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天二沉声道:东星的乌鸦、笑面虎和猛犸联手扫了铜锣湾的场子。我们带人反击却惨败,折了不少兄弟,连大头也......山鸡的伤就是猛犸手下干的。
巢皮接口:b哥让我们处理抚恤金,说要亲自去洪兴总舵求援,结果半路就......包.皮红着眼补充。
山鸡恨恨道:目击者说,凶手是猛犸手下那个叫飞机的,就是那晚打伤我的人。
拼凑完来龙去脉,陈浩楠愈发自责——他听得出大佬b孤立无援的困境。
如果当时他在......如果当时他能在!
陈浩楠心想,就算自己保不住铜锣湾的地盘,至少也该跟在大佬b身边保护他。如今却只能听着死讯,低头悔恨。
“呼!”
他狠狠抽了抽鼻子,咬紧牙关,眼中闪过狠厉之色。“不管是谁害死b哥,我这辈子一定要他偿命!”
“算我们一份!”
山鸡和包皮默契地对视,齐声喊道。
“我要出去!”
陈浩楠推开兄弟,大步走向教堂后方去收拾行李。
“楠哥,现在出去太危险......”
大天二忧心忡忡。
陈浩楠还背着刺杀蒋天生的嫌疑,此刻露面,若有人揪住不放要他以命抵命怎么办?
“管不了那么多!”
陈浩楠猛然转身,目光决绝。“他们要杀便杀!只要给我时间替b哥 ** ,之后任他们处置!”
“怕什么?有我们在,看谁敢动楠哥!”
山鸡拍拍大天二的肩,力挺陈浩楠。
大佬b都不在了,躲着有什么用?
......
次日,铜锣湾洪兴堂口。
白幡高悬,肃穆沉重。
往日香烟缭绕的关帝像前,此刻摆着黑白遗照,灵堂肃立。
大佬b的笑容永远定格在了相框里。
哀乐低回,弥漫着挥之不去的伤痛。众人神情凝重,不见半分笑意。
灵堂内聚集了洪兴各堂主:
十三妹、太子、基哥、陈耀......
正是他们合力操持,才设起这灵堂。
堂外站着维持秩序的警察,还有负责记录现场的摄像师。
洪兴堂主遇害,难免有人趁机生事。现场拍摄的画面能留下关键证据。
不少记者闻风而至。
大佬b当街被砍的消息根本压不住。
港岛媒体向来胆大,总有人冒险拍摄灵堂现场抢头条。
门口一群衬衫西裤的马仔拦着记者,不停喊着别拍了。
可如今大佬b和心腹大头都死了,陈浩楠他们又不在,铜锣湾堂口连个主事人都没有。剩下这些底层小弟只是装装样子,根本不上心。
嘴上喊着驱赶记者,实际只是用身体挡着不让进灵堂。至于那些高举相机越过他们头顶拍照的,也无人上前抢夺设备。
记者们渐渐不耐烦:我们这是新闻自由!凭什么不让拍?
操!我们老大出殡你拍个屁!一个马仔怒推记者,再拍送你去下面给老大拍个够!
不远处巡逻的警察走了过来。
被推的记者立即投诉:阿sir,他们动手!
不就推了一下?警察反问。
可是...
做警察也要讲人情世故。人都死了还来捣乱,积点阴德吧?
记者顿时语塞。
这群小报记者终于悻悻退到一旁。随着吊唁者陆续到来,司仪的声音在灵堂内回荡:
请上前行礼!
一鞠躬!
再鞠躬......三鞠躬!
“家属致谢!”
大b的妻子一身素白,怀抱幼子跪在灵前。每当吊唁者行礼完毕上前敬香,她便拉着身披 ** 、头戴重孝的孩子一同叩首回礼。
“多谢牛哥……”
牛哥微微点头,“嫂夫人请节哀。”
灵堂外,一辆白色面包车悄然驶近。接待的小弟赶忙上前拉开车门,当陈浩楠迈步下车时,四周人群面色骤变。
一身玄衣的陈浩楠带着山鸡等人缓步走向灵堂,迎面望见沉冤待雪四个蓝底白字的挽联。
“宾客到——”
司仪高唱。
灵堂内的各堂主闻声回首。基哥失声道:“是陈浩楠!”
“弑杀蒋先生后躲藏多日,竟敢现身?”
“不知。”
众人交头接耳,投向陈浩楠的目光充满敌意。
基哥上前拦路:“陈浩楠,你来作甚?”
“给b哥上炷香。”
陈浩楠神色平静。
另一位堂主厉声道:“别忘了你杀害蒋先生的罪责未清!躲了这些时日突然出现,无论从哪方面看,你都没资格进去上香。”
“陈浩楠,想清楚了,今日踏进这道门,就休想轻易离开!”基哥怒喝,“若非看在大b颜面,从你下车那刻就该将你拿下!”
“蒋先生的事我不愿多辩, ** 终会水落石出。今日只想为b哥上香。”陈浩楠凝视众人,声音低沉,“十四岁起我就跟着b哥,他待我如至亲,我视他若生父。”
“如今他遭人毒手,我只求进香一柱。之后定当手刃真凶。”
“若那时我还活着,任凭诸位处置,要杀要剐,绝无怨言。”
陈浩楠眼中含泪,低声道:几位叔伯,请给个机会。
话音未落,他双膝一沉,直直跪在众人面前。
哈哈哈——
靓坤一阵大笑,拨开旁人走上前,盯着陈浩楠讽刺道:陈浩楠,你说上完香还要去拜大b,再回来受罚?骗鬼呢?
他环顾四周,扬声质问:你们信吗?这可是害死蒋先生的凶手,他说会回来领罪?三岁小孩都不信这套!
