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苡晴如墨的眸子映照出跳动的火光,红唇紧抿,指尖攥紧衣袖,蓦然抬眸,眼底蒙上一层水雾,嗓音沙哑颤抖“殿下可别妄想小瞧我...”
咽下喉间哽咽,嗓音低哑,像是从胸腔中挤出的破碎音节“慕苡晴...将会是你的噩梦。”
巫离昭扼住她手腕摁在染血的降书上,指腹摩挲她战栗的脉搏“噩梦?”
红瞳映出她眼尾水光,喉间溢出愉悦低笑“殿下的喘息比战鼓更动听——孤允你咬碎牙关再崩溃。”
慕苡晴眼底血丝蔓延,垂眸敛去眸中情绪,指尖攥紧衣袖,嗓音沙哑,颤声道“巫离昭,这四个月……你可有真心?”
巫离昭指节擦过她眼尾,红瞳映着血泊般的光“真心?殿下该问问凤黎城墙下的血窟窿——它们可都记得孤如何一寸寸碾碎你的真心。”
慕苡晴嗓音沙哑颤抖,指尖攥紧衣袖,指尖扣进掌心,脸颊染上淡淡绯色“你究竟...如何看待我...”
声线低哑,眸光晦暗,艰难勾起唇角“...又将我视作何物?”
巫离昭指尖划过她结痂的齿痕,红发垂落遮住眼底暗涌“战利品?诱饵?”
喉结滚动,掌心贴上她心口“不——是孤棋局里最漂亮的死棋。”
慕苡晴垂眸,盯着他苍白指尖,嗓音沙哑颤抖,眼底涌起水光,艰难勾起唇角“我...明白了,巫离昭,这四个月是我最快乐的四个月,谢谢你,让我知道我还没被人遗弃,尽管时间那么短,但也足够了。”
巫离昭捏住她下巴迫使抬头,红瞳映出她含泪的笑,指腹摩挲齿痕“快乐?”
喉间溢出低笑“殿下该谢孤教得仔细——连崩溃都学得像模像样。”
甩开她望向窗外渐亮的天光“该梳妆了,笼中雀要啼血才配得上孤的王旗。”
慕苡晴红唇颤抖,眼底猩红蔓延,指尖攥紧衣袖,嗓音颤抖“明白了...我会在城墙上等你——为你奉上最美的庆功酒。”
转动轮椅到梳妆台前整理仪容。
巫离昭指尖勾住她发间金簪猛地一扯,红瞳映出散落的青丝“染些血色才像哭嫁的新娘——”
俯身咬破她耳垂低笑“毕竟孤最爱看笼中雀啄碎自己的羽翼。”
慕苡晴强忍疼痛,咬紧唇瓣,指尖攥紧发丝,身体微微颤抖。
缓慢抬眸,眼底氤氲起水雾,咬紧唇瓣,拂去颊边碎发。
指尖勾起金簪,拨弄过发尾系成一个漂亮的结。
巫离昭拽过铜镜扣在她面前,红发垂落镜面遮住半张脸“殿下瞧——”
指腹抹开她唇上血珠“笼中雀啄羽时最美,碎得越疼……越衬孤的王座。”
慕苡晴望着镜中模糊的人影,嗓音沙哑颤抖,眼底血丝蔓延,指尖攥紧衣袖,抬起指尖,抚过唇上血痕,笑得风情万种“不劳七皇子费心,我定以最美的模样为你敬酒。”
巫离昭攥住她手腕将金簪刺入掌心,红发扫过她痉挛的指尖“错了——殿下该求孤赐鸩酒。”
笑着拭去她额角冷汗“城楼风大,可别抖落了这身傲骨。”
慕苡晴指尖颤抖,攥紧衣袖,眼底涌起水光,嗓音沙哑颤抖,努力勾起唇角“多谢七皇子,不过我不用你赐鸩酒。”
侧眸望向窗棂,声音沙哑,颤声道“我会自己赴死……不必劳你脏手。”
巫离昭捏住她下巴转向铜镜,红发拂过她颈间伤口“殿下连死法都选不得——”
指腹碾过她颤抖的喉骨“瞧,这颤音多像亡国的号角。”
慕苡晴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挣脱开他的束缚,像一只受伤的小鹿一样,踉踉跄跄地走到一旁。
她的目光落在他精心准备的那件红衣上,那鲜艳的红色刺痛了她的眼睛,也刺痛了她的心。
她的唇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苦涩的弧度,仿佛是对这残酷现实的嘲笑。
她的指尖不自觉地蜷缩起来,紧紧地握住,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她颤抖着伸出手,轻柔地抚摸着衣衫上的暗纹,那细腻的触感让她想起了曾经的美好时光。
然而,如今这一切都已化为泡影,只剩下无尽的痛苦和绝望。
鲜血顺着她的指尖滑落,染红了金线,那鲜艳的红色与红衣相互映衬,显得格外刺眼。
她的声音也在颤抖着,带着无法言说的哀伤:“巫离昭,以血为你铸起王座,愿此后余生……不复见。”
说完这句话,慕苡晴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缓缓地穿上那件华贵的衣服。
衣服的质地柔软而光滑,但她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只有彻骨的寒意。
