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分钟左右,袁石头和三宝就跑到山涧口前,周言郎他们串起大部队,离山涧口还有几百米的距离。
三宝被袁石头抱在怀中,骑在牛背上了,两人齐活活地瞅向,一头老马串连的成糖葫芦的板车队伍。
哎,爹可真行,他就不怕累死胯下的老马吗?
三宝摇着脑袋,瞪大双眼,有点想不明白,一匹老马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劲儿。
冯石头笑出了声,轻轻地在三宝耳后说了一句,“哎!三宝,或许叔被你害惨了!
我猜摸,你爹一会得让我步行回去,他可能得将咱们骑的驴给征收了。”
袁石头话刚落下,周言郎猛甩了老马两鞭子。
“你爹这是瞅到你了,你瞅他那心急个劲儿,那老马可经不起他这样折腾。”
袁石头说着,就翻身下了马。
“俺也不等你爹张口了,还是主动把驴上缴了吧。”
“石头叔,你真要走回去啊?”
三宝瞅了瞅周言郎,又瞅了瞅牵着驴的袁石头,伸长脖子又瞅了一眼来时路。
嗯,这里离岚山河岸还是有点远的,走路回去,应该要小半个时辰。
“咋了?你想要叔骑驴回去?怕叔走路累着了?呵呵,刚刚故意逗你呢!
走路可不累,磨蹭一会儿回到河岸边,大家伙儿正好将木头都装上车了,叔得省多少劲啊!”
三宝目光向河岸方向瞅了瞅,转头就看到周言郎已经打马停了下来,汉子们呼啦啦的跳下了板车,穿成一串的车队瞬间解散了。
“三宝,你跟谁一起来的?”
周言郎瞅向三宝的眼神,稍微带了一丝严厉,眼底一抹担忧却也没能藏住。
“哼!我嗓子都快喊哑了,你也听不到,我都想一会跟冯宇叔回山谷了。”
三宝明显心虚的眼神,周言郎怎么能没看到,他双眸暗了暗。
没人的时候,必须教训这丫头一顿了,可不能让这丫头长成傻大胆的性格。
三宝清楚瞅到了周言郎眼中的意思,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周言郎一把将三宝抱到了马背上,身边若是没那么多人,他铁定会在三宝小屁股上拍打几下。
“二哥,这头驴也给你们留下吧!我瞅着你们刚刚弄的车队,还不如套上驴车,串葫芦呢。”
杨三洲甩了甩胳膊,三两步走到袁石头面前,“石头,这驴给我,我套上板车。
刚刚也想着将马套板车的,二哥说这时辰怕是去了不了津海府了,咱们就想着骑在马背上,多少能快一点。
可这样赶路,不仅老马受不了,我这胳膊架的,可真受罪了。
出了山涧,把二哥那头老马也套我板车上来,一驴一马拉起的车队,赶路也能更快一些。”
“行了,时间也不早了,赶紧过山涧,在磨蹭下去,今儿肯定是去不了津海府了。”
周言郎眉头皱了皱,冲拉板车的汉子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先过山涧。
“石头,你也回去吧,让杨大牛他们再打捞一会木头,就让他们回吧。
打捞上来的木头,够你们运送两天就成了,再多我怕王典仗和曹巡检那边肯定不会让了。
你回去后让船家三兄弟,还是先给周强和杨石头搭把手,将各家房门先做了。”
袁石头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二哥,那伙难民里有好几个木工,咱们要不要让他们过去搭把一下手?”
周言郎很干脆的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他们都还住在山洞里,去了山谷,他们想苫一间石头屋住下来,咱们让还是不让?
现在咱们也就将就一下,一家暂时都只是分了一间屋,安定下来肯定是要重新分配的。
都是大家大口的,一间屋怎么够住?打底一家也得三四个房间才能住的下。
现在要是外人去了山谷,可不会那样想。
看到那么多间闲置的石头房,铁定会想要一间石头房,安定下来了。
咱也不说是自私,有房子不给他们住,眼瞅着他们住山洞。
可我觉得吧,连海谷,就咱们这些人已经够多了,老少一千多口子,都是一个大村子了。
再有人住进来,人多事多,以后铁定会很麻烦。”
袁石头狠狠点了点头,“二哥,你说的对,是我想岔了,铁定是不能让别人知道咱们那还要那么多空屋框子。
那些石头屋真仔细分下来,还不够咱们大家伙分的呢!肯定是不能让其他人住进来的。”
杨三洲套好驴车,走到了周言郎和袁石头面前,他一直在支起耳朵听着周言郎和袁石头说话,心里早就不淡定了。
“咱们那些石头屋,肯定是不能分给其他人的!
嗯,咱们现在都要开始屯粮食了,家家户户手里还都有点银钱,其他难民要住进咱们那里,等他们吃不上的时候,咱们可就麻烦了。”
袁石头沉思了一会后,抬头冲周言郎又说道。“二哥,过了中午就不让杨大牛他们打捞木头了吧?
我瞅着打捞上来也不少了。
他们那伙人,一心还想帮我们将木头运回去呢!
关键,咱们动静有点大了,一直有别的难民跑河边瞅着,回头有难民跟着咱们去了连海谷,那些石头房,咱们想护着,都不一定能护住。”
“行吧,你看着安排吧!将这事跟你小舅也说一下,都注意点吧。
时间不早了,你也回去吧,我们今天还要去津海府,再磨蹭今夜怕是回不了连海谷了。”
周言郎说着冲袁石头挥了挥手,牵着老马走进了山涧。
与此同时,周三郎怀揣着两棵百年人参,走出了‘药炉堂’。
百年人参在梁王番地的价格,他心中大概有了数。
想到刚刚老大夫说的话,他努力下压的嘴角,还是微微翘起,眼里藏也藏不住的精光,还是将他心底的喜悦泄露了出来。
'药炉堂'药铺内一个白胡子老大夫,坐在案桌前,一直盯着周言郎离开的背影,双眸中的眼神有些许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