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诡异的很,我瞧着不简单,母妃让我谨言慎行,我一出来就赶紧来找二嫂了。”信王妃叹气道。
“多谢三弟妹提醒。”
宸妃叮嘱她,她又来提醒她,齐舞阳记着这份情。
信王妃看着齐舞阳,“二嫂,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现在不好说,毕竟咱们知道的消息太少了。但是,莫名起火总归不会是这么巧合的事情。”
不是巧合便是人为。
信王妃若有所思,低声道:“我也怀疑是东宫人做的,你说会不会是太子……”
皇后最近一直针对磋磨太子妃,总不会真的要置她于死地吧?
那也太可怕了。
信王妃越想越怕,“不管怎么说,太子妃就算是犯了错,也罪不至死吧。”
齐舞阳看着她,“罪不至死,但是太子有难需要人背锅,太子妃与她的娘家不肯替太子分忧,皇后怎么会满意?”
信王妃白着脸,“太吓人了,也太……”
狠毒无情了。
“也未必就是这样,许是咱们小人之心了。”
信王妃心想二嫂一向目光敏锐,这猜测肯定有极大的可能性。
想到这里,她忽然压低声说了一句,“我在母妃那边时,听母妃身边的人说,好像太子妃身边的人都被人盯着,不知是真是假。”
齐舞阳一直有一点想不通,信王妃这话一出,瞬间就找到了这个盲点。
如果纵火是太子妃所为,她想不通她为何这么极端。
可要是她被人监视,言行不自由,亦或者她求助娘家却毫无声息,别人要困死她,那她怎么办?
自然是放手一搏。
至少现在太子妃能坐上车回京,就算是回到东宫依旧不自由,但是回京这段时间,她却能做点什么。
这就对了。
“二嫂?”
信王妃看着齐舞阳的脸色变来变去,不由开口叫人。
“我只是在想也许只是想活着。”
信王妃听到这话狐狸糊涂的,想活着?
谁?
那个烧死的宫人?
不过,谁又不想活着呢?
等御驾起行,等她们回了城,等她进了信王府的大堂,忽然脚步一顿,二嫂说得活着许是不是那个宫女。
太子妃?
她的神色骤然一变,立刻对身边人道:“立刻驾车去昭武侯府将我嫂子接来。”
她嫂子可比她聪明周全,王爷在京城,她只能依靠娘家人了。
昭武侯府的世子少夫人杨氏来得很快,一进门见到小姑子就要上前见礼,被信王妃一把托住,“没有外人在,嫂子不用多礼,快坐下说话。”
说着就让人上了茶,然后让服侍的都退下去,这才语带焦急的把自己猜疑说了一遍。
杨少夫人生的端庄大气,容貌虽算不得出众,却颇有几分书香气韵,轻轻抿了口茶,看着小姑子道:“且先不说太素宫起火的事情,你刚回城,有件事情还不知道,靖国公与黄司业握手言和了。”
“什么?之前黄司业不是死咬着靖国公府不松口吗?怎么忽然就肯退一步了?”信王妃惊呆了。
杨氏放下茶盏,“你说呢?你再想想太素宫起火的事情。”
“这两件事情有干系?”信王妃更不懂了。
“自然有。”杨氏轻轻点拨小姑子,“黄司业将身家性命全都豁出去了,就非要讨个公道,怎么忽然就松了口?太子妃嫁给太子多年,一向将东宫治理的井井有条,怎么到了太素宫她住的宫殿反倒是起了火?无非不过是自救罢了。”
自救……
嫂子跟二嫂的话竟如出一辙。
“到了要紧关头才知是人是鬼,人人都说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宽厚仁善,可到了太子的紧要关头,太子妃也不过是太子脚下一块踏脚石罢了。”
“嫂子,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信王妃自从进了太素宫,往来书信不便,京城诸多事情都不太清楚。
“自然是靖国公府那位病死的儿媳妇的死因终于明了,着实是被逼死的,只是逼死她的却不是靖国公府,黄氏死的那日曾见过东宫来的管事嬷嬷,那位管事嬷嬷却不是太子妃身边的人。”
信王妃:……
信息量有点大,容她缓一缓。
“逼死黄氏的是皇后?”
“那就要看黄司业怎么想了。”
只要不是太子妃身边的人,可以是太子的人,也可以是皇后的人,总归与太子妃无关。
之前靖国公咬死没说出此事,怎么忽然就改了嘴?
自然是知道了太子妃在太素宫的处境,靖国公府生气了。
卸磨杀驴,也不见这么快的,好歹你先把驴从磨上替换下来,人还在磨上为你出力,你就举起了刀,换谁谁能咽下这口气?
“靖国公府这是跟东宫彻底翻脸了?”
“倒也未必,只看太子妃吧。”
信王妃听懂了,靖国公府要保太子妃的尊荣跟性命,皇后与太子若不退步,两下里肯定撕破脸。
可皇后跟太子若不能一下子将靖国公府打死,就不敢冒拆伙的风险。
“这可真是想不到。”信王妃低声道,“可靖国公府如何知道太子妃在太素宫的处境?若是太子妃能送出信来,也就不会放火了。”
杨氏道:“黄司业背后支持他的是林大人,林大人素来与谁交好?”
宁王!
信王妃想到这里,忽然想起二嫂那话,当时二嫂的态度也不是很肯定,想来也不知二哥背后给了太子一刀,不然她就会肯定这事与太子妃有关了。
信王妃眉心紧蹙,看着杨氏,“嫂子,你说我接下来该怎么办?宫里一旦不安生,我就怕闹出事儿来。”
“依我看你不如避出去,去找信王吧,他在外养伤,你挂心丈夫前去探望也是说得过去的。”
“那我名气就进宫请宸妃示下。”信王妃立刻道。
小姑子这么听劝杨氏微微松口气,这次横水关的事情,宁王跟信王一起去的,结果信王重伤不能回京,宁王虽受了轻伤却安然回京,大半功劳都落在了宁王身上。
只此一事就能看出,不管是做事的果断与谋略信王都远不如宁王,与其信王跟宁王兄弟失和,倒不如握手言和呢。
只是她一个后宅女子,这样的话可不敢出口,只能劝着小姑子行事不要太锋锐,能避就避吧。
京城眼瞅着要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