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四周骤然扭曲。地面裂开一道缝隙,深不见底,黑得连影子都不肯停留。紧接着,一道光影从裂缝中升起,竟是一个身穿军装的女人,面容模糊却熟悉得让人窒息——正是江玉娇年轻时的模样!
“这不是幻觉。”那个“江玉娇”开口,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这是你的记忆回溯。”
“等等!”阿强大喊,“我不是说好了咱们一起进副本吗?你怎么直接把我扔进回忆里?!”
“因为你不够格。”那女人冷冷道,“真正的试炼,从来不在外面,而在心里。”
下一秒,场景切换——
淞沪会战夜,炮火如雨,血染黄浦江水。江玉娇跪在地上,怀里抱着一个奄奄一息的战友,对方嘴角溢血,断臂处还在抽搐。她哭不出声,只能咬牙硬撑,因为知道一旦松懈,下一个倒下的就是自己。
“别怕……”她低声说,“我会带你回家。”
可就在那一刻,一颗炮弹落下,轰碎了她的左腿,也炸开了整个世界的颜色。
她死了。
或者说,她活成了别人的梦。
“原来如此。”江玉娇缓缓闭上眼,再睁开时已泪流满面,“我一直以为我在改写历史……其实我只是在逃避那段记忆。”
“所以你选择了牺牲别人来保全自己?”莫晓妍质问,语气狠厉,“你凭什么觉得自己配拥有这块令牌?!”
“因为我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江玉娇擦掉眼泪,嘴角扬起一丝笑意,“有时候,最勇敢的事不是活着,而是敢于承认:我曾经懦弱过。”
这时,第二层空间浮现——
虚拟战场,五人被困,必须做出选择:牺牲一人,其余存活;否则全员死亡。
“我选我自己。”江玉娇毫不犹豫地说。
“什么?!”阿强瞪大眼,“你是疯了吗?!”
“我没疯。”她看着他们,“如果我不死,你们就不会真正理解什么叫‘代价’。”
“你这是自我感动式自杀!”莫晓妍怒吼,“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她点头,眼中泛起微光,“但我愿意。”
刹那间,令牌发出耀眼白光,照彻整个战场。所有人都怔住了,连AI智能袋都沉默了几秒。
第三重试炼降临——
莫晓妍独自走入一片虚无之地,眼前浮现出一本破旧日记本,上面写着《支拿战记》几个字。
翻开第一页,赫然是盟军士兵协助日军作战的画面!照片清晰到能看到那人脸上的汗珠和枪管上的油渍。
“不可能!”莫晓妍脸色惨白,“这根本不是事实!”
“但它是真相。”一个声音响起,竟是死去多年的父亲,“你忘了当年是谁下令封锁这段记录?”
“你骗我!”莫晓妍嘶吼,“你怎么敢?!”
“我没有骗你。”父亲的身影渐渐淡去,“我只是希望你能学会面对真实的自己。”
那一刻,莫晓妍跪倒在地,泪水砸在纸上,洇湿了字迹。她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羞耻”,什么叫“愧疚”。
三试炼结束,令牌光芒暴涨,撕裂虚空,如同神只之手撕开帷幕。战舰腾空而起,穿越虫洞,直抵南京上空!
此刻,所有人屏息凝视——
南京城灯火通明,高楼林立,车水马龙,宛如天堂。可没人知道,这座城市下面埋藏着多少秘密,多少冤魂。
江玉娇望着远方,轻声说:“我们赢了吗?”
“没有。”阿强摇头,咧嘴一笑,“但我们终于敢正视失败了。”
“这才是真正的胜利。”莫晓妍抹干眼泪,声音坚定,“不是战胜敌人,而是战胜内心的恐惧。”
AI智能袋最后一次响起,这次语气竟有些哽咽:
“恭喜通关——人类之心。”
众人沉默良久,直到风吹散最后一丝尘埃。
江玉娇忽然笑了,眼角湿润,却无比明亮:“嘿,兄弟们,下次要不要试试‘爱情试炼’?听说那玩意儿更难搞。”
“滚蛋!”阿强翻白眼,“我现在只想找个地方睡一觉,梦见我爸妈没离婚。”
“做梦吧你。”莫晓妍笑着踢他一脚,“不过……谢谢你陪我走过这一段。”
三人相视而笑,笑声穿透时空,落在历史深处,化作一道永不熄灭的光。
——原来最可怕的不是敌人,而是我们不敢面对的自己。
三试炼完成后,令牌光芒暴涨,像一颗被点燃的太阳从掌心炸开——不是刺眼,而是温柔得让人想哭。那光不烫人,却烫穿了时间的皮囊,把空气撕成碎片,发出“嘶啦”一声,像是宇宙在打哈欠。
空间裂开一道口子,不是黑洞那种吞噬一切的黑,而是一道流动的、会呼吸的银色缝隙,仿佛神明随手划开了一道门帘。战舰猛地一震,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提了起来,直冲云霄,穿过虫洞时连声音都没有,只有耳膜深处传来一种奇异的嗡鸣,像是千万个灵魂同时低语:“你们终于来了。”
南京上空,夜幕如墨,灯火却亮得不像话。高楼林立,霓虹闪烁,车流如河,人声鼎沸。可没人知道,这座城市底下埋着的是血与火的记忆,是几十年前没能说出口的真相,是那些名字早已被遗忘的士兵们,在地下默默守望。
江玉娇站在甲板边缘,风灌进她的衣领,带着铁锈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桂花香——那是她小时候外婆家院子里的味道。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鼻腔里全是熟悉又陌生的气息:旧书页、汗味、还有……眼泪?
“你怕吗?”阿强靠过来,手里还攥着半瓶没喝完的啤酒,瓶子上的水珠滚落,砸在地上像一颗颗小星星,“这地方我熟啊,以前在这儿当过兵,结果被教官骂了个狗血淋头。”
“我不怕。”她睁开眼,目光锐利如刀,“我只是觉得……我们好像不该来这儿。”
“为什么?”莫晓妍也走过来,红发随风飞扬,眼神比任何时候都冷静,“你是怕它太安静?还是怕它太热闹?”
“都不是。”江玉娇轻轻摇头,嘴角微扬,“我是怕,我们终于到了,却发现根本没人记得那段历史。”
那一刻,整艘战舰突然静止,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屏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