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从人群后面走出一个瘦高个子,脸颊凹陷,两颊无肉,一副刻薄相。他走路时下巴微抬,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仿佛这里就是他的天下。随后伴随一声冷笑,“哼!”这声冷笑充满了不屑和讥讽。
“耽误你们挣钱了?”瘦高个子眯起眼睛,目光在陈阳几人身上来回扫视。
“也没人让你们来呀!”他的语气中透着明显的挑衅意味。
说话间,这人还故意停顿了一下,环视四周,似乎在等着别人的附和。
果然,周围几个小混混模样的人立刻点头称是,“就是就是,没人强迫你们来!”
“既然来了就得守规矩!”又有人跟着起哄道。
瘦高个子满意地点点头,声音更加尖锐:“你们要是不守规矩,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他说着,还故意往前走了两步,几乎要贴到方大海面前。
“那就都给我滚出去!”最后这句话,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话音刚落,周围立刻有几个人站了起来,摩拳擦掌,一副要动手的架势。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
“我……”方大海瞪起了眼珠子,额头上青筋暴起,他的拳头紧紧握着,一边嘴角轻轻挑起,“我看你们是找茬!”
“柱子,住口!”陈阳暴喝一声,声音如雷贯耳。
这一声喝斥,震得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愣。
陈阳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扫视全场。然而下一秒,他的表情又迅速变化,随后笑嘻嘻冲着众人抱拳。
这个转变之快,让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各位不好意思,”陈阳的声音温和而诚恳,“我们初来乍到,真是不知道这的规矩。”
“冒犯了,冒犯了!”他连续抱拳,态度显得极为谦逊。
周围的人见陈阳这副姿态,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这样,”说着,陈阳冲劳衫一摆手,眼神示意他拿出烟来。
“给兄弟们发圈烟,意思一下。”陈阳笑容满面地说道。
劳衫会意,赶紧从包里掏出一包好烟,准备分发给众人。然而,几人抱着肩膀看看陈阳,脸上的表情依然冷漠。他们交换了一下眼神,似乎在无声地交流着什么。有人更是撇嘴冷笑了一声,那笑容中满含讥讽和不屑。
“敢在这地方闹事,”有人嘲讽地摇摇头。
“一根烟就想把我们打发了,”另一个人接话道。
“真是异想天开!”最后这句话,几乎是众人异口同声说出来的。
劳衫余光瞥见陈阳食指轻扣左手掌心两下,眼皮微微一抬,会意地抿了抿嘴。他慢条斯理地解开背包,从里面摸出一条金黄色包装的香烟——那烟盒边缘泛着金属冷光,在昏暗灯光下格外显眼。
“哎,兄弟们辛苦!”劳衫故意提高了音量,手指灵活地撕开塑封膜,露出里面排列整齐一盒盒香烟,“来来来,尝个鲜!这可是正经的进口货,国内根本买不着!”
他挨个儿递烟,动作熟练又带着几分刻意放慢的节奏。第一个接烟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手指粗得像胡萝卜,捏着烟盒边缘时指甲几乎要嵌入塑封膜。劳衫将烟拍到他手里,微微用力,“大哥,好烟,好烟。”
啥也不是,空有一身力气而已!
第二个是个穿着花衬衫、脖颈挂着大金链子的瘦子。劳衫特意将烟举高,让对方能看清包装上的银色防伪标志,“哥,看清楚了,这可不是普通的希尔顿,人家国外原装的,一根顶这边五根!”
也没什么本事,这家伙连我三分力都经不住。
一圈下来,劳衫来到那个之前出言不逊的瘦子,将最后一盒烟精准地塞进对方手里,同时压低声音笑道:“这位大哥,抽盒烟,消消火!”
发完烟,劳衫后退半步,双手插兜,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目光却紧锁着众人的反应。
果然,那瘦子往前跨了一步,瘦削的脸上堆满了不屑,“呵,就这破玩意儿?”
他随手将烟盒在空中抛了两下,“还tm进口货?骗小孩呢吧!这 tm 不就是希尔顿吗?还 tm 进口烟?老子抽它还不如抽根稻草!”
旁边几人闻言,也跟着哄笑起来,有人甚至模仿着瘦子的动作,将手中的烟盒在空中乱抛,仿佛那不是一盒昂贵的进口烟,而是一块随时可以被丢弃的垃圾。
那瘦子嘴里骂骂咧咧,手指一扬,烟盒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啪的一声落在青石板地面上。他穿着满是尘土的旧皮鞋,毫不留情地抬脚狠狠碾了上去。鞋底的纹路在青石板上刮擦出细微的沙沙声,混着那声嗤笑,显得格外刺耳。
这一脚踩下去,突然感觉不对,鞋底传来一种奇怪的厚实感,就像踩到了什么硬物一样。
瘦子心中一惊,这烟盒怎么这么厚?难道里面有什么东西?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心中涌起一丝疑惑,低头又将烟盒捡了起来,手指轻轻掂量了一下,这重量明显不对,比正常的烟盒重了不少。
他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装,眼睛瞪得溜圆,里面竟然是一卷百元大钞,一张张被卷起的百元大钞,就这么在烟盒里躺着,足足两千块钱!
