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自来到东云大陆后难得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
没错是第二天下午。
旁边墨星阑早就醒了，但不想和她分开半息，便一直没有起床。
一双透明星辰眸子紧盯着还没醒的初九，已经用目光描摹了她的轮廓许多次。
在他不知道描摹到第多少次初九的面部轮廓的时候，初九颤着睫毛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眨巴了两下眼睛，看着眼前这个雪白的人。
真的好白。
初九心里这样想着，双眼移到他那双没有瞳孔的眼睛。
没有瞳孔，总感觉星星看不见。
“星星，你看得见我吗？”
对于初九刚醒来就问这么一句话，墨星阑愣了一下无奈笑了笑：“能。”
“不应该啊。你都没有瞳孔。”
“这是一个讲科学的世界吗？”墨星阑不用问都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什么。
“不是。但是也有能用科学解释的地方啊。就像，正常人，眼睛没有瞳孔，就没办法看见东西一样。”
“我是正常人吗？”
“额……不是。”初九被噎了一下。
好像是这么回事。星星都不是正常人，自然也不能把正常人的体质特征安排到他身上。
可还是好新奇哦。
她抬起上面那只手放在他脸颊，摸了摸。
柔软的，温热的，和以前的触感一样。
“星星。”
“嗯？”
“你真的是我的星星吗？”她感觉像是在做梦。一个人怎么能变成这样？这样的圣洁无瑕。
墨星阑哭笑不得，覆上她抚摸在自己脸颊的那只手背：“昨晚不是验证了吗？怎么，还要验证一下？”
初九想起昨晚上的狂欢，低头往被子里面看去。
还没看到什么呢，下巴就被捏住往上抬，阻止了她的举动。
抬眸对上那双雪眸，眼珠子转了转，发现某个说着“验证”的人，此刻脸已经红了。
她下巴被捏着，却完全没有被人掌控着的直觉，反而咧嘴不怀好意地一笑：“星星，你脸好红。”
“……”
墨星阑有些懊恼，松开捏着她下巴的手，坐起身。
两缕白发从肩膀滑落至胸前，堆叠在被子上。
发丝之下雪白肌肤上一朵朵暧昧痕迹像是雪地里盛开的红梅，耀眼夺目。
初九眨巴眨巴眼睛，上下看看他，眼底露出得意地微笑，伸出一只手落在他白皙紧致的侧腰缓缓滑动：“美人星星~”
不轻不重的触感惹得墨星阑抖了一个激灵，密密麻麻的痒意从指腹触碰过的地方满眼至全身。
他脸颊刷的一红。在几乎全身雪白的衬托下脸上的那两抹红晕尤为显眼。
懊恼地握住那只不听话的手，侧头瞪着她，威胁：“再动就绑起来。”
初九赶紧抽回手，往被窝里缩了缩，脸上那得逞的笑容却半点不掩饰。
墨星阑无奈叹息。
他又能拿她怎么办呢？
墨星阑抬眸朝四周看了看。
床上皱皱巴巴，红色的舞衣和金色的珠链散落在四处。
回想起昨晚上自己就穿着这套散落在床上的舞衣，顿时有种没脸见人的感觉。
抬起右手捂着脸，长叹一声，像是妥协了。
放下手掀开被子下床。随着他往床边的挪动，血红色烟雾围绕着他，凝聚成一件红色的衣袍。
赤脚踩在地面站起身，抬手将雪发从衣服里理出来。
随着他脚上的动作，“叮铃铃”的铃铛声音在静谧的屋子里细碎响起，让两人都不自觉回想起昨晚上的一幕幕缠绵。
缩在被窝里的初九盯着墨星阑的后背，嘴角咧起一抹狡黠，嘿嘿笑出声。
初九的笑声落在墨星阑耳里像是一道道火焰，烧得他耳朵脸颊绯红。
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强装镇定转身，冷冷瞪着还在肆无忌惮笑着的初九：“还不起床？”
初九把极力压下翘起的嘴角，轻咳一声：“起起，这就起，嘿嘿……咳……呵呵。”
差点破功。
墨星阑眉头皱了皱咬牙切齿，看她慢悠悠坐起身，忍着怒火从凤戒中拿出衣裳帮她穿衣服。
他拿的是那套他为她缝制的衣裳。
她来到东云大陆那天也穿的是这一套，但也只穿了那一次。他都怀疑她不喜欢，所以才只穿一次。
初九见到这套衣裳，抬头望着他，一边任由他帮自己穿，一边抬起双手捧着他的脸，仰头在他唇瓣吧唧一口。
“别乱动。”墨星阑轻柔的声音中带着宠溺，腾出一只捏着襦裙的手摸摸她脑袋。
初九眉眼弯弯坐在床上不再乱动，嘴上却闲不下来，翘了翘嘴：“哼哼，还专门等我亲了后再让我别乱动。好处都让你占了。”
墨星阑手上动作一顿，长睫一垂，挡去眼中心虚之色。
初九何其了解他，就算看不到他眼中情绪，也知道他此刻在心虚。露出得逞笑容，伸手勾起从他胸前垂下来的一缕雪白发丝，在指节搅动：“星星，你待会儿要用现在这模样出门吗？”
怕是会引来不少麻烦。她也自私地不想让他原本的模样被别人看到。
他这洁白无瑕的模样，她想自己看。
想到“洁白无瑕”四个字，初九脑海中又回想起昨晚上的一幕幕，以及他身上那一朵朵红梅，顿时有种罪恶感。
就在初九泛起罪恶感的时候墨星阑侧眸看了她一眼，双手拿着两节绸带在她胸前打了个蝴蝶结。
“这样，不好看吗？”
他声音平淡，但若仔细听能发现，平淡中藏着忐忑。
和他消散时一模一样的话从他口中问出，初九的心猛地一颤，唇瓣张了张浅浅扯起嘴角：“我不是说了吗？好看啊。星星什么样都好看。”
墨星阑眸华微顿，回想起两千七百年前自己消散时的场景，垂眸点头：“嗯。”
张了张嘴他又想跟她道歉了，可话刚到嘴边又被他咽了下去。
只是简单的道歉终究是太过苍白无力。
在墨星阑回应了一声后屋里又陷入寂静。
帮初九穿好衣裳，墨星阑又从凤戒中打了些水出来帮她洗漱。动作始终轻柔细致，像是在对待一件易宝贵的碎品。
初九也乐意坐等享受他无微不至的伺候。
“星星。”看着他拧毛巾的身影，初九忽而打破宁静。
墨星阑闻声侧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