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秋在林家坐立不安地等了大半天,直到看见林建国揣着手慢悠悠进门,脸上没什么阴云,悬着的心才稍稍落地。
看这模样,八成是成了——要是事黄了,爹那张脸准得拉得比驴还长。
“爹,怎么样了?”她还是按捺不住,几步迎上去追问,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急切。
林建国刚进门就撞见她,那点因事成而松快的心情瞬间凉了半截。
他瞥了眼林晚秋,想起村里那些指指点点的目光,火气就不打一处来,鼻孔里重重哼了一声,径直往堂屋走,连个正眼都没给她。
林晚秋却不恼,反而脚步轻快地转到灶房,舀了一碗晾好的凉茶。粗瓷碗沿还带着点磕碰的豁口,她用围裙擦了擦碗底,才恭恭敬敬地端到林建国面前,脸上堆着小心翼翼的笑:“爹,天热,喝口茶解解暑。”
林建国看着递到眼前的茶碗,手指在膝盖上摩挲了两下。
他不是没想过发作——村里那些指指点点的眼神,会计媳妇明里暗里的讥讽,还有自己在村部开会时,老伙计们欲言又止的模样,哪一样不堵得他心口发闷?
可转念一想,事已至此,就算把这孽障吊起来打一顿,偷东西的名声也抹不掉了。
更何况,她现在顶着“林晚夏”的名头,是徐家的媳妇,是那个大学生徐向东的枕边人,真把关系闹僵了,林家想靠着徐向东扬眉吐气的指望,不就成了泡影?
他接过茶碗,咕咚咕咚灌了大半碗,凉茶顺着嘴角往下淌,打湿了胸前的衣襟。放下碗时,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成了。晚夏应了,说会解决向东上学的事。”
“真的?”林晚秋眼睛一亮,悬了许久的那颗心彻底放回了肚里。
喜悦过后,更多的是如释重负——她让爹去试探,本就存着看看这个“林晚夏”还好不好拿捏的心思。
如今看来,对方还是和从前一样,她心里的那点恐惧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浓得化不开的恨。
她当初是想杀林晚夏,可毕竟没成功!林晚夏呢?却真真切切差点要了她的命!
至于偷东西的事,她压根没放在心上。钱没真丢,爹又是村支书,会计媳妇难不成还敢撕破脸送她去局子?
徐向东在县里处理学费的事,少说也得几天才回来,等他回来,村里的风声早散了,他根本不会知道自己成了“小偷”。
这么一想,林晚秋的心情豁然开朗,哼着小曲儿忙前忙后,直到第二天下午,徐敏穿着沾满泥污的小褂子哭哭啼啼冲进院,她的好心情才戛然而止。
“敏敏,这是咋了?”林晚秋连忙蹲下身,想替孩子擦擦脸,语气里带着几分难得的心疼。
徐敏却像被烫到似的,猛地往后一躲,小胳膊往胸前一抱,瞪着通红的眼睛,尖声喊道:“你不是我娘!你是坏女人!大家都说你是贼!都不跟我玩了!我讨厌你!”
“贼”字像根针,猝不及防地扎进林晚秋的耳朵里。
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手悬在半空中,声音也跟着发紧:“这话是谁跟你说的?是不是会计家的小胖?我去找他娘理论去!”
“不用找!大家都这么说!”徐敏的哭声更大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二柱子说,你偷了顾家的钱!还说我是小偷的女儿!他们都朝我扔泥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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