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突然问这个做什么？”苏悠然戒备地反问。
“做什么……”
季老太太气定神闲的再次端起茶盏。
“当然是看你手里还有多少筹码，有没有资格跟我谈‘公平’。”
苏悠然听见这话，见老太太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料定她或许会有后手。
“大概还有20%，不能轻易使用。”苏悠然谨慎地回答。
“20%……恐怕都不到吧。”季老太太嗤笑：“也就是说，你手里没牌了。”
苏悠然手指微紧。
她不悦地说：“您别忘了，只有我能安抚老爷的狂躁症。如果将来薄渊也犯了病，我的能力，您想必也很清楚。”
季老太太呷了口茶。
把苏悠然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像是在打量货物一样。
苏悠然感受到她的目光，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
就在苏悠然小心忖度着老太太的企图时——
季老太太朝她赞许地笑了笑。
“你说的不错，这也是当初我为什么跟你合作的原因。
只是……薄渊这次来势汹汹，昨晚他对云暖暖是个什么态度，想必你也看到了。前几天你跟我提的事，我重新评估了一下，风险太大……”
季老太太话还没说完，就被苏悠然紧张地打断：“机会和风险永远都是并存的，您现在不做，等到季少完全恢复了记忆，恐怕就再也做不了了。”
“机会是机会，风险是风险。”
季老太太眸色沉沉地看着她：“现在我有了一个完全规避风险的主意，需要你付出最珍贵的东西，你，愿不愿意？”
最珍贵的东西……
苏悠然猛然想起，刚才老太太像看货物一样的眼神。
她直觉想要拒绝。
可是，一想到昨晚在云暖暖面前，受到的屈辱。
苏悠然咬了咬牙：“只要能让我这四年的努力，没有白费，让我做什么都行。”
*
季薄渊从裴园离开，没有回一墙之隔的季家老宅。
而是直接去了帝御大厦的办公楼。
“尼尔，有没有下落？”季薄渊一进办公室，就直接开口问道。
陈叔赧然地回答：“去年年底，尼尔就宣布了年休计划，去亚马逊流域的原始森林探险。他每隔一段时间会给家里打电话，我们锁定了他的卫星电话，派去了直升机，却扑了个空。
当地的土着说，两个月以前，他就和同伴一起，整装离开，进了原始森林的更深处。”
季薄渊眉头深蹙。
“人是死还是活？”他沉着嗓问。
陈叔迟疑地回答：“也许他们顺着亚马逊河去了其他的部落，也或许是已经……
年休和亚马逊原始森林探险，都是尼尔自己决定的，没有人授意。我们也查询了他这四年来的通话记录，没有和华国的往来。排除杀人灭口的可能性。”
季薄渊沉着嗓又问：“苏家那边，查的怎么样？”
陈叔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张泛黄的旧照片。
“这是从苏家一个表亲那里，找到的苏家姐妹三周岁时的家庭聚会照。这是目前能找到的，最接近当年苏祈然年龄的照片了。照片上苏家姐妹的年龄，和苏祈然死的时候，只相差了半岁。”
季薄渊接过照片，漆黑的墨瞳，仔细打量着照片上面，最中间的两个，长相、身高都差不多的小女孩。
然而——
当他的目光，落到那两个小女孩的肩膀时……
他狭长的凤眸，危险地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