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我。”低沉沙哑的声音飘进耳里，让人全身酥麻。
初九像是中了蛊般乖乖地仰头吻在那两片唇瓣上。
嘬了嘬，撬开那闭着的唇瓣。
原以为她只是吻一下就会拉开距离的墨星阑，在感觉到唇瓣被撬开后身子一僵。而后长睫垂下，闭上双眼，把接下来的交给身体的本能。
叮铃铃。
火红舞衣上金色的珠链和铃铛晃晃悠悠，零碎悦耳的脆响伴着屋外的雨声奏响今夜的乐曲。
两人都沉溺在这曲美妙乐声中，不曾发现周遭灵气伴随着熟悉的气息悄然萦绕。
墨星阑呼吸急促的时候才感觉到头一阵阵的疼。这正好让他空白的大脑清醒过来。
不想停下，想自己主导。可那缕回归他身体的气息带来的一阵阵头疼，和脑海中快速闪过的画面让他身子有些失力。
当再次感受到那能让他心跳加快的熟悉气息时，终于确定，那是他自己的魂魄正在因他和初九的亲密接触而回归到他的身体。
没想到通过这样的方式就可以拿回他的魂魄，而看样子九儿还不知道。
得知这事后，墨星阑忍着疼痛，在结束亲吻后，发现初九喘息着往自己脖子挪，便自觉地仰起头。
在初九看不到的地方，墨星阑眉头微皱，双眸望着前方落不到实处，脑子里却有了决定。
他不喜欢魂魄不全的自己，更不喜欢记忆残缺的自己。所以今晚，无论即将承受多大的痛苦，他要全都想起来。
“叮铃铃~”
“哗啦~”
黑色的发丝、红色的衣裙、金色的珠链、白色的肌肤，凌乱又破碎的在这个雨夜纠缠在一起。
窗外大雨哗哗砸落浇灌着已经干涸许久的土地。
玄渊宫池塘里正盛放的并蒂莲在雨声的伴奏下与荷叶起舞。
雨下到凌晨才减小，池塘里并蒂莲和荷叶的舞步也随之放慢。
被雨水滋润的屋外空气凉爽清新，萦绕着泥土的芳香，而屋内的空气却炙热温暖，萦绕着蛊人的甜香。
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此时缠绵一番的两人身上已经寸缕不着，只有发丝贴在身上。
初九回过神来的第一眼就感觉眼前人似乎太白了些。
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的下一瞬，像是突然被泼了一盆冰水，火热的身体顷刻凉透。
此刻躺在床上半瞌着眼睛的少年原本的青丝、眉毛、睫毛全都变得雪白。
那双本该是血红的眸子，像两颗无色透明的玻璃球。没有漆黑瞳孔，只有星辰在其中流转。
初九赶紧去查探体内墨星阑的魂魄。可哪里还有。半点都感觉不到了。
墨星阑会变成这个样子的唯一原因就是他魂魄齐全了。
“星星……”
看着白得像雪的他，初九脑海中渐渐浮现他全身布满淡蓝色碎裂痕迹的模样，恐慌和无助填上心头。
她大口大口沉重地呼吸着，大有喘不过气的架势。
“九儿。”
皓白的手抬起轻轻抚摸她脸颊，另一只揽住她的腰将她按在自己身上。
“九儿，慢慢呼吸。”他一边轻轻抚摸她后背帮她顺气，一边在她耳边低语，“我不会那么快消失的。别怕。”
像之前她安抚陷入恐慌情绪的他一样轻柔耐心地安抚她。一遍遍在她耳边用最柔和的声音告诉她，让她安心。
片刻后初九呼吸缓和下来，把头埋进他颈窝，吸了吸气，闷闷道：“你为什么要，要把魂魄全部拿回去？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
听她这话，看样子她还没发现魂魄会回到他身体的原因是什么。
墨星阑抚摸了一下她后脑勺：“早晚都要拿回来。躲不掉的，九儿。”
既然她不知道，那便永远都不要知道好了。免得她又陷入愧疚。
“可是，可是我想跟你在一起多待久一些。”初九不服气地撑起一些身子，瞪着他。眼泪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一颗颗掉落，砸在墨星阑胸口。
墨星阑抬手抹去她脸上泪水，语气认真：“我知道，我也想。可我受不了记忆总是错乱，也受不了没有过往记忆。对不起，九儿。”
初九咬着下唇里的嫩肉，嘴唇抖了抖往下撇。目光在他头发和脸上看了看，抬起左手拨动他雪白睫毛：“那，你还会像以前那样，碎掉，消失吗？”
墨星阑条件反射地闭上被她拨动睫毛的右眼：“会。”
她迟早会发现，所以他不打算瞒着她。
初九一听拨动他睫毛的手一僵，眼泪再次滚落。
“九儿，我会尽量让自己迟些消失。但这之后我便不能再随意动用修为，此后又要九儿保护我了。”他再次用指腹帮她擦拭眼泪，另一只手握住她将在自己眼睫处的手放在自己脸颊。
初九哭着点头：“你不说我也会保护好你。但你要是做伤害自己的事，我也没办法。”
说到最后她有些委屈和责怪。
墨星阑想起之前自己收服训妖塔和解禁制的时候受伤的事，透明眼珠动了动，貌似有些心虚。
脸颊轻轻蹭蹭她的掌心，赶紧转移话题：“嗯，我知道。只是九儿，我又要让你等我了。”
“等你多久我都愿意。只是别真的太久了。”初九想到自己在苍皓待的那两千年，心里空落落的。
“对不起，九儿。总是……唔……”
墨星阑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张唇堵了回去，下唇忽的刺痛。
一吻结束，墨星阑微喘着气语气无辜：“又打断我说话。”
“谁让你竟说我不爱听的？”初九也喘着气，有些恼怒。
墨星阑愣了一下，一双雪眸弯成月牙：“那我说些你爱听的，就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她双眼眯了眯没说话，看他能说出什么话来，让自己不生气。
仅一个呼吸过去，墨星阑抬起双手搭在她后腰，殷红唇瓣轻启，声音低沉暧昧：“我还要，姐姐。”
暧昧中又多多少少带了点命令在里面。
一声“姐姐”确实让初九心头酥软，但那语气中似不自觉流露出来的命令口吻也让她不太满意。于是只是盯着他，没有动。
墨星阑见这招不管用，放柔声线：“姐姐？主人……”
放在她后腰两只手稍用力将她按在自己身上，侧头在她耳边低低叫唤：“喵~喵~主人，姐姐，别生气了。嗯？”
初九在他一声声学猫叫、主人、姐姐中丢了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