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裂隙的短暂闭关,让萧煜彻底稳固了宗师初境的修为,并将那丝星辰权柄初步融入自身“藏龙之势”。
此刻的他,气息愈发深邃内敛,若不主动显露,便如寻常边卒,唯有眼眸开阖间,偶尔掠过的精光,才显露出不凡。
无名山谷中,苏十三娘在萧煜以星辰生机辅助下,伤势已稳定。
老周与其他接到“冰鳞令”的核心成员,也通过隐秘渠道陆续抵达。
小小的山洞内,汇聚着玄甲重建后的第一批骨干。
萧煜没有多余寒暄,直接切入主题。
他摊开一张略显粗糙、却标注着北凉与雍州边境要隘的地图,正是墨砚遗留资料中的一份。
“魔患暂平,凉州已成漩涡中心。靖王猜忌未消,高拱构陷不休,北漠虎视眈眈。此地,已非久留之所,更非崛起之基。”萧煜指尖点在地图上,划过一道向南的弧线,“我们的路,在南方,在雍州!”
众人精神一振,目光灼灼地看向地图。
“公子,南下之路,必经雍州。然雍州都督杨钊,乃太子门人,对北凉素来防范,更兼拥兵自重,岂会轻易放行?”老周沉吟道,他负责情报与后勤,对各方势力关系了然于胸。
“所以,我们不是去‘请求’放行。”萧煜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我们要‘打’出一条路来!”
他指尖重重地点在雍州以北、位于北凉与雍州交界的一片山地区域:“第一站,卧虎岗!”
“卧虎岗?”阿才眼中凶光一闪,“那里盘踞着一伙近千人的悍匪,头领‘坐山虎’据传有宗师实力,打家劫舍,甚至偶尔袭击边军小队,凶名昭着。雍州杨钊几次围剿,皆因地形复杂,匪众凶悍而无功而返。”
“正是此地。”萧煜嘴角勾起一丝冷峭的弧度,“剿灭卧虎岗,一可练兵,检验我玄甲新成之战力;二可立威,向雍北乃至整个雍州,宣告我们的到来;三可缴获,以战养战,补充军资。此乃一石三鸟!”
他看向众人,目光锐利:“此战,乃我玄甲南下第一战,许胜不许败!要赢得干净利落,要打出威风煞气!”
“谨遵公子令!”阿才、石猴等战斗人员眼中燃起战意,齐声低吼。
“老周,你负责调配所有能动用的资源,确保情报、军械、药材供应。十三娘,你伤势未愈,暂居中协调,并利用旧有渠道,散布消息——就说有神秘势力,欲为民除害,剑指卧虎岗!”萧煜迅速下达指令。
“公子,此举是否会打草惊蛇?”苏十三娘疑惑。
“我就是要打草惊蛇。”萧煜眼中闪过一丝谋算,“不仅要惊动卧虎岗的蛇,也要惊动雍州杨钊那条大蛇!我要看看他们的反应,更要让这雍北之地,乃至更远的地方都知道,有一股新的力量,来了!”
众人心领神会,这是要以卧虎岗为磨刀石,更是要借此敲山震虎,试探雍州虚实!
计划既定,玄甲这台沉寂许久的机器,开始围绕着“南下”与“卧虎岗”这两个核心,高速且隐秘地运转起来。
老周利用废弃矿坑和隐秘山谷,将囤积的军械、萧煜提供的部分珍贵药材(源自星骸核心逸散能量滋养)分发下去。
阿才、石猴则从分散隐匿的玄甲外围成员中,挑选出三百名最精锐、最忠诚、也最渴望战斗的悍卒,日夜操练,磨合战阵。萧煜更是亲自下场,将《戍卒诀》中适合军阵搏杀的精要,以及自身对“势”的领悟,融入训练之中。
这三百人,被萧煜正式命名为“玄甲卫”,皆配轻甲利刃,虽无制式军服,但那股混合了边军煞气与星辰坚韧的独特气质,已初具强军雏形。
与此同时,关于“神秘势力欲剿卧虎岗”的消息,通过苏十三娘掌控的渠道,如同长了翅膀般,在雍北的城镇、酒肆、商队中悄然流传开来。
起初无人相信,只当是笑谈,但随着消息愈传愈烈,细节愈发逼真,甚至有人信誓旦旦地说亲眼见过那股势力操练的骇人声势,不由得人们不将信将疑起来。
卧虎岗上,匪首“坐山虎”闻讯,先是暴怒,随即不屑一顾,只下令加强岗哨,并未太过放在心上。他盘踞此地多年,连雍州官军都奈何他不得,岂会怕什么藏头露尾的“神秘势力”?
而雍州定北城内,都督杨钊也收到了风声。他捻着胡须,看着地图上卧虎岗的位置,眼神闪烁。
“北凉来的过江龙?还是某些人故弄玄虚?”杨钊沉吟片刻,下令道,“派一队斥候,盯紧卧虎岗方向。若真有战事,及时回报。本督倒要看看,是谁敢在我的地盘上,动我都没啃下的骨头!”
他打定主意,无论哪方胜出,他都要做那个得利的渔翁。
风雪未停,一支三百人的黑色洪流,却已如同利刃出鞘,在萧煜的亲自率领下,悄然离开了隐匿的山谷,迎着凛冽寒风,向着南方,向着那作为南下第一块试金石的卧虎岗,沉默进军。
玄甲南下图,自此而始。
风雪砺锋芒,只待饮血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