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舞阳这边回了宁王府,还能不等喘口气,竹生就来回话,停云茶舍跟驻月楼那边积攒了不少事情等她处理。
方士城也来了信,与齐舞阳说起茶砖的生意,齐舞阳看到价格上浮,便看着竹生问道:“你可打听过了,方士城信中所说是真的吗?”
“回王妃的话,我已经打听过了,方士城老家那边确实遇了虫灾,新茶的价格比往年贵。”
齐舞阳点点头,“京城其他茶商的价格上调没有?”
“有些铺子调了,但是北边有茶地的价格没多少变动。”
“你给方士城回信,先认下这个价格,明年的价格明年再议。”
“是。”
“酒坊的事情办得怎么样?”
“酒坊好买,但是酒匠不好找。我私下里从工部那边打听,倒是去问了几个人,可惜都是签了身契的。”
“不急,慢慢找,京城不好找就往外找。”齐舞阳也没别的办法,古代工匠的管理很严厉,野生的匠人不多,得打听着慢慢来。
说完铺子里的事情,竹生告退之后,齐舞阳这才缓口气,看着寒酥问,“王爷还没回来?”
“还没有。”
齐舞阳靠着软枕不免又想起太素宫的大火,门帘轻晃,紫苏快步进来,“王妃,襄国公夫人求见。”
怎么也没递个帖子就直接来了?
齐舞阳立刻道:“把人请去花厅。”说完就起身进内室更衣,见外客不好穿常服。
换了一身见客的衣裳,齐舞阳这才去见襄国公夫人。
襄国公夫人见宁王妃立刻起身见礼,齐舞阳笑着道:“夫人不用多礼,快请坐。”
边说边快走一步托住襄国公夫人拉着她坐下,笑着说道:“我还想着过两日清闲了,请夫人过来喝茶,没想到今日就见到了。”
襄国公夫人等宁王妃落座,这才道:“王妃从太素宫一路奔波回城,今日本不该来打扰,但是有件事情却不能拖延。”
“哦?什么事情?”齐舞阳笑着问道。
“就在一个时辰前,广安镖局的姚秦没了。”
“姚秦死了?他不是被看管起来了?”
“今日刚被放出来,结果前脚出来后脚人就没了。”
“杀人灭口?”齐舞阳惊愕道。
“姚秦是被马车当街撞飞的,据我得到的消息,说是姚秦走在路上魂不守舍,对面来了马车都不知道躲,那马车的速度又快,当时想要停车来不及,这才出了人命。”
“哪家的马车,夫人可知道吗?”
“你说巧不巧,正是广安镖局的马车,说是得了衙门消息今日知道姚秦被放出来,急着去接人。”
齐舞阳:……
“怎么就这么巧?”
“是啊,就是这样巧。”
姚秦一死,横水关的事情直接指认太子的人证又少了一个。
横水关的事情还没个定论,皇上旨意未下,这是有人故意恰在这个关头把姚秦放出来啊。
消息递到了,襄国公夫人心头一松,看着宁王妃慢慢说道:“这件事情已经递到了衙门,但是如何断案还不好说。消息已经带到,我就先告辞了。”
齐舞阳起身送襄国公夫人,“还辛苦您亲自跑一趟。”
“应该的,这样的事情让下头人递话过来,有些话不好说。”
齐舞阳点头,亲自送襄国公夫人出门,“这段日子怕是要忙,等过几日消停了,再请夫人去茶舍品茶。”
襄国公夫人笑着应下,等出了王府上了自家马车,长长的舒口气,这么迫不及待的要了姚秦的命,可见东宫真的急了。
诸王与太子相争,京城一片乱象,太子因为上林苑光禄寺那件案子名声有暇,后来又爆出渌川侯夫人的事情,紧跟着横水关铜矿,一件接一件,让人应接不暇。
她与宁王妃有些交情,过来递个消息也就罢了,家里的孩子们却不好直接跟宁王府扯上关系,不然也不用她亲自跑一趟了。
也不知宁王妃能不能懂她的意思,这件事情要尽快说给宁王啊。
这边送走了襄国公夫人,齐舞阳几乎是立刻就叫了人来,把姚秦之死的事情转达松年,让松年寻机会告知宁王。
太素宫大火还没个定论,姚秦又死了,下一个会是谁?
这一夜宁王没有回王府,被皇帝留在了宫里。
齐舞阳一夜不曾安枕,一直到后半夜才睡着。
第二天一早她就起来了,寒酥一进来她就问,“王爷可回来了?”
“没有,不过松年回来了,让奴婢跟王妃说,王爷说让您安心。”
齐舞阳长舒一口气,这就好了。
她还以为太素宫大火的事情怎么也得拖几日才有结果,结果到了下午就得了消息,得了个意外的定论。
真是……一点也不奇怪呢。
意外……这是要保太子还是保太子妃?
定论为意外,太子夫妻的颜面都保住了。
至于别人信不信,只怕皇后也顾不上了。
太素宫大火被定为意外齐舞阳有准备,但是紧跟着姚秦之死居然也被定为意外,这就让人很生气了。
宁王回府时脸色也不好看,齐舞阳给他斟了茶,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好。
宁王冷笑一声,“太子一哭,父皇心就软了。”
齐舞阳惊了,“太子在御前哭了?”
“是啊,太子哭诉有人害他,横水关铜矿的事情都是黄定周跟姚秦欺上瞒下与他无关,东宫并未收到一块铜。又说姚秦被放出去就死了,分明是有人杀人灭口,他还想请父皇找出杀人凶手为他平冤。”
齐舞阳道:“如此厚颜无耻,当真是少见。这件事情就这么雷声大雨点小过去了?”
“眼下只能这样。”宁王面色乌青,“我已经告了假,最近都不会上朝。”
齐舞阳看出宁王是真的生气了,她想了想说道:“太子做了这么多年的储君,又是父皇一直扶持的儿子,只要不是造反忤逆的大罪,只怕很难一下子扳倒他。”
有句老话说得好,倾注的感情越多,越不容易被舍弃。
宁王冷笑一声,“且走着看吧,今日太子还想攀咬我,试图将横水关的事情落在我头上,还想把唐徽言拉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