她的手抚上脖子和手腕上的锁链,那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然而,她并没有丝毫退缩,而是挺直了身躯,端坐在轮椅上,宛如一座雕塑般坚定。
她毅然决然地推动着轮椅,与他一同朝着城墙走去。
晨曦微露,太阳慢慢地从太空中崭露头角,金色的阳光洒在她身上,将她的红衣映衬得更加鲜艳夺目。
站在城墙上,慕苡晴俯瞰着城墙下的人群,那些曾经熟悉的面孔此刻都变得如此陌生。
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悔意,她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会相信他的甜言蜜语,为什么会如此轻易地陷入他的陷阱。
这四个月来,她一直以为这是上天对她失去双腿的怜悯,是让她从残酷的夺嫡斗争中解脱出来的恩赐。
然而,她万万没有想到,这竟然只是另一个更深的深渊,一个让她无法逃脱的噩梦。
她的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奔涌而出,她哭着哭着,突然又笑了起来。
那笑声在朝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凄凉,仿佛是她对这个世界最后的抗争。
“巫离昭啊巫离昭,你可还记得曾经对我许下的诺言?
你说会一直陪伴在我身旁,守护我一生一世,让我无忧无虑、安然无恙。
然而,如今当我回首往事,才发现那所谓的承诺不过是你用来引诱我一步步深陷的谎言罢了。
我竟然如此愚蠢,如此天真地相信了你的花言巧语,将自己的真心交付于你。
可你呢?
却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毫不犹豫地背弃了我,让我独自一人面对这无尽的痛苦和绝望。”
此刻,她静静地凝视着坐在不远处的巫离昭,心中充满了无法言说的愤恨和哀伤。
他的身影在她眼中变得如此模糊,仿佛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远到无法跨越。
最终她缓缓地站起身来,脚步踉跄地爬上了城墙。
站在这高高的城墙上,风如泣如诉地吹拂着我的脸颊,红衣绸缎在风中肆意地摇曳,仿佛也在为她这悲惨的命运而哀叹。
她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纵身一跃。
刹那间,感觉自己的身体如同一片轻盈的羽毛,在风中飘荡。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似乎在为她送行。
在这短暂的飞翔中,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愿这一辈子,下一辈子……乃至生生世世,都不要再与他相见。
巫离昭瞳孔骤缩扑向城墙徒劳抓住飘散的红绸,红发凌乱缠上染血的锁链“慕苡晴——!”
嘶吼震落城头残雪,掌心金簪刺入骨缝,望着血泊中绽开的红衣突然低笑“好...好得很。”
踉跄后退撞翻轮椅,红瞳映着朝阳如坠血海“这局孤允你赢半子。”
慕苡晴唇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嘲讽的弧度,仿佛对这世间的一切都充满了不屑。
她缓缓地阖上眼眸,不再去看那如血般猩红的朝阳,以及城楼下堆积如山的尸体和那弥漫着死亡气息的血海。
然而,尽管她紧闭双眼,那惨烈的景象却依然在她脑海中不断闪现。
飞鸟在哀鸣,似乎也在为这人间地狱而悲鸣。
慕苡晴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心中的波澜却难以平息。
终于,她慢慢地张开了眼眸,目光直直地望向天边那轮朝阳。
那朝阳依旧如血般猩红,刺得她眼睛生疼。
她的眼底渐渐弥漫起一层血雾,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血色所笼罩。
突然,慕苡晴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一般,低笑出声。
那笑声起初还很轻微,渐渐地却越来越大,最后竟变成了一阵狂笑。
她笑得眼泪都流了下来,可那笑声中却没有丝毫的欢愉,有的只是无尽的悲凉和绝望。
她不甘心啊!她已经失去了双腿,为何到最后还要失去生命?
