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身子？”于莉哭得更凶了，声音都带着颤，“我好不容易怀上孩子，我妈心疼我，托人从乡下给我捎来一只老母鸡，还有一篮子鸡蛋，就是想让我补补，给肚子里的孩子添点营养。你倒好，我刚进门，你就堵着我要把鸡拿去让我妈炖，到时候炖好了，是算我的还是算阎家的？指不定又得被你那几个小的分去大半，我能落着几口？”
她越说越委屈，眼泪掉得更凶了：“咱不是已经分家了吗？我自己的东西，我自己还做不了主了？炖只鸡这点事，我还能不会？用得着你瞎操心？”
闫解成在一旁帮腔：“就是啊爸，咱都分家了，总不能还让我们帮衬家里吧？”
他顿了顿，声音发闷：“就算想帮，也得我们有能力啊。我俩挣这点钱刚够自己糊口，哪有余力帮衬你们？”
三大爷被问得哑口无言，憋了半天，才嘟囔着：“我这不是好心吗？你咋不识好歹呢？一家人，分那么清干啥？”
“好心？”贾张氏在旁边阴阳怪气地插了一嘴，“三大爷，您这好心可真特别，专往自个儿兜里扒拉东西。人家于莉怀着孕，好不容易弄点好东西补补，您这当公公的不心疼就算了，还惦记着，说出去也不怕让人笑话！”
三大爷一听这话，脸更红了，瞪着贾张氏就想回嘴，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知道贾张氏那张嘴的厉害，真吵起来，自己指定占不到便宜，反倒更丢人。
刘大壮在旁边看得清楚，心里跟明镜似的——三大爷这哪是好心，分明是老毛病又犯了。瞧见点好东西就想往自己家划拉，就算分了家，也改不了这算计的性子。于莉刚从娘家弄来鸡和鸡蛋，这在这年头可是稀罕物，三大爷指定是眼馋了，才找了这么个蹩脚的借口。
一大爷显然也看明白了，他往前走了一步，皱着眉对三大爷说：“老闫，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三大爷连忙抬头：“老易，你听我解释……”
“你不用解释。”一大爷打断他，语气带着点严肃，“你们已经分家了，于莉小两口的东西，就是他们自己的，想咋处置就咋处置。人家从娘家带点东西补身子，合情合理，你跟着掺和啥？还说让你老伴炖，炖完了算谁的？你心里那点心思，大伙还不清楚？”
他顿了顿，又说：“分家就是各过各的日子，人家愿意给你们点是情分，不给是本分。你别总惦记着小两口的东西，尤其是于莉现在怀着孕，需要静养，你这么一闹，万一动了胎气，你担待得起吗？”
三大爷被说得头都抬不起来，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说出话来——一大爷这话在理，他确实没理反驳。
二大爷在旁边也帮腔：“就是，老闫，你这格局得打开点。于莉怀的可是你的孙子，你该盼着她好好的，而不是计较这点东西。真想吃鸡，自己想办法弄去，别盯着小辈的。”
刘大壮没说话，只是给于莉递了个安抚的眼神——意思是别往心里去，有一大爷和二大爷在，这事能说清。他知道自己不好多说啥，毕竟身份敏感，太过明显地帮于莉，反倒容易让三大爷记恨，给于莉往后的日子添堵。
于莉看懂了他的眼神，心里踏实了点，哭声也小了。
一大爷看三大爷不吭声了，又转向贾张氏：“老嫂子，你也别在这儿起哄了。都是街坊邻居，有啥热闹好看的？赶紧回家吃饭去吧，别在这儿添乱。”
贾张氏撇撇嘴，嘟囔了句“本来就是嘛”，见没热闹可看了，也悻悻地转身走了。
周围看热闹的邻居见主角都不吵了，也纷纷散了，嘴里还小声议论着：
“三大爷这也太不像话了，连怀孕的儿媳妇都算计。”
“就是，分家了还不安生，真是钻进钱眼里了。”
“于莉也不容易，怀着孕还得受这气。”
一大爷看众人都走了，才对三大爷说：“行了，老闫，这事就过去了，以后别再这样了。回去吧。”又转向于莉，“于莉，你也别往心里去，赶紧回屋歇着，好好养身子。”
于莉点点头，擦了擦眼泪，拎着手里的布包往自己屋走。三大爷则垂头丧气地，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被三大妈从屋里出来拉着回了家，估计少不了又得被数落一顿。
刘大壮看没啥事了，也转身往中院走。心里琢磨着，三大爷这性子怕是改不了了，以后还得多留意着点，别让于莉再受委屈。
秦京茹一边吃着饭，一边嘟囔着：“你说这三大爷也是，都分家了还惦记着于莉那点东西，也不怕让人笑话。”
刘大壮夹了口菜，说道：“三大爷那性子你还不知道吗？一辈子爱算计，看见点好东西就走不动道。”
秦京茹撇撇嘴：“哼，于莉也是可怜，怀着孩子呢，还得跟三大爷置气。”
刘大壮心里一动，看了秦京茹一眼，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他想着于莉肚子里的孩子，心里还是有些愧疚，毕竟自己在这件事上也没办法给于莉更多的照顾。
两人吃完饭，刘大壮帮着秦京茹收拾了碗筷，坐在椅子上抽起了烟。秦京茹则在一旁纳着鞋底，屋子里安静了下来，只有刘大壮抽烟时偶尔的吸气声和秦京茹纳鞋底的针线声。
过了一会儿，秦京茹突然说道：“大壮，你说咱这日子啥时候能更安稳点啊？这院子里老是事儿不断。”
刘大壮吐出一口烟圈，缓缓说道：“唉，我也想啊。这四合院就这么大，人又多，磕磕碰碰的事儿肯定少不了。只要咱自己把日子过好就行了。”
秦京茹点点头：“也是，咱把自己的日子过踏实了比啥都强。对了，你最近工作咋样？”
刘大壮把烟掐灭，说道：“就那样呗，采购科的活儿，忙的时候忙，闲的时候闲。”他没敢提自己因为几个女人怀孕的事而心烦，怕秦京茹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