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空忍现一阶段发展方向把控的千山来到了日向千雪闭关的修炼室,他没有立刻走向中央的导流矩阵,而是停在星空穹顶之下,仰望着那片流转的、由查克拉模拟出的永恒星河。
日向千雪依旧盘膝坐在矩阵边缘,素白的练功服在柔和的星光下显得格外沉静。她并未睁眼,但眉心那道细微却无法抚平的皱痕,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千山心底漾开层层涟漪。
半年了,她的查克拉量以惊人的速度积蓄着,阴封印修炼室配合“凝露”药酒,效果远超预期。可那道横亘在“敛息术”前的无形壁垒,却纹丝不动。
日向千雪天赋卓绝,查克拉控制精细入微,感知力冠绝同辈,查克拉质量也是凝实无比,为何偏偏卡在这看似“简单”的融入?
按照忍术学习的理论来说,现在的日向千雪,不管是查克拉控制能力,感知能力,还是查克拉的质量,都远超在木叶时期的千山。
当时的千山能自创“敛息术”,现在的日向千雪没道理学不会才对,而且还有自己这个开创者手把手的教导。
这里面必然是存在一个关键的隐形条件,难道因为自己是穿越者,从小接受的教育不同,导致的两人对自然的认知完全不同么?
他走到日向千雪对面,盘膝坐下,身下的传导垫传来熟悉的能量脉动。他闭上眼,并非开始修炼,而是任由自己的思绪沉入记忆的幽潭。
前世的记忆碎片如沉船遗物般浮现。
小学自然课上,扎着马尾辫的女教师指着窗外郁郁葱葱的树木,声音清脆:“孩子们,要爱护环境,保护自然。大自然是我们共同的家园。”
那并非什么高深道理,只是孩童时代最朴素的启蒙。随后,是大学图书馆里,偶然翻开的线装书页——泛黄的纸张,竖排的繁体字,带着油墨和岁月沉淀的气息。
那是《庄子》,他记得读到“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时的震撼,仿佛有扇无形的门被推开一道缝隙,窥见了一个宏大而和谐的宇宙图景。
再后来,是那本被翻得卷了边的《道德经》,扉页上自己用钢笔写下坚定的下和原着完全不同的的断句:“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记录的是道家圣人对道的阐述,那么“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就是千山自己对道的阐述。
这些记忆碎片,曾被他当作遥远世界的闲趣,从未想过会在忍界成为关键的钥匙。但此刻,它们如同散落的星辰,在意识的黑暗天幕上骤然亮起,彼此勾连。
敛息术的本质是什么?是“压制”吗?不,压制需要对抗,需要力量。是“隐藏”吗?隐藏如同蒙上双眼,自欺欺人。
真正的敛息,是“无我”,是“无为”!是如风入松林,如雨落江河,自然而然,了无痕迹,是让自身的存在频率,彻底融入这天地自然运转的大道韵律之中!
千山猛地睁开眼,幽深的瞳孔里掠过一道明悟的光芒,他似乎找到了症结所在!
日向千雪自幼在日向宗家严苛的规则下成长,她的白眼是洞察之眼,更是控制之眼!她的世界建立在“看穿”与“掌控”之上。
筋络、穴位、查克拉流动,一切皆在她精确的感知与操控之中。
敛息术要求的“天人感应”、“天人合一”,恰恰要求她放下这种根植于血脉本能的“控制欲”!
要她像一滴水融入大海,一粒尘归于大地,不再试图主宰,而是顺应自然,成为自然的一部分。
对她而言,“放弃控制”本身,就是一种巨大的挑战和认知的颠覆!她不是天赋不够,是过往的生命经验构筑的认知体系,与“道法自然”的玄妙之境,存在着难以逾越的鸿沟。
千山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日向千雪微蹙的眉宇间,声音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却不含丝毫命令或指导的意味,只有纯粹的分享与探寻:
“千雪,闭上眼。暂时忘掉白眼,忘掉控制查克拉流动的精确路线。想象……不,不是想象,是去‘听’。听这修炼室里的‘声音’。”
日向千雪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依言闭上双眼,但身体依旧带着一丝属于强者的警惕和蓄力感。
千山没有停顿,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舒缓,如同在讲述一个古老的寓言:
“头顶这片星空,每一颗星辰的明灭,都是查克拉能量模拟的潮汐涨落。它们运行的轨迹,是能量流淌的路径,是宇宙呼吸的节律。你脚下传导垫的能量脉动,不是冰冷的机械运转,那是大地的脉搏,是支撑我们存在的根基。水晶柱里流淌的光辉,如同山涧的清泉,奔涌不息,自有其韵律。”
他说话的同时,指尖悄然在身前的空气里划过,没有结印,没有明显的查克拉波动溢出。
但日向千雪敏锐的白眼视角深处,却“看”到一丝极其微弱、近乎透明、却带着某种难以言喻和谐频率的查克拉,如同最精密的织梭,轻柔地穿入修炼室内原本稳定却略显“呆板”的阴封印能量场中。
“嗡……”
空气似乎发出一声极其轻微、只有最敏锐感知才能捕捉的共鸣。头顶那片模拟的星空,星辰流转的速度似乎出现了极其细微、合乎某种自然韵律的加快与放缓,如同真实的星辰在遵循亘古不变的法则。
脚下传导垫的脉动,不再只是均匀的起伏,开始带上了一丝如同心脏搏动般鲜活的生命力。
水晶柱内流淌的金色光脉,光华的流淌也出现了微妙的变化,时而如溪流潺潺,时而如江河奔涌,充满了自然的起伏与呼吸感。
整个修炼室,在千山那丝蕴含“道韵”的查克拉引导下,仿佛瞬间从一幅精美的静态画卷,变成了一个真正拥有自身生命律动的微缩宇宙!
“感觉到了吗?”
千山的声音如同耳语,引导着她的感知,“不要去分析它,不要去控制它。像感受风拂过面颊,感受阳光洒落肩头那样,只是去‘感受’这整个空间的呼吸、脉动、流转……让自己成为这律动的一部分,成为风中的一片叶,水中的一滴露。‘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所谓‘道’,便是这万物自行运转、生生不息的根本规律。‘法自然’,便是顺应它,融入它。”
日向千雪的身体,在千山话语落下的瞬间,几不可察地微微震动了一下。那一直微蹙的眉心,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轻轻抚过,褶皱悄然舒展。
她的呼吸,依旧平稳悠长,但细微处开始发生了改变。不再是刻意的绵长,而是带上了一种奇特的韵律感,每一次的吐纳,都仿佛与头顶星辰流转的微光、脚下能量脉动的起伏、水晶光华的流淌,产生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和谐的共鸣。
她周身的查克拉波动,开始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淡化”。
不是被强行压制、收敛,而是像盐溶于水,墨晕于纸,自然而然地与整个修炼室活跃起来的、充满“道韵”的能量场交融在一起,界限变得模糊,直至难分彼此。
这一刻,她仿佛真正“消失”了。不是物理上的消失,而是存在感上的彻底“融入”。
千山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的光芒。旋即他仔细感应日向千雪,发现她的气息彻底的融入了自己的气息之中。
而不是像千山是融入自然,这不对!
这不是真正的“敛息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