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上就在埋头背书中过去了。说真的，我上学那会儿都没这么认真过。
但想想刚才被电击的滋味，实在不想再体验一次了。幸好我从小记性就好，一上午下来，大半本话术已经背得滚瓜烂熟。
到了中午，门被推开，段老师走了进来。
“大家早上辛苦了！今天咱们加餐——吃肉！”
我看到周围人的眼睛瞬间都亮了，看来他们已经很久没沾过荤腥了。
段老师接着说：“为什么今天有肉吃？因为咱们有位同事开单了！正式工作才第三天，就完成了50万的业绩！领导奖励他10万元，也让大伙儿跟着沾光。你们也要努力，在这里，挣钱很容易！”
说完，外面的人推着餐车进来分发盒饭。我领了一份，坐到角落。
打开盒子，里面是红烧肉和西红柿炒蛋。看着那色泽诱人的红烧肉，我突然想起母亲做的味道——肥而不腻，入口即化。可惜，短时间怕是吃不到了。
周围的人都吃得很香，屋里只有咀嚼和吞咽的声音。刚才电我的那个人走进来喊道：
“三分钟！吃完上厕所！”
我狼吞虎咽地吃完，跟着大家去了厕所。厕所在隔壁房间，我裤子上还有尿骚味，本想洗洗，进去才发现这里不分男女，每个坑位都没有门，连个洗手池都没有。我只能忍着不适，其他人却都若无其事的方便着。
我偷偷观察，厕所没有窗户，唯一的换气扇上也装着钢丝网——看来这里也根本跑不出去。
上完厕所，我们被看守带回教室。回来后，他们拿着名单点人数。
只好继续背书。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背完了。检查两遍确认无误后，便开始发呆。
不一会儿，段老师进来问道：“大家都背熟了吗？背熟的举手，有奖励！”
我缓缓举起了手。
段老师看着我笑了：“你是今天新来的，都背会了？”
我肯定地回答：“是。”
他随机抽了几段考我，见我确实背熟了，便拿起对讲机说了几句。很快，波哥带着刚才电我的那几个人走了进来。
波哥笑着说：“可以啊兄弟，脑袋挺好使嘛！走，带你去工位。”
我起身跟着他出去，身后传来电棍的滋滋声和男人的呻吟声，想来是没背过的惩罚。
波哥带我走到二楼的铁门前，用钥匙打开锁。进门后，眼前豁然开朗——这里人更多，有的拿着手机，有的敲着电脑，还有人小跑着。
“这就是你工作的地方。喏，那个是你们部长。”波哥指向一个女人。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女人抱着双臂，长得眉黛春山，秋水剪瞳，眉梢眼角说不尽的风情。
“看什么看，小心眼睛没了。”波哥警告道。
我连忙收回目光，跟着他走过去。
“玲姐，这是今天新来的，第一天就把话术背完了，段老师让我把人交给你。”
被称为玲姐的女人上下扫了我一眼，捂着鼻子说：“怎么这么臭？蒙子他们又电人玩了？”
波哥嘿嘿一笑：“这小子刚来不懂规矩，让蒙子教育了一下。”
玲姐厌恶地摆摆手：“快带他去洗洗，换身衣服，臭死了！”
波哥点点头，拉着我下楼，推开一扇门说：“脱了衣服进去。”
我听话地脱衣进去，波哥从外面扯了根水管就往我身上冲。冰冷的水打在身上，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冲完后，他让我等着，不一会儿抱来一堆衣服扔在地上：“自己挑，看哪件能穿。”
我看了看，地上男装女装都有，挑了两件合身的穿上，又跟着波哥上了楼。
玲姐在办公室等着，见我来了，凑近闻了闻：“嗯，这才对嘛。来，再给你喷点香水。”
我站着不动，任由她拿着香水在我身上喷洒。
“好了，这下香了。走吧，我给你介绍一下。”她边走边说，“这间是话务部的工作室，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能私自进出。那边的隔间是接打电话用的，有隔音效果。正好16组缺一个人，你就去那儿吧。你们组长也是个美女哦～”
玲姐带着一丝坏笑看着我：“这里的规矩你懂，就是要听话。组内不允许谈恋爱，但只要你做出成绩，当了组长，组里的人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好好努力吧！”
她带我走到一个空位指了指：“这是你的工位。边上这六个人是你们组的同事，组长在打电话，一会儿回来再认识。”
说完她就走了。我看了看身边的同事，三男三女，都是同龄人，便笑着打招呼：“你们好。”
六个人没人理我，都埋头操作着手机。我有点尴尬，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只好坐着发呆。
这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我回头一看，是个看起来挺漂亮的女孩。
“你是新来我们组的吧？”
我点点头。
她甩给我一沓纸：“咱们组这周还差30万业绩，快点去聊吧。”说完就回了自己工位。
我拿起那沓纸，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姓名、住址和联系方式。正不知从何下手，组长走过来递给我两部手机：
“这是你的工作机。提醒你一句，所有手机后台都连着部长的电脑，别想着联系家人或报警。这是在国外，没人救得了你。被发现的后果，你承担不起。”
我接过手机点点头。
机械地按照给我的信息列表，把信息一个一个加在他们准备好的微信上面，准备好的微信的朋友圈发的都是不知道从哪找的图片：一个帅哥，每天各种吃喝玩乐、穿戴高档奢侈品、进出高端场所。
我愣了一下，这熟悉的感觉……这不就是耗子朋友圈的套路吗？虽然不是同一个人，但连文案都一模一样！
加了几个好友后，竟然有人通过了验证，还主动发来消息：“帅哥，你好。”
我回复：“你好。”
于是我们开始了漫长的聊天。因为怕后台监控，我全程都用准备好的话术应付。
直到对方发来一句：“我爷爷有个茶山，老人家年纪大了……”
我一阵无语。
这行也这么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