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小五好像都是乖乖听她的话，几乎不会担心自己被大房欺负的。
毕竟她从没有说过，大房的人会欺负她。
“小五，你是不是……”姜婉想要试探一下。
没想到姜小五直接放下碗筷：“我吃完了！我去和母亲打个招呼，就去书院的。”
姜婉连忙也放下碗筷，吩咐雪松拿上小五的书袋，自己则是追着小五去了正屋那边。
约莫半个时辰后，杨氏交代完，姜婉就送小五去了前院。
砚台已经在等着了。
让姜婉意外的是，姜二郎居然也在。
他正拉着自己通房的小手，站在屋檐下调青。
砚台低着头，只假装自己没听见。
发现姜婉和姜小五来了，那通房从松了手，进了屋去。
姜二郎理了理衣领，大步走过来，望着姜婉的脸，不住的摸着下巴，嬉皮笑脸的道：“三妹妹真是越来越好看了，真不知道哪个男人这么有福气，能娶了你。”
姜婉瞬间冷脸，只是这次她还没说话，姜小五就站了出来：“二哥哥，先生教我们礼义廉耻，你是一个字都没有记住吗？”
从前姜二郎从没见过姜小五会这么教训自己。
不对，是姜小五的母亲都不敢这么教训自己！
“你小子翻天了！敢教训你哥哥我！”姜二郎顿时生气，撸起袖子作势就要打人。
姜婉吓了一跳，连忙护在姜小五跟前，雪松和砚台反应也很快，连忙去阻拦姜二郎。
姜二郎在家里无法无天习惯了，突然被三房的主仆这样围着，拉着，简直是奇耻大辱！
“东平！东平！”
他喊了两声，东平马上从屋里跑出来，见到姜二郎作势要打人，他吓得赶紧去阻止。
“哥儿，老爷交代过，不能再随便动手了，您怎么还要打三姑娘？”
姜二郎气得火冒三丈，猛地推开砚台和雪松，瞪着姜婉身后的姜小五吼道：“我姜二好歹是个男人！打什么女人！是姜小五这小子！竟敢教训老子我！”
东平听到这话，马上松手，瞪不到姜小五，就瞪着姜婉：“五哥儿怎么能对兄长不敬！”
他们主仆人高马大，两下将瘦小的砚台和雪松，往旁边扒拉开，冲着姜婉和姜小五过来。
姜婉以前和姜二郎接触不多，但也没想到，姜二郎居然是个说动手就要动手的混账东西。
她紧紧抓着小五，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
哪想姜小五突然推开她，自己双手敛在背后，仰起头挺着背脊，生生挨了姜二郎一拳头。
姜婉都不知道小五的力气这么大，回头就看到姜小五的脸被打歪了，嘴角迅速浮红肿起。
“小五！”
“老二！”
和姜婉声音同时响起来的，还有姜升的声音。
姜二郎再次扬起来的手停在半空中，见到是父亲，马上收手，唯唯诺诺的低头。
姜升冷着脸走过来，看到姜小五憋着眼泪，依然岿然不动，心头的火气一阵阵的冒。
为什么自己嫡出的儿子胡作非为，三弟的儿子却越来越争气。
“爱护兄弟，你读的书都读狗肚子里面去了？”姜升看到儿子房门口，还出现女人裙角，火气更胜，吩咐全管事，“去拿戒尺来！”
姜二郎一听，腿脚发软，连忙狡辩：“爹！你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就护着小五！明明我才是您的亲儿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小五才是您儿子呢！”
“我要是有小五的这样的儿子，我能高兴得三天睡不着！”姜升望着不争气的儿子，长得越来越像林氏，功课不上心，吃喝玩乐却是样样在行。
全管事拿了戒尺过来，姜升严肃命令：“伸手！”
姜二郎还是不服：“父亲！你都不问我们发生了什么吗？”
姜升呵呵一笑：“难道小五说的不对？先生教的礼义廉耻，三娘是你的妹妹！你当她是什么！？随意评论对她的相貌评头论足？”
没想到父亲什么都听到了，姜二郎哑口无言，只能不甘心的伸出右手来。
啪！
啪！
两下之后，姜二郎杀猪般的惨叫响彻了整个前院。
全管事瞧着也差不多了，连忙按住姜升的道：“家主，二哥儿的手还要写字呢！打坏了，今天的课业就完不成，到时候还是丢姜家的脸。”
姜升这才作罢，全管事连忙给东平使眼色。
东平心领神会，连忙拉着主子进去屋里。
姜二郎进了屋后，屋里的通房就被一脚踹出来。
姜升脸色难看，吩咐道：“以后二郎的通房，没有成婚前！不许再来前院！”
那通房忍着肚子痛，哆哆嗦嗦的离开了前院。
四周终于安静，姜升回头，看到姜婉正拿着药膏给姜小五擦拭，心疼得不得了：“你怎么就不知道躲呢？”
姜小五垂着眸子：“我本来就不该这么说兄长的，这是不敬。可他对姐姐说那样的话，我作为弟弟实在生气，父亲走得早，没有人支持公道，我只能站出来保护姐姐。挨着一拳头，也是应该的。”
比起姜婉，更加年幼的姜小五长相更像杨氏，他还没有变声。
一度让姜升想起了幼年时期的杨氏。
是了，三娘没了父亲，杨氏没了丈夫，作为弟弟，作为儿子，必须站出来保护母亲和姐姐。
姜升心情复杂，想要说点什么，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老全，给小五在准备十两银子，另外再给刘先生送一份礼。”
全管事领命退下。
姜小五却转过身来解释：“大伯，我需要银子，现在给的银子已经够用了，刘先生也很喜欢我，不会为难我的。这些钱还是留给母亲吧，她要一直喝药，很费钱的。”
姜升笑了起来：“你放心，你母亲的病，张太医看过了。药钱我也会准备好的，你父亲虽然过世，但这个姜家还有他的一份，你不用操心银钱。”
既然这么说了，姜小五便不再多说，而是恭恭敬敬的给姜升道谢，引得姜升一阵笑。
不知道为何，姜婉总觉得怪怪的。
小五好像，变得不太一样了。
从前他不会在姜升面前有任何表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