虚弱地说:“对、对不起,我刚才是说,如果您有养狗或者猫,没有时间照看了,我可以帮忙照顾。”
察觉到紧绷的头皮微微放松,他立刻加码说:“如果没有宠物,我可以充当一段时间您的宠物……”
降谷零:??
你在想什么美事呢。
他松开手,轻描淡写地说:“记住你是人,要有自尊心。”
组织里都集邮了多少变态啊,本以为爱尔兰还算正常,没想到会是这个德行。
真是人不可貌相。
“我会的。”爱尔兰肿着脸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多谢安室君提醒。”
降谷零用爱尔兰的头发将手指上飞溅上的一滴血轻轻擦拭掉,优雅地蹲下身,摸了摸爱尔兰沾血的头发,眼角弯弯:“爱尔兰君,听话一点,不要总是做不切实际的梦,懂了吗?”
爱尔兰眼里闪过一抹阴沉,强笑了下说:“懂了,懂了。”
降谷零站直身体,慢条斯理地拍了拍手,一根根金色的短发轻轻飘落在地上,他露出一个假笑,体贴地说:“年纪轻轻就脱发,这可太虚了。为了以后的发际线着想,回去好好补补啊,爱尔兰君。”
“是,是,多谢关心。”
爱尔兰低垂着头,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他真的特别想大喊一声‘我爸都没这么打过我’,但在组织里,强者为尊,欺不过别人就只能认栽装孙子。
降谷零哼笑一声,并不在意他的反应。他将衣袖整理整齐,双手插进风衣的口袋,步伐优雅地离开了。
他刚走出训练室,倔强地挺着上半身的爱尔兰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
好痛……
也好累……
他扶着头,嘶嘶地吸着气,透君、咳,波本真狠啊,下手毫不留情,差点将他弄死。
爱尔兰干呕了几声,惨白着脸躺在地上,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给医疗室打了电话,让人赶紧过来救他。
他现在严重脑震荡,怀疑脑浆都被波本给摇匀了。
与医疗队一起来的,还有降谷零在组织的后援团的人——安室殿的白手套。
那人没有代号,属于组织后勤部的。在赶来的路上正巧碰到了医疗队,他凭借出色的交际能力和对人心的把握,轻而易举就加入了医疗队,还得到了一件崭新的白大褂。
走进组织据点后,他一眼就先看到了从训练室走出来的金发青年。
对方神色冷淡,目不斜视,步履从容。
他眼里满是激动,头上短短的卷发似乎因为感受到主人的心情,被风吹的翘了翘,远远看去,像是在跟降谷零打招呼一样。
他跟着医生朝前走着,眼睛却一直盯着降谷零。
察觉到一股灼热的视线在看他,降谷零眼里闪过一抹戾气,又是哪个不长眼的?
他微微侧头,一眼就看到了盯着他看的微卷发的身材瘦削的男人,他左眼下方有一颗痣。
——风户京介。
风户京介似乎没想到降谷零会看过去,愣了下后,脸上立刻扬起了一抹璀璨的笑容,眼里也满是光辉,无声地说:安室君,我来找你了。
降谷零眯了眯眼,是他,没想到真被他混进组织了。
这人是怎么知道他在组织的?
不着急,只要人在组织,他总会知道的,更别提这家伙还是冲着他来的。
他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风户京介心满意足地收回了视线,来到组织这么久了,终于和安室君面对面打招呼了。
当他踏进训练室,见到爱尔兰那凄惨的模样时,温雅的表情冷了下来,眼神却像是手术刀一样刮向爱尔兰,像极了研究所那些解剖活体的疯狂研究员。
爱尔兰被其他人小心翼翼抬上担架,忍着脑震荡带来的恶心感,猝不及防间对上了风户京介的眼神,顿时脊背发寒。
这家伙,很不对劲啊。
总有种要把他给杀了的感觉。
就在这时,风户京介一直放在口袋中的手拿了出来,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时,指尖多了一颗圆滚滚的鹅卵石。
然后,他猛地用力将鹅卵石弹出去,石头砸在抬着担架的医生膝盖上的反射区。
医生膝盖被痛击后,脚下一个趔趄摔倒。
‘嘭——’
他手里的担架也砸在了地上。
头再次被重击的爱尔兰来不及反应,就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风户京介嘴角隐晦地扬了扬,眼睛盯着晕倒的爱尔兰,眼里飞快闪过一抹期待。如果这一撞,能让爱尔兰变成白痴就好了。
那样他用一颗糖就能哄得爱尔兰跳楼或跳河。
“怎么回事?”随行的主管医生连忙将倒地的医生扶起来问。
那人悄悄瞥了眼风户京介,摇摇头说:“是我不小心平地摔了,没事。”
主管医生点点头,说道:“你们这次小心点,不要再给病人造成三次伤害了。”
“是,青木医生。”
几人重新抬起担架,步伐稳健地朝外走去。
途径吧台区,降谷零端着一杯红牛混合着草莓利口酒调制的‘野格’,站在医疗队的必经之路上。
青木停下脚步,好奇地看向挡路的金发青年。
降谷零弯弯嘴角,客套地问候:“青木医生,几年不见,看上去怎么、沧桑了些?”
他将野格酒推向青木,笑着说:“喝一杯。”
青木朝身后的人摆摆手示意,其他人立刻抬着爱尔兰朝外走去,风户京介恋恋不舍地看了眼降谷零,也跟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