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却已经走到了尽头。
她有太多的遗憾,太多的不舍。她还没有好好地看看这个世界,还没有经历过那些美好的事情。
回首这一生,她为了成为储君,可谓是事事尽心尽力。
宫规礼仪如同沉重的枷锁,将她紧紧地困在那深宫内院之中,让她无法自由呼吸。
可最终,她却落得个双腿被废、皇太女之位被剥夺的下场。
曾经的她,是那般的高高在上,众人对她阿谀奉承。
然而,当她失去权势之后,那些人却如变脸一般,对她冷眼相待,甚至落井下石。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这便是世态炎凉!
而那个她曾以为是良人的男子,原来也不过是在利用她,将她变成一个亡国奴的工具罢了。
想到这里,慕苡晴的笑声越发凄厉,其中的痛苦和绝望让人闻之落泪。
不过,这样也好,她想。
至少,这悲哀的一生终于要结束了。
巫离昭踉跄扶住染血的城墙,指节深深扣入砖缝“慕苡晴...这残局孤不收拾。”
红发被狂风撕扯成血刃,垂眸望着满地碎金锁链“毕竟棋局终了时——”
嘶哑地低笑出声“最痛快的刀该扎在执棋人掌心。”
慕苡晴静静地躺在城墙下,微微上扬的唇角似笑非笑,一抹血色从头部洇湿地面,染红大地“巫离昭,这局棋...终究是你输了。”
缓缓阖上眸子,乌发在风中凌乱,双手无力地垂落,指尖渐渐失去温度,纤细苍白的脖颈颓然垂下。
这一生她有太多太多的遗憾,放不下,舍不得,但她没有能力,她累了。
她想要好好休息,不用再为了储君的身份而伪装自己,不用再为了皇太女的身份而小心翼翼,不用再被人利用还要笑着迎合。
她太累了,好想睡一觉,但是她知道,她没有办法再醒过来了。
身体逐渐冰冷,最后一点意识消失,她再也没有醒来。
巫离昭踉跄跪坐在血泊中,指节捏碎掌心血染的金簪,红瞳映着绽开的红衣“殿下倒是慷慨——”
冷笑拭去唇边血沫“用尸骸给孤的王座镶了金边。”
起身时红发凌乱缠住锁链“不要以为这样孤就会放过你,如果你敢死,孤会把你的骨灰铸进王玺——好教你夜夜听凤黎百官贺孤万岁。”
慕苡晴躺在血泊中,唇角上扬一抹苦涩的弧度,眼底血雾弥漫,指尖渐渐失去温度。
乌发凌乱,她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就连呜咽都卡在嗓子里,只有眼角滑落的泪珠能让人知道她还有微弱的意识。
拽住她散落的青丝扯向自己,红发与血污纠缠不清,指腹抵住她涣散的瞳孔冷笑“殿下该看着——看孤如何踩着凤黎骸骨登基。”
吻去她眼角血泪“毕竟你的恨……是孤王冠上最好的点缀。”
意识被侵蚀,痛感逐渐消失,她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挣脱开他的束缚。
太阳照耀在大地上,血色侵入大地已经干涸成褐色,四周只剩下不绝于耳的哀嚎声和无助求援声,飞鸟尽良弓藏,漫天血色混合着浓浓的血腥味。
巫离昭攥住她垂落的手按向自己心口,红瞳浸透血色“殿下可听见?”
指节抵住她冰凉指尖在胸腔划出血痕“这里空得能装下整个凤黎的亡魂——”
抵额低笑“连你的心跳声都成了孤的陪葬品。”
慕苡晴看着他眼底的偏执和疯狂,她不想陪着他一起疯,意识彻底溃散,只留下眼角的泪水,手指无力垂落,她就这样静静地躺在血泊之中。
直到不远处一个太监尖着嗓子拉回他的思绪,出声道“陛下召七殿下入宫,不得有误”
巫离昭红发缠上染血的锁链,指尖抚过她凝固的泪痕“传话的老狗倒是心急。”
拾起沾血的降书叠进袖口,红瞳掠过满地狼藉“这局棋……孤偏要下到阎罗殿里继续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