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淼淼回到郡主府,沐浴后只着一身白月色寝衣,坐在铜镜前。
她察觉到体内灵力比往日充盈了许多,周身轻盈。
指尖摩挲着江遇留下的那枚玉佩,心头泛起一丝空落。
“江遇怎么还不回来……都没人陪我玩角色扮演了。”她小声嘀咕,带着点连自己都未察觉的依赖。
忽然想起那麻辣鲜香的滋味,眼神一亮,“有点想念司珩的火锅了,不知道他回来了没有?”
念头一起,她便有些坐不住,换上一袭清新的绿裙,径直往司珩的竹舍去。
竹舍清幽,她轻轻推开虚掩的门,珠帘后水汽氤氲,模糊勾勒出一个挺拔的背影——司珩正在沐浴。
“小师妹找我何事?”他的声音透过水汽传来,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冷漠与疏离。
“师兄,我……”她准备好的话语卡在喉间。
不等她说完,司珩便再度开口,语气平静无波:“小师妹,男女有别,还请先去外面庭院稍坐片刻。”
“……好。”苏淼淼怔了一下,默默退出房间,轻轻带上门。
一股难以言喻的委屈涌上心头,鼻尖发酸,眼眶不受控制地湿润起来。
她站在庭院中,看着那些熟悉的景致,只觉得往日温馨荡然无存。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的门“吱呀”一声打开。
司珩换了一身蓝色锦袍走了出来,气息清冷,站在她身后,一步之遥。
苏淼淼仰起头,努力想扯出一个笑容,眸中却水光点点:“师兄……”
她垂下眼帘,避开他过于平静的目光,“师兄,我们一起吃火锅吧”
司珩却淡淡道:“我不耐辛辣,就不陪师妹了。”
他转身进屋,片刻后拿着一张信笺出来,“这是火锅的配方,师妹带回去。”
“你之前也做过的,并不难。想吃的时候,可以自己动手。”
他将信笺递过去,语气理智得近乎刻板:“比起每次都等着我给你做,你自己学会,不是更方便吗?”
“只是一个简单的火锅,为什么不自己做呢?”
苏淼淼接过那张轻飘飘的纸,指尖微颤,一滴滚烫的泪落下,正砸在司珩未来得及收回的手背上。
司珩的手微不可察地一缩,眉头微蹙,疏离地问:“哭什么?”
他顿了顿,像是解释,又像是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做那些记忆里的事情。”
“记忆里那些莫名其妙的样子,我学不会,也做不到。”
他看着她,眼神平静无波:“现在这样就很好,我也不想改变。”
苏淼淼紧紧攥着那张配方,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她用力点头,声音带着哽咽:“好。谢谢师兄……我先回去了。”
她转身快步离开,几乎是落荒而逃。
司珩下意识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只来得及捕捉到她裙角一闪而过的残影。
走在回府的路上,苏淼淼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几乎窒息。
司珩,他明明是所有人里最能包容她小脾气,会用各种有趣的玩意儿哄她开心的那个人,如今却变得如此陌生而冰冷。
“难道真的是爱意越多的人,被抽取后,变化就越大吗?”她喃喃自语。
一股无名火夹杂着心痛窜起“暂时还是别找司珩了,我怕会忍不住把他给打死。”
她咬牙切齿地,在心里“问候”了一遍司珩的列祖列宗。
苏淼淼去了醉仙楼雅间点了一桌菜,化悲愤为食欲。
隔壁的议论声隐隐传来:
“听说了吗?前几日皇贵妃的赏花宴上,九皇子殿下当着所有高门贵女的面,直言非颐欢郡主不娶!”
“陛下当场盛怒,罚了九皇子禁足呢!”
“啧,一个孤女,竟有如此魅力?”
“那郡主据说是沉鱼落雁之姿……”
“之前太子不也为其一掷千金?不过这太子妃之位,到底没落到她头上……”
苏淼淼握着筷子的手一顿。
容祁。
她这才猛然想起,容祁确实让她去赏花宴,可当时……她被江遇缠得忘了这茬。
他被禁足了?
是夜,祁王府内灯火通明。
容祁烦躁地坐在桌前,手里摧残着一朵可怜的月季,花瓣散落一地:“她喜欢我……她不喜欢我……”
“她肯定喜欢我,定是小爷数错了!”
随即他又变得低落,狗狗眼耷拉着:“可她要是喜欢我,为什么不来找我……”
就在这时,一道绿色的身影轻盈地从窗外飞身而入,优雅地坐在窗沿上,笑吟吟地望着他。
“容祁。”
容祁闻声猛地转头,看到那张朝思暮想的脸,眼睛瞬间亮得惊人。
他几乎是扑过来的,一把将人紧紧抱住,把脑袋埋在她微凉的怀中。
声音闷闷的,却带着藏不住的欣喜:
“就知道你就喜欢小爷!”
他抬起头,委屈地控诉:“你那天为什么没来?小爷等了你很久很久。”
不等苏淼淼解释,他又自顾自地给她找好了理由。
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她,“你是不是忙着给府中的小狗接生,所以抽不开身?”
“我……”苏淼淼刚想开口,容祁却已低下头,带着少年独有的清爽气息,霸道地吻了上来。
这个吻炙热霸道,带着一点横冲直撞的蛮横,碾磨着她的唇瓣,吞噬了她所有未出口的话语。
良久,他才气喘吁吁地放开她,双手依旧紧紧箍着她的腰,下巴搁在她发顶,语气傲娇又满足:
“算了,小爷大人有大量,原谅你了!”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映照着少年灿烂的笑容以及那双亮得惊人的狗狗眼,仿佛所有的阴霾都在这一刻被驱散。