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个干练的女人听到王老板的命令,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径直走到我们面前,其中为首的一个用公事公办的语气问道:“请问,财务办公室在哪里?谁来带我们过去?”
我朝蒙子使了个眼色。蒙子会意,虽然脸色不太好看,但还是上前一步,闷声道:“跟我来。” 说完,便领着这三个女人朝办公楼走去。
玲姐见状,立刻轻轻拉了一下我的胳膊,低声说:“朱然,咱们也过去吧。” 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急切和担忧,显然是想让我尽快离开王老板的视线,避免冲突升级。
我明白她的用意,点点头,正准备和她一起跟上蒙子。
“玲,” 王老板冰冷的声音却从身后传来,“你留下。我有话跟你说。”
我的脚步一顿,立刻看向玲姐,用眼神示意她不要理会,跟我一起走。
玲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不远处面无表情但气场逼人的王老板,犹豫了一下,轻轻挣脱了我的手,低声对我说:“放心吧,他……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我爸在中间说和了。你去办公室盯着点账目,别让他们做了手脚,让咱们吃亏。”
我还想说什么:“可是……”
玲姐打断我,语气带着一丝坚持和安抚:“听话,快去。账目要紧。”
看着她坚持的眼神,我只好把话咽了回去,重重地点了下头,转身快步走向办公室。
来到办公室,蒙子已经把电脑打开了,但我们立刻遇到了一个难题——小杨的笔记本电脑设有密码,而近期所有核心账目都存放在里面。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密码。
我皱起眉头,对那三个等着工作的女人说了声“稍等”,便立刻下楼去找玲姐和王老板。
他们两人还站在原地说着话,气氛看起来有些僵硬。我走过去,直接对玲姐说:“小杨的电脑打不开,需要密码。你知道密码吗?”
玲姐茫然地摇摇头:“他的私密东西,我从来不过问。”
站在一旁的王老板听到后,冷哼了一声,什么也没说,转身走向他的越野车,拉开车门钻了进去。过了大概五六分钟,他推开车门下来,走到我面前,报出一串数字:“。”
听到这串密码,我心里咯噔一下。王老板能如此快地拿到密码,只有一个解释——小杨确实还活着,并且就在他们的控制之下。王老爷子没有骗我,但这并没有让我感到丝毫轻松,反而心情更加沉重。
我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说:“知道了。” 然后转身回到办公室。
“蒙子,试试这个密码:。” 我对蒙子说。
蒙子在密码框里输入这串数字,敲下回车键。屏幕一闪,果然解锁了!
“朱哥,开了!” 蒙子松了口气。
我对那三位早已等得不耐烦的女人示意:“电脑打开了,各位请开始工作吧。”
三个女人立刻围到电脑前,熟练地操作起来,键盘敲得噼里啪啦响。我和蒙子完全看不懂那些复杂的表格和数据,只能干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等着,办公室里一时间只剩下敲击键盘的声音,气氛有些沉闷。
过了大约半个多小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了。我之前提拔的那个新主管推门探头进来,有些紧张地说:“朱部长,外面有位女士说要进来,说是……找您的。”
我起身走过去,打开门一看,门外站着的竟然是玲姐。
我赶紧对主管说:“这是咱们园区真正的老板!以后她来,直接请进来,不用通报!”
主管吓了一跳,连忙点头哈腰:“哎哟!好的好的!老板您好!请进请进!” 说着赶紧把门完全拉开。
玲姐走进办公室,脸色看起来平静,但眼神里似乎藏着一丝疲惫。她对我轻声说:“他走了。”
我有些意外:“这就走了?账还没算完呢。”
“嗯,” 玲姐点点头,“他说剩下的事交给那三个会计,算清楚后会直接跟我对接。”
我看着她,忍不住追问:“他……刚才跟你说什么了?”
玲姐嘴角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还能说什么?无非是那些话。让我提防着你点,说你这人心眼多,让我别傻乎乎地被你骗了。”
我听了,只能尴尬地“啊”了一声。
玲姐顿了顿,抬眼看向我,语气变得认真起来:“他还说……以后别再让他看见你。否则……他一定要你的命。”
我听完,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嗤笑一声,脸上露出混不吝的神情:“那我洗干净脖子等他来。”
那三个女会计效率极高,在电脑前噼里啪啦地敲打了一阵后,几乎同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互相低声交流了几句。随后,为首的那位站起身,走到玲姐面前,语气恭敬但透着疏离:“王女士,园区截止到目前的全部账目已经核算清楚了。您需要亲自过目一下吗?”
玲姐摆了摆手,显得意兴阑珊,直接问道:“不用看了,直接告诉我结果,账上还剩多少钱?”
“好的。” 女会计点点头,报出一个精确的数字,“目前园区账户上的流动资金,总计是一亿三千万。按照王老板的吩咐,您需要将其中一半,也就是六千五百万,转入他指定的账户。”
“行,我知道了。” 玲姐面色平静地点点头,对这个结果似乎早有预料。她转头对坐在一旁的蒙子吩咐道:“蒙子,送三位女士出去吧。”
“好。” 蒙子应声站起来:“跟我走吧。”
三个女会计收拾好各自的物品,跟着蒙子离开了办公室。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我和玲姐两个人。
玲姐这才转过身,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对我说道:“朱然,其实我哥这次来,除了分钱,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我眉头微皱,问道:“什么目的?”
玲姐叹了口气,说道:“他特意警告我,说……博彩这个生意,水太深,背景太复杂,让我们最好别碰,安安分分把园区经营好就行了。”
我一听这话,忍不住嗤笑一声,眼神里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他越是不让干,咱们还就越得干!凭什么听他摆布?他不想让我们干,无非是怕我们做大,动了他们的蛋糕!我们偏不能顺了他的心意!”
玲姐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可是……朱然……”
我抬手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带着分析,也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头:“玲姐,你先别想那么多。你就回答我一个问题,你觉得你哥今天来,他怕不怕死?”
玲姐被我问得一愣,疑惑地看着我:“什么意思?”
我走到她面前,目光直视着她:“你看他今天这阵仗,四辆军车,同民军的军官贴身护卫,摆明了是来示威的。他为什么这么兴师动众?就是因为他也心虚,他也害怕!他怕我豁出去跟他拼个鱼死网破!这说明什么?说明他跟我们一样,也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挨了枪子照样会死!他没什么可怕的!”
我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而且,你仔细想想,这门生意,你爸是支持的,他明确说了要把博彩交给你来管。有老爷子在背后给咱们撑腰、铺路。我们为什么不做?”
玲姐听着我的分析,眼神中的犹豫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坚定。她沉吟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你说得对……反正以后我就留在孟鸠了。你想干,我就支持你干!我现在就给我爸打个电话,告诉他家已经分完了。之后,咱们就着手开始准备博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