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初帝病危的消息,像是为整个天下按下了加速键。
在雍州这片已被萧煜牢牢掌控的土地上,战争的齿轮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咬合、转动。
所有的准备,所有的谋划,都在为那决定性的一击服务。
临川都督府内,巨大的沙盘前,萧煜、阿才、黑风、老周、柳明渊、苏十三娘等核心齐聚,影子则通过特殊的传讯法阵,以虚影的形式参与。
“情报已基本核实。”影子沙哑的声音在室内回荡,“荆襄守将郭谦,确如之前所知,庸碌无能,其麾下三名副将,一人是其姻亲,贪墨成性;一人出身寒门,备受排挤;唯有都尉赵贲,还算有些能力,但手中兵力有限,且驻防在外围‘石堡镇’。荆襄内部,官仓空虚,郭谦为讨好玉京某位大佬,刚将大批粮草转运北上,城内存粮不足支撑半月。此外,郭谦为庆贺其子生辰,三日后将于襄阳城大摆宴席,各级官员、当地豪强首领均在受邀之列。”
影子的汇报,将荆襄的虚实赤裸裸地展现在众人面前。内部矛盾、防御空虚、甚至天赐的时机(寿宴),一切都仿佛在迎合萧煜的进攻计划。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阿才眼中战意沸腾,抱拳请命,“主公,末将愿为先锋,率玄甲战营,趁其寿宴,一举拿下襄阳!”
黑风也踏前一步:“龙骧骑已准备就绪,可先行渡江,扫清外围,封锁水路,绝不让一兵一卒援救襄阳!”
萧煜目光沉静,手指在沙盘上代表襄阳城的模型上轻轻一点,随即划过汉水,落在对岸:“郭谦无能,乃我军之幸。然,荆襄之地,水网纵横,襄阳城高池深,不可轻敌。此战,关键在于‘快’与‘狠’!要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砸碎其首脑,瘫痪其指挥,让其各地驻军群龙无首,望风而降!”
他看向众人,下达了最终的攻击命令:
“黑风!”
“末将在!”
“命你率龙骧骑一千五百,并水陆营所有可用舟船,于明日丑时,自临川上游三十里处‘哑口渡’秘密渡江!渡江后,兵分两路:你亲率主力,直插襄阳西北,占据‘凤林渡’,切断襄阳与石堡镇赵贲部的陆路联系,并构筑防线,阻击可能来自北方的援军!另一路,由副将率领,沿江而下,清扫江面,封锁汉水襄阳段,不许任何船只靠近!”
“得令!”黑风领命,眼中凶光闪烁。
“阿才!”
“末将在!”
“命你率玄甲战营主力四千,携攻城器械及半数‘霹雳雷’,于龙骧骑渡江后,自正面‘三江口’强渡汉水!渡江后,不必理会沿途小股敌军,全军轻装疾进,务必于郭谦寿宴当日子时前,抵达襄阳城外,完成合围!我会亲率锐士营及剩余战营,为你押后,并阻击可能自东面来的干扰。”
“末将明白!必不负主公重托!”阿才重重抱拳。
“老周,工辎营携带剩余粮草辎重,紧随战营之后,确保补给畅通。”
“十三娘,情报网络全力运转,监控玉京、江左、西凉乃至荆襄内部一切异动,若有变故,立刻预警。”
“柳先生,接收人员做好准备,城池一破,立刻进城,安抚民众,接管府库,推行新政!”
一条条命令清晰明确,所有人都知道自己肩负的重任。
“此战,乃我玄甲卫跳出雍州,争霸天下之首战!许胜,不许败!”萧煜最后的声音,带着钢铁般的意志,回荡在每个人心中。
“玄甲万胜!主公万胜!”
次日,丑时,哑口渡。
月色朦胧,江雾弥漫。
数百条大小船只如同幽灵般静泊岸边,龙骧骑士卒牵着自己的战马,悄无声息地登船。
没有号角,没有战鼓,唯有江水拍打船舷的轻响。
黑风立于首船船头,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望着对岸漆黑的轮廓。
“出发。”
一声低沉的命令,船队如同离弦之箭,破开雾气与江水,向着南岸坚定驶去。龙骧过江,利刃出鞘!
与此同时,三江口方向,阿才率领的玄甲战营也已集结完毕,只待龙骧骑成功登陆并发出信号,便将发起强渡。
战争的阴云,终于越过了沧澜江,正式笼罩向富庶的荆襄大地。
萧煜的争霸之路,自此,再无回头之箭!
潜龙之怒,将首先倾泻在猝不及防的襄阳城头!
荆襄的狼烟,即将由这支来自北方的黑色铁骑,亲手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