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自愤怨着,又听辛巴问道,“你们说,那两封信到底是谁送来的?老东西杀过人的事他咋知道得那么清楚?”
斯莱德冷哼一声道,“管他是谁,明天不就来了吗?到时候直接收拾掉就好。我估计就是当年的一个知情者,然后缺钱了,又得知老东西上位的消息了,所以就想趁机捞把大的了。”
萨尔曼不禁又是一惊:什么意思?写信的人难道不是他们?那会是谁?
“可我看那封信里写得神乎其神的,什么‘量子化石’呀,希什么什么阴影呀,还有许多我根本不认识的单词……啧啧,老东西也被吓得不轻……”辛巴说,“明天要来的家伙,不会不好对付吧?斯莱德,你听过这些东西吗?”
“你把它理解成吹牛逼就行了,”斯莱德满不在乎地说,“不用那么在意。他要真有那些东西,直接进庄园抢人不就完了,何必弄这样一封信?就是一想趁火打劫的小贼,明天看我怎么干他就完了。”他看向辛巴,喝了口酒继续道,“再说,这里都被咱们布置成什么样了?他还想有命回去?就算来一支特战队都不行。”
辛巴貌似还是担心,他说,“老东西不是说,山上的尸体也不见了吗?那人还说是他偷走的……在安保装置的眼皮子底下偷走尸体,还能做到不留痕迹,这怎么可能啊。”
“庄园里有内鬼呗。安保装置又不是不可控制的。这个内鬼把视频删了呗。”
辛巴大惊失色道,“那这个人,不会影响到我们吧?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把他揪出来?”
“想找,你自己去找,”斯莱德明显烦了,“老子可不想干毫无技术可言的审问了。一直打人也很累的好吧。”
“对了,那状师呢?你给弄哪儿去了?”奥多良问。
斯莱德指指山谷那头,无所谓道,“被我捆在林子里了,估计快死了,或许已经死了,我差不多两天没去看他了。”他顿了一顿,又道,“这可不是我想让他死,而是总管大人想他死。谁让这小子嘴硬呢,一直不肯交代‘总管大人’想要知道的事情。傻子遇上疯子,也是合该他有这一劫。”
“这老东西好像真有毛病。”辛巴笑道,“就那个小少爷,好像经常被他殴打……‘选定会’那天他不就一身的伤嘛。啧啧,这老头不会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吧……啧啧,就像某些,呵呵,大主教似的。”
“他喜欢娘们。”奥多良说,“他就是在单纯地殴打小少爷。这个我敢肯定。”
“你咋这么确定?”
奥多良神秘一笑,“赫加尔告诉我的。赫加尔说,那老东西经常盯着她的屁股看,还总是色眯眯的。如果不是为了这份工作,她早就辞职不干了。”
似乎有什么东西贯穿了萨尔曼的胸膛。那里先是一空,随后又一沉。
“她为啥要告诉你?”辛巴探过脑袋,露出猥琐的笑容,“你俩不会是睡了吧?”
“就不能是我比你会来事,跟他们处得关系不错的缘故?”奥多良道,“头些天,我参加了他们的聚会。赫加尔是在餐桌上说的。人家有老公有孩子,是个正经人,不会跟我扯那种犊子的。我俩就是单纯的朋友关系。辛巴,不是我说你,你脑子里除了那些破事与赌钱之外,是不是什么都没有呀?”
“都是男人,你他妈装什么装啊。说实话,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我看上个鸡巴,”奥多良道,“我就不喜欢她那样式的,老子喜欢娇小可爱型的。”他顿一下,又道,“俗话说得好,多个朋友多条路,我跟他们处好关系,也有利于咱们打探消息不是。”
“切,你就装吧,你一定是看上人家了。”
“嗯,对对对,”奥多良说,“我看上了,庄园里的娘们我全看上了,我还想当皇帝呢,行了吧?他妈的,搞那么多娘们不嫌累吗?我他妈只有一根,我忙得过来?”
众人哈哈大笑。
“其实他们也讨厌老东西,事多,毛病杂,还他妈喜欢装,”奥多良又说,“仗着自己总管的身份,说骂就骂,说打就打,完全不把他们当人看。有很多人都想揍他哩。”
布拉德说,“他这是把自己当成真主子了。我估计他有这想法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要不然老爷也不会找上他。他但凡表现出一点拒绝的态度,老爷就不可能继续这个计划。还是老爷看人准啊,他一早就看出来这个老东西不是什么老实主了。”
摩尔森附和道,“人呐,最怕的就是膨胀和没有自知之明。可他也不想想,如果没有老爷替他坐镇,他能继续当这个总管么?‘选定会’都开不成好吧?还有毒合成奶的那件事,他自己能处理明白?我又不是没看过他的采访——除了发火之外,什么都不会。他还不如我呢。就这种事,不管你有错没错,你都得先放低姿态才行。”
“怎么,你还想应聘莫斯公会的公关不成?”斯莱德嘲笑道,“可这种事,也用不着远距离暗杀啊,摩尔森,你这不是大材小用了吗?还是说,你突然想改过自新了?哈哈,”他看了一眼莫比桑,“那你直接向莫比桑自首不就好了?没准他还能用你的人头换回特战队的工作呢。”
“那怎么不用你的人头?”摩尔森看起来有些不悦,“你的人头,应该比我的更值钱吧?”
斯莱德尴尬一笑,“嘿,开个玩笑而已,你当什么真呐。兄弟,这就没劲了吧?你不至于这么小心眼吧?”
“拿兄弟的人头邀功,这种事我可做不出来。”莫比桑道,“行了,别扯淡了,来,把酒喝干净,然后睡觉。明天还有一场仗等着咱们打呢,别给老爷添乱。来,干杯。”
酒瓶碰撞声响起,又随风飘远,接着回荡于山谷之间。萨尔曼如同被冻住一般不声不响了。原来他自认为隐藏很好的那些秘密,所有人都知道,他内心深处对权力的渴望,也被一览无余地展现在了众人眼前。他感觉自己就像个行走在大街上的,一丝不挂的老白痴。他哪里是什么站在山顶的孤家寡人?他无非是一个任人嘲弄的小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