瘦子的手都在微微颤抖,这是什么情况?
见到瘦子从烟盒里拿出了钱,其他人也都愣住了,纷纷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烟盒,心中都涌起同样的疑惑。有人迫不及待地拆开了,果然里面都是钱,不多不少,每盒两千块,崭新的百元大钞整整齐齐地卷成一卷。
所有人都呆住了,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嘴巴张得老大,像是被雷劈了一样,不由嘶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光这些人,在场的人都懵了,大家都在心中疯狂计算着,一条烟十盒,每盒里面两千块钱,这两万块钱就这么扔出去了?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啥都没干,先白白扔出来万块?
这是什么概念?虽然说在场这些人都不差这两万块,毕竟能在这种地方混的都有些家底,但是让自己这么扔出来,谁都心疼,谁都舍不得。这可是实打实的两万块现金啊!一时间议论声响了起来,大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哎呦,这小子,真是个败家玩意儿!”
“乖乖,两万块就这么甩出去了,眼睛都不带眨的!”
“这年轻人到底哪里冒出来的?”
“啧啧啧,听说是搞古董生意的?我说呢,这手笔,也只有那些手里握着宝贝的,才能这么出血本!”
“哎,这钱,指定是他爹妈给的,败家啊!”
“这公子哥,真是人傻钱多!”
“可不是嘛,这地方,一万块能办多少事儿啊!”
“得了吧,我看人家精着呢,这是在买平安!”
各种议论声此起彼伏,有惊叹,有幸灾乐祸,也有暗中揣测的。两万块,就这么轻飘飘地扔在了这群亡命之徒面前,想不成为焦点都难。
别说别人了,就连方大海在旁边都愣住了,眼珠子瞪得溜圆,活像条被鱼钩勾住的大青鲤。他下意识地搓了搓手,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嗓子眼儿里咕哝出一声干涩的吞咽声。
两万块!整整两万块呀!这钱烫手啊!他站在原地,脚底下像是生了根,动弹不得,片刻之后,他才猛地回过味儿来,僵硬地转过头,眼神直勾勾地看向陈阳,那眼神里三分惊愕、三分肉疼、还有四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与此同时,劳衫抱着肩膀,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群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家伙。
他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的脸,最后落在那位瘦子身上,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哎我说,这烟是不是进口烟?是不是国外原装货?”
周胖子和瘦子两人原本一高一矮,一壮一瘦,此刻却像两根戳在地上的木桩子,一动不动。瘦子手里紧紧攥着那盒被踩了一脚的香烟,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先是震惊,最后又变成了几分尴尬。他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只是喉咙里发出一阵不自然的咕噜。
周胖子则是瞪大了眼珠子,脸上的肥肉微微颤动,嘴唇哆嗦了两下,似乎想说点什么,却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两人对视了一眼,眼神交流了一番,最终谁也没再开口。
人家给钱了,堵嘴了!两万块真金白银砸在这儿,还能说什么?
抬手不打笑脸人,伸手不打送礼人,这话放在哪儿都适用。
于是,两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只是各自握紧了手中的香烟,低头苦笑了一下。
陈阳听着大家的议论,心里暗自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随后笑着一抱拳,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歉意,“各位,刚才的事就过去了,我是第一次来,真是不知道规矩,这样……”
说着话的时候,陈阳的眼神在人群中扫了一圈,似乎在观察着每个人的反应,然后冲着方大海和劳衫一摆手,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你们俩去车里等我!”
方大海听到这话,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指着地上的烟盒结结巴巴道:“不是,这钱都……”
一脸的不乐意写在脸上,心里更是翻江倒海,钱都给了,还要出去,那不是裤衩子都赔进去了?
没等方大海把话说完,劳衫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同时在他耳边低声警告:“你小点声,想害死老板啊!”
劳衫转过身来,脸上立刻换上了笑呵呵的表情,对着陈阳点点头:“行,老板,我们在外面等你!”
说完这话,劳衫用力推着方大海的胳膊,一边推一边在他耳边悄声说道:“我说你脑袋是木头做的么?”
方大海还想挣扎,嘴里含含糊糊地嘟囔着什么,但被劳衫死死按住。
劳衫继续推着他往外走,心里想着:要是因为这个傻子,一会连陈阳都给赶出来,那这钱花的才叫憋屈呢!
看着两人一推一拉的样子,周围的人都忍不住偷笑,觉得这场面颇为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