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抟身背后跟着那老道诸葛英、何能、常况还有郭轩四人,鲍方身背后是公孙郎、袁武、贺云龙还有郭博四人,你别看这八位平日里都是书生打扮,文人语气,但他们几个之前哪个不是占山为王的寨主,这些年跟在赵斌身边,因为有大将冲杀他们也就斯文了不少,可现在决战时候到了,这几位那也是披甲持锐,一个个精神抖擞横马立在那里。
当然这六位的兵器那可真就是五花八门了,这边持偏拐,那边拎铁索,铁拂尘臂上担,铁扇子掌中摇,一对雷火石那是阴阳乾坤转,你要说正常的怕也就是那两柄松纹古剑了,这八位今天那也是个顶个的精神焕发。
至于说在众人身后,正是由张继勋统领的三千道兵,但见这三千兵士一个个头上戴紫金凤翅兜鍪,顶梁穴上隐隐冲起三寸灵光;身上披青霜玄铁步人甲,甲片上走银丝錾刻《度人经》符文,此时迎着日光一照,那真是字字浮空流转,隐隐显出三分神秘来。
那原本素色的护心镜上更是篆刻了八卦符文,军士们腰间配的也是法铃、法镜,端的是步人甲里藏玄机,大宋铁血裹道衣。
除了这衣甲不同外,这些军士的身背后还都斜缚这朱砂火葫芦,但见这一个个大葫芦都是镔铁所制,葫芦底烙离卦纹,葫芦嘴上塞龙纹玉,葫芦内装的是硫磺火油,安的是机簧消息,待到用时按动符文,便能放出火来,虽说比不了花普方的火车,但也是军前杀敌的利器,道门密传的宝贝,寻常江湖道士有一个,那都能在江湖闯出个高人的名头来,而如此的宝贝这一军配了足足三千个。
再往手中看,这三千军士各持兵刃不同,一队军擎混元幡,幡高九尺余,幡面阔有一尺,长有六尺,幡上绣的是符文道道,而幡顶则是尺长的锋刃,如此一来竖持是幡,横放那可就是长枪。
二队手持铜锏,一个个都是金光灿烂,被这些军士斜捧怀中,但显出威风凛凛来,那可真是铜锏砸开妖魔甲,兵士破开黄龙城。至于说最后一队军士,手中擒着的则是八卦雕弓,要说弓那倒是没什么稀奇的无非是军中长弓上饰符文,可要说箭那却是各个新奇,一个个与冯先那六龙箭有异曲同工之妙,具都是箭杆中空,内藏火油。
除了这衣甲兵刃外,三千道兵人人骑马,战马虽未披甲,但却是黄绫罩身,绫上朱笔点点绘有符文道道。
饶是赵斌这些年精兵见得多了,但是初见这军时还是觉得大为震惊,毕竟道门清苦之名久传,这三千人马又久在北地,为此赵斌还专门问过张继勋,可得到的答案就更让人叹服了。
只因为此令乃是华阳真人所下,所以元符万宁宫内是鼎力支持,因此不但将这些年宫观的香火钱送来北地,还将宫内大量的赏赐变卖,换作金银购买衣甲原料,赵斌等人用十余年的时间拉出这几十万大军,可要说到如此装备的军士也不过寥寥几军罢了。
而这三千人马在这十余年的时间,身处在金人的腹地之内,藏在那九鼎铁叉山中,却也能有如此规模,可见这张继勋所用的心思,更能窥得刘混康当年所卜天机,这也是为何陈抟和鲍方会感叹着老道早夭。
现如今这军人马跟在赵斌身后,那也是凭空衬出着贤爷三分威严来,那边高宠岳飞几人可是练兵的行家里手,只这一眼自然能看出这支人马的端倪来,可随即几人却又不约而同的摇头失笑。
“贤爷,常言说一饮一啄皆是天定,靖康时,道君皇帝信了那道兵之说,听了那狗贼郭京的话,领了一彪老弱病残就出了开封城,最后落得自己被擒番邦,您今日北伐黄龙,又从哪里变出这一支道兵来啊?”
“哈哈,高帅,孤这支道兵风貌如何?比那郭京小儿要强之百倍吧?”
“贤爷,衣甲、兵刃的确是装备精良,可是,这个兵源?”
高宠说着语气略微一顿,看看一旁的岳飞和韩世忠,三人想了片刻后,方才道:“贤爷,这道兵难成,一是道法难学、武艺难练,二便是因为很多法阵需选生辰八字,往往是精熟武艺之辈,常常会出现生辰不符的情况,可要是只对八字,就会是郭京那般凑一丛老弱残兵,却不知这支人马?”
赵斌闻言抬手微微向后一引,“张将军,这支人马乃是你亲练,就由你向三位大帅介绍一番吧!”
张继勋闻言催马上前,冲着三人拱手道:“末将张继勋见过三位大帅,大帅所言不错,我道门兵士的确讲个生辰八字,但先生言说,这一军为的不是国内之战,为的不是权力之争,为的是血我汉家耻,报我百年仇,此乃堂堂正正护道之军,不许八字,不限生辰,只我汉家百姓便能入伍为兵,为我大宋建功,为我天尊护驾!”
听着张继勋此言,众人再细细扫视全军,确定三千人马都是青壮之士,现在在那里站了半晌也没有出现什么体力不支的情形,再加上还有陈抟、鲍方两个神仙在侧,这三位大帅也终于放下心来,当下齐齐冲赵斌拱手道:“三军齐备,还请贤爷传令派军啊!”
“既如此,诸位兄弟,列为袍泽,随孤王亲征黄龙府,兵抵黄龙城,学靖康耻,报国仇,昔年入我开封城,今朝孤要我大宋的九龙宝旗也扬在他番贼的黄龙城,来啊,众军,随孤,北上斩龙!”
一声断喝出,军令传四野,三军数十万将士齐声高呼,“直捣黄龙,北上杀敌啊!”
而在喊杀声中,号炮声响彻连天,战鼓声声如爆豆,三军大军似鹏掠地,似鲲跃海,径直向那遥遥可望的联营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