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山丝毫不紧张，只是淡淡笑了一下，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赵德，“赵老板，我们来这的目的是什么？那就是淘到大货。”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莫名的自信，仿佛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场面，“现在陈老板这么有实力的人在这，谁还会在乎他程三角！”
说着，黄大山翘了翘嘴角，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怎么，难道你们还不相信陈老板的实力么？”
“不是我们不相信陈老板的实力，”潘老板在旁边跺脚说一句，脸上的表情显得异常纠结，“陈老板的实力，我们不怀疑，但是……”他欲言又止，显然有什么难言之隐。
“但是什么？”黄大山冷笑一声，“但是你们怕得罪程三角？还是你们已经收了他的好处？”
“你放屁！”潘老板指着黄大山的鼻子骂了一句，“陈老板不知道，你还不知道么？”
“如果这第二关的人不认识陈老板，我们岂不是前功尽弃了！”潘老板终于说出了心里话，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焦虑，“程三角虽然在古董圈里眼力差了一些，人脉关系盘根错节，他都来了和黑市几趟了，现在你这么一弄，万一搞砸了怎么办？”
“就是，姓黄的，”赵德瞪着眼珠子看着黄大山，声音变得尖锐起来，“你想过没有，我们被你这么一弄，咱们很有可能空手而归！”
“这次的机会多难得你不知道吗？错过了这次，下次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黄大山不屑地撇了撇嘴，“你们这是什么话？陈老板的实力摆在这里，比程三角那个半吊子强了不知道多少倍，有什么好担心的？”
“可是人家认识程三角，不一定认识陈老板啊！”赵德急得直搓手，“要是陈老板在这止步了，后面咱们怎么办？”
“那又怎样？”黄大山冷冷一笑，“真正的宝贝，是看眼力和实力的，不是看关系的。陈老板的眼力你们都知道，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陈阳这时候心里明白了，这几个人分明是有事瞒着自己，脸色逐渐阴沉下来，“喂喂喂，等会！”
陈阳伸手指着他们价格，“你们几个什么意思？是不是有什么事没跟我说？什么第二关？认识不认识的，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潘老板和赵德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无奈。潘老板抬头看看陈阳，随后轻轻叹了一口气，开口解释了起来，“陈老板，我们不是不带您，而是我们也没有办法。这事儿…说来话长啊。”
“那你就长话短说！”陈阳一脸不满的样子，白了潘老板一眼，“我看你们几个，就是不想带我，怕我抢了你们的亮货，切！你们是不是觉得我跟你们说了一会话，我就好欺负了？”
“不是的，陈老板，您千万别误会！”潘老板连忙摆手，“这事儿真的不是我们能决定的，有些规矩，我们也得遵守啊！”
黄大山在一旁冷眼旁观，嘴角始终挂着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真不是，陈老板，”赵德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皱巴巴的香烟，抽出其中一根，用颤抖的手点燃，深吸一口，此时尼古丁的味道能暂时缓解他内心的焦虑。
“陈老板，您不知道，这里面的说道不少呢！”
他吐出一口烟圈，烟雾缭绕中，他的表情显得更加凝重，“刚才咱们在那个屋子里，说白了算是第一关，目的就是筛选出有资格组队的人，就像古代选妃，得先验明正身，看看有没有狐臭什么的。”
赵德顿了顿，继续解释道：“现在这里是第二关，也是最关键的一关，你想从这里顺利通关，进入真正的核心区域，一会来接咱们的人，必须同时认识组队成功的两个人，缺一不可！”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自己和潘老板，在两人之间来回划拉着，“比如，我和潘老板侥幸组队成功了，但如果来接我们的人不认识我或者老潘。那对不起，我们俩就得卷铺盖走人，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费！”
“对！赵老板说的一点没错！”潘老板在一旁猛点头，脸上的肥肉都跟着颤动，“陈老板，您想想，能混到最后一关的，哪个不是在这条道上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哪个不是人脉通天，关系硬邦邦的？”
“几乎都是这里的常客，生面孔很难混进去的！”
他叹了口气，语气中充满了无奈，“我们四个之前就商量好了，为了保险起见，只能俩俩组队进去。”
说着，潘老板苦笑了一下，那表情比哭还难看，“哎，这趟水太深了，听说连关外一只眼那种狠角色都要来，人家那势力，那背景，我们这些小虾米怎么跟人家比啊？”
“所以啊，我们才商量着，大家把钱凑在一起，集中火力，能带出来几件就算几件，总比空手而归强，”赵德在旁边补充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挣了钱大家平分，也算是抱团取暖，风险共担了。”
说完，他狠狠地瞪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黄大山，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样，“可是，这姓黄的，一点规矩都不讲，临时变卦。”
“这不是把大家都往火坑里推吗？现在好了，事情闹成这样，你说怎么办？”
黄大山则一脸不以为然，撇了撇嘴角，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切，喂喂喂，几位想过没有想过，以陈老板的实力，不比程三角强多了。”
他故意放大了声音，似乎想让周围的人都听见，果然周围的人纷纷看向了这边，“程三角那个老狐狸，在这一行混了这么多年，眼力虽然一般，但是胆子也小啊！”
“遇到好东西不敢下手，生怕砸在手里。”
说着，黄大山笑呵呵看了一眼陈阳，脸上露出讨好的神色，“陈老板就不一样了，您的眼光那是出了名的毒，什么好东西到您手里，那都是宝贝疙瘩！”
一边说，他搓了搓手，眼中满是期待，“陈老板，您只要能进去，那我这票绝对能挣到。”
“不瞒您说，我黄大山在这一行也混了十几年了，什么场面没见过？”黄大山拍了拍胸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但是像今天这样的大场面，说不紧张那是假的。可是有陈老板您在，我心里就踏实了！”
他低下声音，凑近陈阳，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这样，您看好的物件，我绝对不和您抢，那些您看不上的…….”
