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敛行走到随胆的身前,他手指指节分明,有力却不失纤细的手再次摸上随胆的脑袋上,这是一双常年用剑的手,上面还有一层薄薄的茧子,他就像摸小动物一样,爱抚着随胆的脑袋,语气也是嫌少的柔和:“随心和战士们一定吃了不小的苦头,他们都等着你呢,去吧,干的漂亮点,别让大家失望!”
随胆眼神清澈,人也不似刚才那般懒洋洋了,“您就再军营里面等着吧,三更天我们肯定回来。”
随胆的势气被万敛行调动了起来,第一个骑着马冲出大营。
众将士整装待发,见状格外地忧愁,“皇上,这随胆是有些能耐,可是我们也没见到他的人马啊,他单枪匹马闯了敌营怕是要打草惊蛇啊。”
万敛行为了他们定心,便说:“大家不必犹豫,他会在路上集结他的人马,只要按照随胆说的做,轻松把人救出来。”
那是个窄而险的山谷,怎么可能轻松救出人呢,何况敌人布防的如此严密,机关陷阱也为他们设了无数。
不过皇命难违,万敛行如何发号施令,他们就如何听令,因为万敛行根本不给他们质疑随胆的机会,他们在心里只能盼着随胆别坏了好事打草惊蛇。
终于挨到了半个时辰,蓄势待发的众将士按照计划,避开敌军的耳目,绕路前去营救大家。
他们上山的时候,整个山头静的出奇,不像有人在厮杀。
前来营救的士兵手里持着剑,小心排查,“将军,啥情况啊,我们是来晚了还咋了,怎么没看见敌人的活口啊,只有站岗放哨几百敌军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但是一点血腥味都没闻到。
随命说:“大家四处搜寻,别留一个活口!”
“是!”
随命则是按照布防图上标注的位置前去找人。
被俘虏的那些士兵已经被随胆放了出来,他们正在四处的搜罗兵器,正好撞上来营救他们的大部队,众将士喜极而泣,“大将军,你们终于来了!”
随命说:“大家不要怕,我们奉乞不会放弃一兵一卒,肯定会来救大家,其他人都去哪里了。”
“好多人都受了重伤,走不远,都在后面呢!”
由此人带路,大家很快便来到后山的一处空地上,好多铁笼子就明晃晃的置于地上,他们就像囚禁动物一样囚禁他们的士兵,随命见了恨的牙痒痒。
随胆则是手持一把断剑,一下下的帮随心斩手铐上的链子,声音噼啪作响,火星子四溅。
此时随胆急的满头是汗,就是劈不开。
随心一眼就看见了随命,用干瘪的嗓子喊了一声:“随命,你快来,随胆的内力不够。”
“不是内力的问题,是剑的问题,我没有好剑。”随胆出来的时候身上根本没有佩剑,腰间只有一把匕首,他杀人很少用剑,想不到救人的时候需要劈锁链,他临时找了一把剑就来解救众人,三刀下去,铁链未断,剑断了。
随命举起长剑,大喝一声:“起开。”
随胆把手里的断剑往地上一扔,马上侧身在一边,怕误伤到自己。
只听咔嚓一声,铁链应声斩断,紧接着又是一声,脚链斩断。
两千多人只有随心被铁镣束缚着,因为他值钱,身手又好,敌人怕他跑了,他可是用来和万敛行开条件最有用的砝码。
随命拎起受伤走不了路的随心,往随胆的后背上一扔,说道:“山下有人接应,你们先回大营。”
随胆扛着随心问道:“你们不回嘛,这里的人都已经死了。”是他干的,他的毒蛇所到之处,就是死人的葬身之处。
随命有自己的打算和计划:“我带人就此设伏,非抓他们一队人马不可,他们虐待战俘,这仇得报。”
随胆一听随命还有这等计划,他立即背着随心走在最前面,不管怎么样,他的任务是完成了。
随命的一个部下问他:“将军,这个随胆是什么路数啊,用什么办法杀的敌人啊,这山上山下也没看见他的兵啊!”
随命在心里叹息,南部烟国是强国,交战几年,他们死伤无数,在他们的军营里面还认识随胆的已经没有几人了,“山人自有妙计吧。”
三更未过,四更将至,依旧在大帐里面静等的万敛行终于听见了帐外的响动,同时也有人进屋禀报,是好消息,被俘去的随心和士兵都救回来了,他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当他看见那些被折磨的相容枯槁、奄奄一息的士兵们,他脸色阴沉如墨,浑身散发着杀气,他从来不自诩自己是个好人,但配的上明君这一称号,他所得城池,从未大肆杀戮,虐待战俘这种卑劣的手段他更不屑一顾,如今他的人却惨遭毒手。
此仇得报!
最惨的就属随心,从头到脚没有一处好地方,但他依旧还在为战争伤脑筋,“皇上,随命已经在前方设伏,敌人还不知道自己的一个小营地已经被占领,此时我们应排兵布阵,天明前袭击敌人的大营,我们统兵在前,将敌人驱入设伏之地,随命在后守株待兔,截断敌人的退路,予以歼灭。”
“好计策啊,此乃伏击战,妙啊!”发出赞叹的不是万敛行,而是为大家处理伤口的闫世昭。
万敛行的眉毛微拧,“听说敌人的巨人军非常勇猛,可以一敌百。”
“再威猛也是人,这支巨人军必须得诛杀殆尽,否则,迟早大破我们奉乞大军!皇上,您给我一炷香的时辰排兵布阵,待到天还未明之际,我便带兵攻其不备。”随心的话字字在理,此时确实是个绝佳的时机!
万敛行深深地看了一眼那被纱布缠满周身的随心说:“朕知你忠心,可眼下你身负重伤,不可出战。”
随心坚持己见:“我去了胜算才大,我一直被他们囚禁,他们见到我才会慌。”
随心和随命的威名早已远播,除此二人很难守住这南部的边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