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远将几份菜肴装好,和李澄霞、孙思邈坐上马车,向皇宫而去。
一上车孙思邈就倚着车窗睡着了,看来一夜未曾合眼。
到了丽政殿,经过通报之后,三人入内。
长孙皇后躺在炕上,气色明显有了好转,李丽质和小李治也在。
见礼过后,王远和李澄霞往圆桌上摆着菜肴。
王远对一名宫女说道:“去请圣人过来用膳!”
“喏!”
“皇后姐姐,身体感觉如何?可有何不适?”
长孙皇后笑道:“好了许多,只是还有些手脚冰凉,腰膝酸软!”
孙思邈稽首道:“皇后殿下,贫道给你诊下脉。”
“有劳孙神医了!”
宫女取来丝线,缠到长孙皇后手腕上,孙思邈一手扯直丝线,一手搭在线上。
王远疑惑道:“悬丝诊脉?”
这时,李二走了进来,说道:“你还不知道吧?上次观音婢生产,便是孙神医进宫悬丝诊脉。”
原来当时王远不在长安,而长孙皇后怀孕已十多个月不能分娩,卧床不起。虽经不少太医医治,但病情一直不见好转,于是李二让李绩请来了孙思邈。
孙思邈一面叫来了皇后身边的宫女细问病情,一面要来了太医的病历处方认真审阅。他根据这些情况,作了详细的分析研究。
然后,他取出一条红线,叫宫女把线系在皇后右手腕上,一端从竹帘拉出来,孙思邈捏着线的一端,在皇后房外开始“引线诊脉”了。
没有多大工夫,孙思邈便诊完了皇后的脉。吩咐宫女将皇后左手扶近竹帘,孙思邈看准穴位猛扎了一针,皇后疼痛,浑身一阵颤抖,不一会儿,只听得婴儿呱呱啼哭之声。
李二大喜,又提出让孙思邈在朝执掌太医院,但孙思邈还是再三推辞,李二不好强求挽留,御赐孙思邈“冲天冠”一顶、“赫黄袍”一件、金牌一面、良马一匹和千两黄金、绸缎百尺,并大摆宴席,一来感谢孙思邈,二来庆贺皇后病愈生下一女,但孙思邈又拒绝了李二赐给的黄金绸缎。
孙思邈把完脉,说道:“陛下,皇后殿下确实如灞国公所言,乃悲伤过度,又经常不进食,导致气血不足,这新炼制的丹药确实能对症,皇后殿下连续服用月余即可恢复。”
王远拿出药丸,交给李丽质,服侍长孙皇后服下,又盛了碗乌鸡汤,交给宫女,让皇后饮用。
长孙皇后吃了药,喝完鸡汤,片刻之后,笑道:“陛下,臣妾感觉手脚有了力气,腹中也饥饿了,想下地用膳!”
李二大喜连忙说道:“快快快,扶你们母后下来用膳!”
李丽质和小李治将长孙皇后扶到桌前,李澄霞又盛了碗鸡汤,放到长孙皇后面前。
“皇嫂请!”
长孙皇后笑道:“二哥,请孙神医、霞儿、弟弟一起用膳啊,还有这么多哩!”
王远也不管礼数,拉着李澄霞一屁股坐下,说道:“陛下、孙神医,别管什么礼数了,我做了这么多菜肴便是准备在此用膳的。”
长孙皇后掩嘴轻笑,李二摇头一笑:“孙神医请,丽质、稚奴都坐吧!”
众人谢座。
王远将一条鱼转到长孙皇后面前,笑道:“皇后姐姐,这是清蒸鲤鱼,旁边的是清炒蘑菇,对你身体康复很有益处,你多吃点,那些红烧肉、糖醋排骨比较油腻,就不要吃了。”
长孙皇后说道:“有劳弟弟了,陛下,快动筷吧,弟弟这手艺,将臣妾的馋虫都勾出来了!”
李二心情大好,大笑道:“哈哈哈,王有德,去拿酒来!孙神医、王爱卿,请。”
“陛下请!”
众人边吃边聊,孙思邈说道:“陛下、皇后殿下,这些丹药是灞国公写的方子,经贫道炼制而成,对妇人的疾病都有好处,而且药材也不珍贵,可以在大唐推广,只是不知叫何名称?”
“哦?你写的方子,可有名称?”李二看向王远。
王远笑道:“此药以乌鸡为主,皇后姐姐第一个服用,不如就称为乌鸡白凤丸?”
孙思邈扶掌道:“好!这名称听起来就不简单,当能传为一段佳话!”
李二说道:“成,那就叫乌鸡白凤丸!观音婢,这药也是因你而成,当得起这个名称。”
“此药成本不高,今后还能拯救天下千万的妇人,灞国公当立一大功,百姓也会感激长孙皇后!”
长孙皇后嫣然一笑:“本宫也是沾了孙神医和弟弟的光!”
王远谦虚道:“哪里哪里,孙神医谬赞了!”
李二笑道:“孙神医,灞国公本次出征,又斩了一个国君的首级,再加上这次的大功,朕已经赏无可赏了,你说该当如何?”
孙神医说道:“此事可无关贫道,还是陛下去头疼吧!哈哈哈……”
“哈哈哈……”李二也大笑起来,
长孙皇后轻触了下李二的手臂,示意看向李丽质。
就见李丽质目光闪烁,螓首低垂,已经神游天外,不知在想什么?
李二微微点头,心中有数。
王远说道:“陛下,孙神医的悬丝诊脉确实令微臣大开眼界,但微臣以为不可提倡,天下医者并非全都有孙神医如此高超的医术,所谓病不讳医,若全都如孙神医这般男女受授不亲,只怕会误断病情。”
长孙皇后说道:“此事并不怪孙神医,而是上次本宫不便见人,孙神医才出此下策,本宫每次并不忌医。”
孙思邈笑道:“灞国公所言极是,所谓胆欲大而心欲小,智欲圆而行欲方。医者行事当圆活机变,不得拘泥,但也要防范有的医者心怀不轨,居心叵测”
王远说道:“陛下,此事应载入唐律,或者有陛下颁下诏书。”
“此事应该朝议,便由你提出如何?”
王远摇头:“微臣最近很忙,不能上朝,还是由陛下提出并主持吧!”
李二伸手虚点着王远,笑骂道:“你啊你,快离开朕的视线,朕不想见到你!”
王远起身说道:“那微臣真走了。皇后姐姐,记得每日按时用药。”
说完拉起李澄霞就走,回头还扮了个鬼脸,众人被逗的又是一阵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