阿坤,注意言辞。
十三妹站出来反驳:证据呢?凭什么认定是浩楠做的?
我也觉得不是他。太子双手插兜,语气坚定,真要杀了蒋先生,他今天何必冒险过来?他转向陈耀和基哥,换作你们,会在这时候露面吗?恐怕早躲着偷笑了吧?
众人面面相觑,觉得有理。
靓坤冷嗤一声:你们爱信不信,反正我绝不信。
你向来针对浩楠,你的想法不重要。十三妹直言不讳。
见陈耀沉默,基哥一挥手:行!陈浩楠,有胆你就自己闯进来!
说罢转身走回灵堂深处。
两侧人群随之列队而立,让出一条通路。依照帮规,犯下大错者需跪行入堂,承受两侧众人棍棒,能挺住方可进门。
二十余人虎视眈眈,陈浩楠面无惧色,挺直腰背跪地前行。
第一个马仔重重扇在他脸上。
另一人猛踹他侧腰。
陈浩楠咬牙受着,一声不吭。
众人继续向前移动,小弟们和各堂口的话事人纷纷动手,或是出拳,或是踢腿。
每人只打一下,既不多也不少。
其中像十三妹、太子这样相信陈浩楠清白的堂主,下手明显轻了许多。
刚上过香的牛哥原本已经扬起手臂准备扇耳光,但看到陈浩楠默默承受的姿态,最终高高举起的手只是轻轻落下。
陈浩楠终于走到灵堂最前方,司仪递给他三炷香。
b哥......
他含泪接过香火,将香贴在额前重重磕了三个响头。擦着泪水艰难起身,将香插入香炉中。
第
大哥,我对不起你......
上完香后,陈浩楠仍跪在灵前哽咽忏悔。
山鸡等人陆续上前跪拜,众人眼中都含着悲痛的泪水。
靓坤抖了抖只扣了两三颗纽扣的红衬衫,阴阳怪气地说:哎呀,真是感人的场面,我都要哭了。
靓坤,你 ** 再说一遍试试?
暴脾气的山鸡立刻跳起来指着靓坤鼻子骂道:b哥的行踪怎么会泄露给东星?搞不好就是你干的好事!
山鸡!
十三妹立即喝止:没有证据的话不要乱说。
哇哦!
靓坤不屑一笑,“瞧见没?还是十三妹公道。山鸡,你们看不惯我,可我靓坤好歹是洪兴堂主,凭什么无缘无故害大b?”
他转向陈浩楠和山鸡等人,怪声怪气道:“东星扫了铜锣湾,大头没了,大b也挂了,小弟死的死伤的伤,偏偏你陈浩楠冒出来,怕不是有鬼?”
“放屁!少他妈污蔑人!”大天二怒骂。
山鸡冷声道:“靓坤,你等着,找到证据第一个弄死你!”
“就凭你?”
靓坤满脸讥讽,“什么玩意儿?一群废物!大b都凉透了,你们拿什么跟我斗?”
“哭哭啼啼像个娘们!老大当街被砍死,你们倒没事,全他妈是饭桶!就你们这德行,还想守铜锣湾?大b活着也白搭!”
“靓坤,留点口德!”太子沉声警告。
“行,我积德,不说了,走总行吧?”
靓坤撇撇嘴,轻蔑地瞥了眼山鸡和陈浩楠,挥手招呼:“傻强,人家不待见,咱们撤!”
看着靓坤扬长而去,陈浩楠和山鸡攥紧拳头,怒火中烧,牙关都快咬碎。
……
铜锣湾东区,某酒吧。
这里是乌鸦新打下的场子,简单收拾后虽未营业,但已能使用。乌鸦正躺在沙发上休息。
三眼匆匆跑进来,叫醒了他。
“干嘛?”乌鸦皱眉,不耐烦地问。
“老大,陈浩楠露面了。”
三眼的话瞬间驱散了乌鸦的睡意。
他猛地从座位上弹起来,手指摩挲着下巴,眯起眼睛喃喃道:“躲了这么久,偏偏挑这种时候冒头,人在哪?”
“铜锣湾洪兴的地盘,他们正在堂口给大b办丧事。陈浩楠带着山鸡一伙去了灵堂,看样子是去吊唁的。”
乌鸦听完冷笑一声,抄起搭在腿上的黑皮夹克甩到肩上,边往外走边下令:“喊人!现在就去堵他们!”
陈浩楠是唯一掌握荷兰蒋天生死亡 ** 的对头。
乌鸦绝不可能让他活着离开。
只有灭口才能永绝后患。
三眼却犹豫地拦了一步:“老大,洪兴今天人马齐聚,除了大b,十一个堂口的扛把子基本都到了。咱们现在过去……”
他怕乌鸦会在对方地盘上栽跟头。
乌鸦咧开嘴角露出森白牙齿:“怂什么?洪兴放陈浩楠进灵堂可不代表洗清他杀蒋先生的嫌疑。”
“咱们不冲灵堂,就在外围守株待兔。信不信洪兴多的是人巴望陈浩楠死在咱们手上?”
“别忘了,大b被猛犸做掉,他头马大头又死在我刀下。现在铜锣湾话事人的位置,陈浩楠是唯一人选。”
“只要这小子咽气,其他堂主才有理由瓜分铜锣湾的地盘。”
忠义仁勇?
** 不如!
乌鸦大步跨出酒吧钻入轿车,透过车窗盯着三眼召集人马。
刚打下的铜锣湾据点遍布小弟,不到十分钟,七八辆面包车已呼啸而至。
乌鸦摇下车窗冲三眼扬了扬下巴:“上车!够人了,直接杀过去。”
洪兴堂口坐落铜锣湾核心商圈,从东区出发不过十分钟车程。
车队如黑色利箭刺破夜色,转眼便横堵在香堂外的街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