黄大山说着，笑着看看陈阳，声音里带着一丝讨好和算计，“从给您手里漏出来几件，我出钱，但物件放在您那里，等日后帮我拍卖出去就行！”
“您想啊，您陈老板在古董圈的名声响当当的，什么东西经过您的手，那身价立马就不一样了！”黄大山搓着手，眼中满是憧憬，“我出本钱，您出名气，咱们合作共赢，多好的事啊！”
“再说了，您也不吃亏不是？”黄大山继续劝说道，“那些您看不上的东西，本来也是要处理掉的，现在有我接手，您还能分一份利润，何乐而不为呢？”
赵德瞄了一眼黄大山，眼中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心里暗骂这个老狐狸，原来这家伙打的是这个主意，不由冷哼了一声，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屑，“姓黄的，你这算盘打的够响，听听这噼里啪啦的，隔着三里地都能听见！”
“你想没想过，如果陈老板第二关过不了，你就白来这一趟！”赵德冷笑着摇了摇头，“到时候别说挣钱了，连路费都搭进去了！”
黄大山也瞪了赵德一眼，脸上露出不服气的表情，“赵老板，你这是小看了陈老板的名声呀！陈老板这么出名的人物，北三省古董圈里，谁不认识！”
“就是那些南方来的客人，听说过陈老板大名的也不在少数！”黄大山越说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成功的希望，“再说了，以陈老板的实力，进个第二关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
“你们几个就是胆子小，畏首畏尾的，怎么能挣大钱？”黄大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不想多挣钱，我可想！”
“这年头，钱不好挣啊！”黄大山叹了口气，但眼中的贪婪之色却更加浓烈，“有这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不抓住那不是傻子吗？”
赵德气得脸色涨红，手指着黄大山，气急败坏地说道：“你……”
“行了行了，都别争了！”陈阳在旁边慢悠悠地笑出声来，修长的手指在空中轻轻摆了摆，像是驱赶几只嗡嗡乱飞的苍蝇，“我说老几位，多大点事儿啊，至于么？”
他顿了顿，目光扫了一圈众人脸上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得了，我理解你们的难处，也懒得听你们在这儿扯皮，干脆点——这样吧！”
陈阳忽然站直了身子，双手往胸前一抱，姿态闲适却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他先是眯起眼睛看了看赵德，又转向潘老板，最后视线落在了黄大山身上。
随后，陈阳脸上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我跟你们交个底儿，这趟，我进去不为别的，除了会会那位传说中的关外一只眼，看看他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之外，剩下的……”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像是抛出一个诱人的钩子，吊足了众人的胃口。
他缓缓走到三人中间，声音低了几分，却依旧清晰可辨：“你们看上的那些物件，不管是什么宝贝，我全要了！不是我吹，就凭我陈阳的名字，东西进了我的拍卖行，保准给你们卖个好价钱，而且——”
他猛地加重语气，右手食指在空中一划，“免！手！续！费！”
此话一出，赵德和潘老板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惊愕，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眼中都藏着难以掩饰的震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
还没等他们缓过神来，陈阳又慢条斯理地加上了一句，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另外，只要我进去了，甭管是谁，手头要是差点钱，找我！”
“我陈阳别的没有，钱还是有一点的，借给你们，无息！咋样，这买卖，合适吧？”
黄大山一听这话，眼睛顿时一亮，随即夸张地一拍大腿，指着赵德和潘老板，语气里满是揶揄：“嘿，我说二位，瞅瞅人家陈老板这魄力！”
“你们还在这儿磨叽啥呢？看看人家这格局，啧啧啧，不愧是做大买卖的人呐！”
然而，黄大山话未说完，陈阳忽然转过身，脸上笑意收敛了几分，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目光直视着他，手臂一抬，轻轻拍在了黄大山的手臂上，力道不大，却让黄大山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话音。
“黄老板，”陈阳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像是某种特殊的鼓点，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格局？我不太在意那种玩意儿，说白了，就是装出来的，显得自己好像多有远见似的。”
“可我没那闲工夫，我有的，只是钱！”
他微微前倾身体，一字一句地说道：“只要让我进去，见了关外一只眼，你们拿到的那些好物件，我全要！而且，你们要是差钱，找我拿！一句话的事儿。”
“最后，我保证，咱们这趟下来，赚的盆满钵满，怎样？”
黄大山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却被陈阳那锐利的目光堵了回去，只能干巴巴地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心里咯噔一下，他看出来了？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