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说得对,”纪评认真想了想,又问,“伦温尔爱你吗?”
“他更喜欢优雅端庄的小姐,”优瑟尔琳说,“最好和危险毫不搭边,不懂非凡,不懂教会,只擅长华丽的社交舞蹈。我厌恶他的守旧,好在,他也厌恶我随时随地的心血来潮。”
“您也是,我猜您以前一定过得很幸福,被保护的很好、太好,所以避免用激烈的手段解决问题,”她说,“人们会称呼这样的弱者为懦弱,又将这样的强者捧为仁慈,奉上高位……但仁慈只会被得寸进尺。”
她又微微一笑:“我经常的、不止一次的想,如果当时,我爱的那个人……如果他的做法是不听话就杀,不懂事也杀,会不会就是不一样的结果?那样就没有人想着行刺他了。”
纪评客观评价:“暴政的结果是反抗,群众,或者说信徒就像是皮筋,弹压到极限就会反弹。……我以前学过类似的历史和政治。”
他不知道第十席因为这句话联想到了什么,他只听见第十席在片刻沉默后释然道:“这样啊。”
瓦罐里的花好像很倦怠了,清水似乎无法供给给她足够的养分,她慢慢的垂下花瓣,说:“那么,是我妄自揣测了。确实,有绝对的力量,就不需要暴政。”
因为有绝对的力量,所以可以肆意挥霍“仁慈”,等着有野心的主动跳出来,再把有野心的料理掉,这样就可以永远保持“仁慈”的假面。
就比如,对普通人仁慈,是因为普通人什么都不知道,他们是固化人设的最佳工具,对泽西卡仁慈,因为泽西卡还是个孩子,威胁不到什么,甚至还有价值,还可以拼拼凑凑拎出来用……还有其他的、更多的人。
小塔已经不敢听了。
它开始反思自己的过去,最后得出结论说不定在真理高塔干活还好受些,虽然天天很忙但至少不用总提心吊胆,总担心自己会不会听见什么不该听的。
它不会被灭口吧。
不对!!!优瑟尔琳这明明就是挑拨离间!!!纪评先生才不是这么想的!!!纪评先生就是真的仁慈!!!
优瑟尔琳又笑着,轻声说:“我明白了,谢谢您。”
纪评总觉得眼前的第十席和自己想的好像不是一件事,他决定跳过这件事,问出最后一个问题:“您应该认识舒温夫人吧?”
“认识,她是我的学生之一,”优瑟尔琳说,“她是个很聪明的孩子,您放心,她知道该在什么时候向谁效忠……哦,她也是恨我的。”
优瑟尔琳平静的,微笑着说:“她的丈夫是我杀的,因为我觉得,她值得更大的舞台,她恨我 又不得不表现出担忧我的样子。所以,您大可以放心。”
纪评放心不了一点。
又听到一个猛料,他有点说不出话了,他无意识的把手腕上的玛瑙团吧团吧的揉,就像揉一团面团,手感很好,柔滑潮湿且黏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